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牢房外的月光特別亮，照得院子里跟白天似的。
幽靈坐在門檻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笑了。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覺得心里這么踏實。
而遠(yuǎn)處的黑暗里，還有零星的黑十字殘黨在游蕩，像沒頭的蒼蠅。
但他們已經(jīng)成不了氣候，火營的弟兄們正一點點把他們找出來，要么送去贖罪，要么就地正法。
眉東河的水，好像比以前清了點。
黑十字的殘余勢力跟地里的雜草似的，拔了一茬又冒一茬。
林凡看著鷹眼畫的分布圖，上面密密麻麻標(biāo)著十幾個紅點，都是殘黨可能藏身處，拳頭捏得咯吱響：“不能再等了，這些雜碎留著，老百姓就別想安生。”
老鬼蹲在旁邊擦槍，槍管擦得锃亮：“你想咋弄？我?guī)巳マ读怂麄儭！?br>“你帶隊最合適。”
林凡指著地圖上的黑風(fēng)口，“這兒是他們最后一個窩點，以前是坤哥的地盤，地形復(fù)雜，易守難攻，你帶三十個弟兄，多帶點炸藥，能炸的全給炸了，別留活口！這些人手上都沾著血，留著是禍害。”
“得嘞！”老鬼把槍別在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保證給你端得干干凈凈，回來喝慶功酒。”
出發(fā)前一天，老鬼去牢房看了眼幽靈。
這女人正幫著火靈兒曬草藥，動作慢騰騰的，跟以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模樣判若兩人。
“明天我去黑風(fēng)口，端黑十字的老窩。”老鬼靠在門框上，抽著旱煙，“你以前在那待過，有啥門道沒？”
幽靈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草藥：“黑風(fēng)口后山有個暗道，通到山那邊的亂葬崗，以前是坤哥留著跑路用的，估計現(xiàn)在還有人知道，你們從正面攻，他們肯定往暗道跑，得派人守住。”
“謝了。”老鬼磕了磕煙鍋子，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幽靈從懷里掏出個銹跡斑斑的鐵片，“這是暗道的鑰匙，里面有個機關(guān)，得用這個才能打開，你們……小心點，里面有蛇，他們養(yǎng)了不少毒蛇。”
老鬼接過鐵片，掂量了兩下：“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老鬼帶著弟兄們出發(fā)了。
三十個人，每人背著槍，腰里別著炸藥，跟一串黑鐵塔似的，往黑風(fēng)口挪。
路上碰見個放羊的老頭，說前幾天看見幾個穿黑袍的在山坳里鬼鬼祟祟，還聽見里面有鞭子響，像是在打人。
“肯定是抓了老百姓當(dāng)人質(zhì)。”老鬼咬著牙，“加快速度，別讓老百姓遭殃。”
黑風(fēng)口的入口藏在一片亂石堆后面，看著跟普通山洞沒啥兩樣，門口蹲著兩個放哨的，正靠著石頭打盹。
老鬼打了個手勢，兩個弟兄貓著腰摸過去，沒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就被捂住嘴抹了脖子，軟塌塌地倒在地上。
“按計劃來！”老鬼低喝一聲，十個弟兄守在暗道出口，剩下的跟著他往洞里沖。
洞里黑黢黢的，一股子霉味，地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啥東西。
剛走沒幾步，就聽見前面?zhèn)鱽砹R聲：“快點挖！挖不出東西，老子斃了你！”
老鬼示意弟兄們蹲下，借著洞壁縫隙透進(jìn)來的光一看。
十幾個黑十字的人正拿著鞭子抽老百姓，逼著他們往石壁上鑿，地上堆著些破碎的陶罐，看樣子是在挖啥寶貝。
“狗娘養(yǎng)的！”一個年輕弟兄忍不住罵出聲，被老鬼按住了。
等里面的人放松警惕，老鬼突然喊了聲“打”，弟兄們跟從地里鉆出來似的，槍打得跟爆豆似的。
黑十字的人沒防備，瞬間倒下四五個，剩下的慌了神，有的往石壁后面躲，有的掏出槍瞎打，子彈“嗖嗖”地擦著洞頂飛過。
“往暗道跑！”一個留著絡(luò)腮胡的家伙喊著，拽著幾個人就往后退。
這是黑十字的二把手，能操控土塊，以前是神父的左膀右臂。
老鬼早有準(zhǔn)備，對著后面喊：“炸！”
兩個弟兄抱著炸藥包沖過去，拉著引線就往石壁后面扔，“轟隆”一聲，煙塵彌漫，把退路堵了個嚴(yán)實。
絡(luò)腮胡急了，雙手一拍地面，洞頂?shù)耐翂K“嘩嘩”往下掉，砸得弟兄們趕緊往旁邊躲。
他趁機抓起條毒蛇，往老鬼這邊扔過來，蛇在空中張著嘴，露出兩顆毒牙。
老鬼反應(yīng)快，一抬腳把蛇踢飛，手里的槍“砰”地一響，正中絡(luò)腮胡的胸口。
這家伙瞪著眼睛，倒在地上，手里還攥著半截蛇尾巴。
沒了領(lǐng)頭的，剩下的黑十字成員跟沒頭的蒼蠅似的，有的舉著槍投降，有的還在負(fù)隅頑抗，被弟兄們一一解決。
被抓的老百姓嚇得縮在角落里，渾身發(fā)抖，老鬼讓人給他們松綁，遞過去干糧和水：“別怕，沒事了。”
清理戰(zhàn)場的時候，在石壁后面發(fā)現(xiàn)個暗格，里面藏著不少金銀珠寶，還有幾本賬冊，記著黑十字這些年搶來的東西，看得弟兄們直罵娘。
“還有漏網(wǎng)的沒？”老鬼清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少了兩個弟兄。
“剛才追兩個跑暗道的，還沒回來。”一個弟兄指著后面的岔路。
老鬼心里一緊，帶著人往暗道走。
剛拐過彎，就看見兩個弟兄倒在地上，身上纏著蛇，已經(jīng)沒氣了，旁邊躺著三個黑十字的尸體，看樣子是同歸于盡了。
“操！”老鬼一拳砸在石壁上，手都出血了，“把弟兄們抬出去，厚葬。”
出洞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弟兄們抬著犧牲的同伴，手里拎著繳獲的東西，誰都沒說話。
雖然端了黑風(fēng)口，可丟了兩個弟兄，心里跟堵著塊石頭似的。
回到火營，林凡在門口等著，看見他們回來，剛想笑，看見后面的擔(dān)架，臉立馬沉了下來。
“沒守住，讓倆弟兄……”老鬼低著頭，說不下去了。
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是弟兄們英勇，黑十字的殘余勢力，這下徹底清干凈了。”
他讓人把犧牲的弟兄送去安葬，又讓人把金銀珠寶分給受害的老百姓。
處理完這些，他去了牢房，幽靈正坐在地上發(fā)呆。
“黑風(fēng)口端了，黑十字沒了。”林凡站在門口，聲音很輕。
幽靈抬起頭，眼睛紅紅的：“那兩個犧牲的弟兄……”
“是好樣的。”林凡沒多說，“你交代的暗道幫了大忙，不然會死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