嘶。
嘶。
嘶。
肖文之語，現場眾人無不大驚，幾乎是眨眼剎那，所有人都看向了面前肖文，沒人想到肖文竟會如此言語。
杖斃六子？
不忠不孝？
詩句抄襲？
這些罪名若是給六子戴上，那可就當真是必死了。
隨著肖文心思落下之時，面前更起一抹膽寒，沒人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地步，哪怕武帝原本緩和的面色，這會也陰沉如水。
盯著面前肖文：“你說什么？鐵馬冰河入夢來，是你所做？”
“啟稟陛下，確實如此。”
肖文輕語之時，更是在懷中摸出了一大堆東西：“陛下，這些乃是老朽之前創造詩句所留下的痕跡。”
“還請陛下過目。”
肖文這么說的時候，眼中滿是堅定：“陛下，只是老朽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詩句才剛創作出來，就被人偷到了京都。”
“當真是有傷風化。”
“有辱斯文。”
“陛下圣明，定要給老朽一個清白啊。”
肖文面龐之上滿是急切，武帝一言不發，接過劉瑾遞來的東西，仔細觀看了一番，眼中泛起一抹寒霜：“肖文，你說這是你做的。”
“你莫非認識鬼面不成？”
鬼面？
肖文一愣：“不認識。”
“既然你不認識，你又為何說這是你做的？”武帝輕哼：“老六已經承認了，這詩句乃是鬼面所傳，還是說你就是鬼面？”
鬼面？
肖文皺眉：“陛下，老朽雖不知鬼面是誰，可這詩句的確是老朽所做。”
“千真萬確。”
“不敢隱瞞陛下。”
武帝輕哼：“既然你不認識鬼面，就憑著你這么一點東西，就想讓朕相信你，這詩句是你所做？”
“你莫非當朕是三歲小孩？”
武帝震怒之言，群臣不敢有任何忤逆，畢竟這個時候，現場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其中曲折，畢竟鐵馬冰河這一詩句，當真是大氣磅礴。
這段時間大乾之內，更有無數人將這詩句當做了自己的座右銘。
鬼面之名，也是深入人心，沒人去懷疑鬼面絲毫。
然而。
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來說，這是抄的，難道是鬼面抄的？
肖文神色未變：“陛下，雖然老朽并不知道，這詩句是如何傳到了鬼面耳中。”
“不過當初我在做好這詩句后，就打算在來京的時候，告訴陛下。”
“然而誰都沒想到，我那些草稿丟失了部分。”
“怕不是被小人偷走。”
肖文神色一口咬定：“陛下倘若不信，老朽完全可以跟那鬼面對峙一二。”
對峙？
武帝眼泛寒霜，心中暗罵：“這老東西，當真是為了文壇地位，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
武帝何等人物，豈能看不出肖文心思，畢竟大乾文武分家，肖文更是有著四大文豪的美稱，如今文壇之內，突然出現了一個鬼面。
不說其他，就一鐵馬冰河入夢來，就已讓大乾文壇進步了百年不止。
這些老家伙為了地位，豈能不眼紅，武帝沒想到的是，這第一個蹦跶出來的竟然會是……
肖文。
可恨的是，身為帝王又不可直接說肖文不是，畢竟這話誰也不好言語，對峙乃是最好的方式，顯然肖文也是吃定了這一點。
躬身輕語：“陛下，老朽一生清白，斷不會做出此等茍且之事。”
“還望陛下能還老朽一個清白。”
“同時也還大乾文壇一個清白。”
“否則若讓天下學子寒了心，那如何面對天下眾人？”
肖文直接戴起了高帽子。
蕭遠山眼珠一轉：“陛下，肖老在大乾文壇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一生為了大乾文壇，付出很多。”
“現在肖老既然這么說，想來是事出有因。”
“陛下，老臣提議可讓鬼面跟肖文對峙。”
蕭遠山話語落下之時，現場其他群臣也是紛紛附和；“陛下，臣附議。”
“陛下，臣附議。”
……
很快，附議之聲不斷響起，蕭遠山這會心中狂喜：“陛下啊陛下，縱使你思維出眾，哪怕你知道肖文是故意，你也沒辦法。”
“肖文在大乾文壇舉足輕重，你又不能將其直接斬殺。”
“倘若肖文一死，事情可就麻煩了。”
“你也不想讓天下學子，把你形容成暴君吧。”
蕭遠山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鬼面，只要其出現在大乾朝堂之上，那么就能發布暗殺令，不管鬼面是什么神仙，都將徹底隕落。
此局！
無解。
武帝顯然看出了眾人心思，神色未有變化，唯有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目光環視了眾人一圈：“看來諸位這是非要對峙了？”
蕭遠山躬身：“陛下，鬼面也好，肖文也罷，都是我大乾文豪，我們不可大意。”
“老臣相信這里面定有什么誤會。”
“還望陛下能親自審斷，給這鬧劇定上一個句號。”
蕭遠山的話，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武帝瞇眼，很是不悅，就在此時門外侍衛跑來：“陛下，六殿下到了。”
老六！
武帝眼泛精芒：“讓六殿下上殿說話。”
武帝心中有著一絲期待：“老六，之前你面對北周蠻夷的刁難、蕭遠山的控訴、哪怕是群臣嘲諷，你都能全身而退。”
“哪怕是天花都能被你壓制。”
“現在就看你能否給朕帶來驚喜了。”
“正好也借肖文之手，看看你到底隱藏了多少東西？”
武帝心思落下之時，凌天在楚婉兒的攙扶下，一晃一晃的走入了大殿，看其模樣，很是虛弱，就像是隨時都要跌倒一般。
肖文看著凌天，眼有不屑；“此子不忠不孝，真乃十足小人。”
凌天雖是故作虛弱，在進入大殿的一瞬間，就已將所有人的神色，完全看在眼中，尤其是肖文，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家伙干啥這樣看著我。”
“我跟他有仇不成？”
“不過他應該就是肖玉的爺爺了。”
“關中學子的典范肖文。”
凌天按下心思，上前一步，就要跪地行禮，武帝心中不忍：“老六，你大病初愈，朕允許你，上殿不禮。”
“多謝父皇。”凌天故作感恩，武帝輕語：“老六，之前你在大殿之上，曾吟詩一首鐵馬冰河入夢來，可謂是轟動大乾文壇。”
“現在。”
“有著大乾四大文豪之稱的肖文，當眾控訴你偷其詩句，糊弄天下。”
“朕且問你，可有這事？”
武帝之言雖是很輕，可那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凌天身上，似是在等待凌天說不一樣，肖文也轉身看向了凌天，眼中精芒閃爍。
幾乎一下。
凌天就成了現場吸睛焦點，都在等待著凌天解釋，楚婉兒更是輕輕碰了一下凌天胳膊，示意凌天說不，然而這會。
凌天卻是撲通一聲，跪地高呼：“陛下，兒臣有罪。”
“這詩句確實不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