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清道，“薛明的事，我也和陳常山談了，陳常山的意思既然薛明現在不愿回田海，那就再等等，先集中精力把報告的其它部分落實了。
硬件環境改善了，再去請薛明，這樣更有說服力。
縣委那邊問下來，他來解釋。”
牛大遠輕嗯聲，“按現在的情況，就是你認同陳常山的想法了？”
王文清頓頓，“關鍵是請薛明回來，我心里也沒底，所以目前只能先拖著，把能解決的事先解決掉。
上次馮局從秦州回來后，我向您匯報情況，您也說等等。”
牛大遠點點頭，“這話我是說過，我這么說，沒有其它原因，就是想看看陳常山會有什么反應？
他會不會主動站出來去秦州？
現在看他是很想把薛明請回來，但他并沒門路，他也怕去秦州碰一鼻子灰，所以才往后拖。
目的就一個，最終還是讓你主動站出來出頭。
畢竟你是牽頭人，拖下去，縣里問責，首先挨批的就是你。
陳常山是不會為你說話的，他只會在后邊看你的笑話，所以當初他才堅決不當牽頭人。
這個陳常山，心機深得很啊。
文清，我今天若不找你談，你就又中了陳常山的套。”
牛大遠一指王文清。
王文清立刻稱是，“還是牛縣長看得透，不是牛縣長點撥，我真又上陳常山的當了。
陳常山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時刻都得防著他。”
王文清嘴里應和著牛大遠，心里卻想，牛大遠，這話我也是說給你，陳常山心機深，你心機也不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這話用在你身上也完全合適。
你和陳常山，我現在都不會完全相信。
我已經是只看事不看人。
“牛縣長，那您說我該怎么解套。”
牛大遠喝口茶，“既然其它工作都推進的很順利，唯獨人才引進不理想，又看不到改善的希望。
請薛明回來的事就不能再拖了。
我今天就幫你聯系薛明，然后你去趟秦州，把薛明請回來。
其它工作落實時，你和陳常山都是一起下去嗎？”
王文清應聲是，“因為在落實過程中，總會涉及到不歸我分管的部門，所以我必須讓陳常山和我一起下去，這樣才能最快把問題解決。
今天如果不是陳常山去了萬悅城工地，我倆還是一起下去。
我讓陳常山和我一起下去，根本目的是借他的手把問題解決，沒有。”
牛大遠打斷他的話，“我明白，你這么做是對的，畢竟你是牽頭人，問題解決不了，你要首先擔責，借陳常山之力解自己之憂，這沒有問題。
最后工作落實了，成績也首先都是你的。”
王文清笑應是。
牛大遠話鋒一轉，“可這次去秦州，你只能自己去，不能再讓陳常山陪你同去。
你要借陳常山的光，卻不能讓陳常山借你的光。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文清眼珠轉轉，“明白，按牛縣長的意思，只要您和薛明聯系完，我去了秦州就肯定能把薛明請回來？”
牛大遠反問，“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對薛明有救命之恩，難道你認為我這是假話？”
王文清立刻搖頭，“不，我一直相信牛縣長在薛明面前有這面子。
田海誰的面子也比了牛縣長的面子。”
牛大遠滿意笑笑，“陳常山今天在萬悅城要待多久？”
“他去完萬悅城，還要去其它地方看看，今天他就在下邊待著，不回來了。”王文清道。
“萬玉明呢？”牛大遠追問。
“他和陳常山在一起，縣府都知道萬玉明就是陳常山的影子，陳常山去哪他去哪。”王文清接著回應。
牛大遠點點頭，“那你就回去安排吧，縣里請回薛明的條件都已經擺在那。
你只需讓局里和學校準備好，等薛明回來，歡迎儀式必須隆重，我也會事先和夏書記溝通，爭取讓夏書記也出席在歡迎儀式上，大張旗鼓把薛明當初離開后的負面影響通過一場隆重的歡飲儀式徹底消除。
你按照常委會的要求，把薛明請回來了，為田海教育面貌的改變重新打開了一扇門，可謂是田海教育面貌的啟動者。
夏書記和常委會上的其他領導都會給你加分。
我再往上推你也就好說話了。”
牛大遠說的天花亂墜，王文清聽得也是心花怒放，“謝謝牛縣長，這次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做到位。
那歡迎儀式結束呢？”
牛大遠看看王文清。
王文清也腆著臉看著牛大遠。
牛大遠反問，“范錦云還是不希望薛明回來吧？”
王文清應聲是。
牛大遠沉默片刻，“前兩天，柳區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對咱們縣要全面提升教育質量這一決定很認可，還說等我們做出成果，要帶領青云區的相關人員來我們縣里學習。
柳區長你也了解，一向眼光很高，他能說出這話，說明我們工作整體方向是對的。
但柳區長也說了，教育質量的提升是一項全面工作，不能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這會重走當初失利的老路。
重走老路最后的結果就是無路可走。
柳區長不愧是名門大家出來的，見識高看得遠，這話說的太好了。
當初留下的負面影響，我們肯定要消除。
常委會定下的決議，我們也要認真執行到位。
但我們決不能重走老路，把田海教育質量的提升全寄托在某一個人身上。
所以薛明我們肯定要往回請，歡迎儀式還必須隆重，但請回來怎么用，我就不多說了，上次我們談過。
你按上次的意思執行就可以。
這些工作都和其它部門無關，你完全可以獨立執行，不用再讓陳常山配合你。”
牛大遠手指在桌上輕輕畫了一個圈。
王文清看著桌上那若隱若現的圈，心想，薛明人還沒回來，已經被定義成一個擺設，表面對他非常重視，實際用完即棄。
這已經不新鮮，因為上次他和牛大遠商討時，就已經給薛明回歸定了位。
可這次，牛大遠特意提到了柳吉元，還對柳吉元一頓吹捧，這就有點奇怪？
難道牛大遠和柳吉元私下達成某種交易，牛大遠才會有剛才那番話。
無利不起早。
王文清又看眼牛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