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凡追問道:“你老公留在詹昊成的辦公室,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劉曉麗知道蔣凡這么問,是為了謹慎行事,耐心解釋:“為了避免詹昊成起疑心,他還在和詹昊成聊訂單問題的事?!?/p>
“替我謝謝你老公。”蔣凡看到已經問不出什么,準備掛電話。
劉曉麗知道蔣凡的心情不好,帶著安撫的目的,癟嘴調侃道:“就知道謝謝你老公,我還挺著個大肚子跑來給你幫忙,你卻把我當成空氣了。”
“謝謝你們兩口子,這就行了吧。”蔣凡根本沒有開玩笑的心情,與劉曉麗結束通話,馬上撥打了伍文龍的大哥大,得知伍文龍一路奔波,傷口有些不舒服,已經回到自己的病房做鞏固治療,汪文羽和蔣英與張春耕在一起。
蔣凡隨即撥又通了張春耕的電話。
汪文羽和蔣英正在安排虎子和柱子這些受傷兄弟們的手術、住院等事宜,雖然糾紛已經平息,但是張春耕看到汪文羽和蔣英都受了驚嚇,現在正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倆。
看到蔣凡的電話,張春耕想到汪文羽先前是用自己的大哥大聯系了蔣凡,順手將電話遞給汪文羽道:“嫂子,凡哥的來電?!?/p>
汪文羽正在繳費,回道:“我真忙著呢,你先接一下?!?/p>
張春耕接通以后,蔣凡聲音略顯焦急道:“趕緊讓你嫂子接下電話?!?/p>
汪文羽這才把手里的錢遞給蔣英,接過張春耕手里的電話,剛“喂”了一聲,蔣凡已經急切地問道:“哈婆娘,你趕緊看看井思雅下午給你傳呼,留下的什么電話號碼?”
汪文羽解釋道:“思雅沒有回昊成嗎?她留的是一個座機號碼,我回撥過時,思雅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那是涌口一家士多店的電話。”
這么多兄弟受傷,黑牛又轉院來到這里,有汪文羽在,肖雨欣就不會喧賓奪主,只能做些協助工作,這是心里有愧,就希望在這些細節上做些彌補。汪文羽已經忙得頭昏腦漲,既為受傷的兄弟擔心,心里還一直惦記著井思雅的下落問題。
蔣凡聽到井思雅也是在涌口給汪文羽打的電話,而康生已經追查到那個號碼,心里更是焦急萬分,可是又不想汪文羽跟著一起著急上火,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避重就輕道:“暫時沒有消息,我正想辦法。你把涌口那個電話號碼告訴我,我去那里當面打聽一下?!?/p>
掛斷汪文羽的電話,蔣凡才想起,現在急需張春耕去做事,為了不讓汪文羽起疑心,他傳呼張春耕,讓他趕緊去輝凡廠里與黃永強匯合,隨時待命,然后又聯系了彪娃,讓他也趕去輝凡廠里。
蔣凡緊鑼密鼓的調兵遣將是同時,心里還在思考著井思雅最可能會去哪里?
此刻已接近傍晚,井思雅獨自佇立在牛山鎮海浪的墓地邊,周圍是一片靜謐,只有微風輕輕拂過,帶起幾縷荒草的搖曳。她身著一件素色的連衣裙,發絲在風中微微飄動,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眼神中滿是回憶的愁緒。
她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拂去墓碑上的灰塵,手指沿著“秦海浪”的名字摩挲著,仿佛能觸摸到曾經的溫度。眼前浮現出初到東莞時的場景,而她和海浪也緣盡于那時。
她從帶來的袋子里拿出鮮花,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墓碑前,又拿出水果和點心,整齊地放在一旁。然后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地祈禱著,希望海浪在另一個世界里能過得安好。
“海浪,我又來看你了,以前,每當遇到困難和挫折,我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你。多希望你還在我身邊,能給我一個溫暖的懷抱,給我鼓勵和支持?!本佳泡p聲訴說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拿起一旁的掃帚,開始認真清掃著墓地周圍的落葉和雜物。每一下清掃都仿佛是在清掃自己內心的傷痛,她想要把這里打掃得干干凈凈,讓海浪能有一個整潔、安寧的棲息之所。
因為她已經決定離開東莞,下一次再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在清掃的過程中,她的思緒又飄回了那些和海浪在一起的日子,當時,她還暗暗發誓,大學畢業就嫁給海浪,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海浪,近一年來,許多時候,我真的淡忘了你,你不會怪我吧?!?/p>
她清掃完后,輕輕放下手中的掃帚,坐在秦海浪的墓碑邊,用手背擦了擦眼眶里的淚水,繼續傾述道:“我身邊出現一個與你一樣行俠仗義的男人,但是你們的性格截然不同,你是看起來細心,卻是一個馬虎的人,看到別人手里有刀,也不知道謹慎一點,結果遭遇那樣的橫禍。致使我們陰陽相隔。
他卻是一個看似天馬行空、平時大大咧咧的男人,其實心思特別細膩,而且特別滑頭的男人?!?/p>
她剛擦干的眼眶,再次蓄起了淚水,這一次她沒有再次擦拭,任由眼淚肆意流淌,繼續絮叨:“還有一點不同,你不是一個很討女孩歡心的男人,對我的感情特別專一,可我無福享受。
而他對于女人來說,就是一劑毒藥,只要接近他的女人,明知是飛蛾撲火,還是前俯后仰,我就是這其中之一。只是我失去追逐的資格。即使想再次讓愛情的烈火將自己焚燒,已沒有那樣的機會,只能在回憶里找尋心底的那份溫暖。”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暮靄沉沉地籠罩著這片墓地。井思雅被逐漸濃重的暮色包裹,遠處的山巒在黃昏的映襯下,輪廓變得模糊,好似她心中那些關于愛情和過往的記憶,漸漸在現實的迷霧中變得朦朧不清。
風,比之前更涼了些,輕輕吹過,撩動著她的發絲,也吹動了墓碑前的鮮花?;ò晡⑽㈩潉?,仿佛在回應著她內心的呢喃。
她抱緊自己的雙臂,試圖抵御這絲絲寒意,可那深入骨髓的孤獨與哀愁,又怎是這微薄的暖意能夠驅散。
她望著天邊那一抹即將消散的余暉,心中五味雜陳,轉身再次看了一眼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正想再次彎腰時,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蔣凡在黃永強和張春耕的陪同下,緩緩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