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凡沒想到在這樣沉重的氛圍里,阿娟還會替王苗苗說出這番話來,而且還剖析得這么深刻,讓他自慚形穢。
王苗苗無數次的暗示,蔣凡都找著各種借口,可是一旦感覺到王苗苗有些疏離,他的心里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酸澀與慌亂如潮水般涌來。當王苗苗飛蛾撲火般表達愛意,他又開始若即若離。
這樣的事已不是一次,而是周而復始。還是王苗苗拒絕他給出的股權,想拿出一百萬來投資新廠,他理性的顧慮才稍微有些減弱,但是與王苗苗的接觸,還是無法與肖雨欣和郝夢比較。
此刻,阿娟直接將王苗苗在感情里的煎熬與苦楚攤開在他面前,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岔開道:“陳烈安有沒有說,邀請我去哪里?”
阿娟直言道:“你故意打岔,是不是還沒有應該與王苗苗怎么相處?”
“不是沒有想好,只是太多顧慮、愧疚,我沒有勇氣面對?!笔Y凡苦笑一下,繼續道:“我知道你和苗苗的關系很好,但是沒有想到你會……”他猛然住口,沮喪地搖了搖頭。
阿娟接茬道:“我這是在為你們好。你也清楚,像苗苗那樣的姿色,不說萬里挑一,至少在我接觸的女人中,可以說獨樹一幟,連思思都稍有遜色。她在你這里得不到明確的回應,還有面對外界的誘惑,你想想可能會是什么后果?”
蔣凡頓時瞪大了眼睛,追問道:“現在誰在追求她嗎?我怎么沒有聽說過呢?”
阿娟看到蔣凡忽然緊張起來,笑了笑,模棱兩可道:“這就需要你親自去問她了?!闭f完,她又帶著玩笑的口吻,補充道:“當然,你比我見識廣,接觸的女人也多,倒是有一個女人的姿色能與苗苗不分伯仲?!?/p>
蔣凡驚呼道:“哎呀,和你聊天,我怎么把正事忘了?!彼腊⒕晁f的女人是井思雅,才想起自己來這里是為等待彭亮那邊的消息,他趕緊拿起大哥大,準備撥打彭亮的電話,又想到彭亮如果在詹昊成的辦公室,未必方便接這個電話。
他沉思了片刻,想起先前聯系彭亮時,劉曉麗在彭亮身邊,
他直接撥打了劉曉麗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既沒有人接,也沒有直接掛斷,聽到自然掛斷的電話,嘟囔道:“這兩口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個打聽消息這么久沒有一點回音,一個不接電話?”
阿娟隨口道:“誰還敢不接你電話,打給誰???”
蔣凡接茬道:“彭亮兩口子唄?!?/p>
阿娟看到蔣凡眉頭緊皺,調侃道:“別人兩口子可能正在親熱,不方便接電話唄?!彪m然知道與蔣凡不可能,但是說出了心里的秘密,少了許多顧慮,她感覺與現在與蔣凡聊天,比曾經自然隨便。
蔣凡指了指大哥大上的時間,“這才幾點,就親熱?而且彭亮是去幫我打通井思雅的消息,那有親熱的時間?!?/p>
阿娟好奇道:“井思雅怎么了?”
她雖然與井思雅不熟,但在意難忘酒店上班時,見過井思雅陪同詹昊成應酬客戶,當時她還以為井思雅是詹昊成的情人。最后是從王苗苗口中得知,蔣凡與井思雅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事關井思雅的安全,這事屬于秘密,王苗苗是無意說漏嘴,還特意交代阿娟不能外傳。
如今看到蔣凡這般急切地想通過彭亮打聽井思雅的消息,阿娟不禁來了興致,想知道這背后到底藏著怎樣的隱情。
目前還不確定井思雅是否選擇離開康生,蔣凡還是選擇隱瞞,避重就輕道:“井思雅和文羽的關系不錯,文羽想找她有事,可是傳呼停機了,而我與詹昊成有恩怨,所以請彭亮去幫我看看,井思雅有沒有去上班?!?/p>
“切,”阿娟看出蔣凡不愿意說出實情,噓了一聲,接茬道:“需要我去幫你問問嗎?以前詹昊成是不拿我當盤菜,自從知道我跟了陳烈安,他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現在見到我,還恬不知恥地稱呼‘嫂子’。要是我親自去問,他肯定會說實話。”
蔣凡看到阿娟這么熱心,選擇性地回道:“這事與詹昊成無關,也不能直接找他打通。其中的厲害關系,我現在真不方便說?!?/p>
阿娟鍥而不舍道:“我在意難忘上班時,和昊成鞋廠的兩個副總也打過交道,如果不能直接找詹昊成,我可以找他們問問?!?/p>
蔣凡看到阿娟對自己的事這么上心,眼神復雜地看著她,緩緩搖了搖頭道:“你說我對女人太好,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你這樣做,我也會背負沉重的愧疚和壓力?!?/p>
阿娟剛準備反駁他這句話,放在餐臺上的大哥大鈴聲響起,蔣凡抓起一看,是劉曉麗的回電,趕緊接通。
電話那頭,劉曉麗聲音低落地說道:“大爺,井思雅給詹昊成的另一個秘書打過一通電話,詳細交代了工作上的事情,秘書問她怎么回事,她什么都沒有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工廠宿舍里的東西,什么都沒有拿走,泰安公寓的房間里,她也只帶走了身份證和一些貴重物品,衣物這些都在。康生追查到那個電話是從涌口一家公用電話亭打來的,現在已安排人四處在尋她,看到康生氣急敗壞的樣子,我怕她可能遇到危險。”
蔣凡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彌漫開來。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追問道:“康生追查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劉曉麗解釋道:“龍柏發給昊成的重要訂單,一直都是由井思雅直接對接,就連詹昊成都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我老公就拿訂單規格出了問題當幌子,謊稱要找井思雅親自核實。詹昊成實在沒辦法,只好說出實情。現在,我老公還待在詹昊成的辦公室里?!?/p>
蔣凡聽后,微微瞇起眼睛,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迅速接話,問道:“你能不能接觸到和井思雅聯系的那個秘書?”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沉默的氛圍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劉曉麗才帶著幾分無奈地回復:“那個秘書已經被康生帶走。帶走前,康生還當著辦公室里的許多人,扇了她一記耳光,說她沒有講實話?!?/p>
“這個雜種,真是無法無天了?!笔Y凡雖然不認識那個秘書,但是聽到康生在昊成鞋廠里扇一個女孩子的耳光,還是極為憤怒。
劉曉麗暗自嘆息了一聲,接茬道:“那個秘書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詹昊成。康生公然扇她的耳光,還當著工廠那么多人的面帶走她,我懷疑康生不是想詢問什么,而是抓住井思雅善良這個弱點,覺得她看到秘書因為自己受了委屈,肯定會不忍心,可能會主動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