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女人突然開口，聲音尖尖的，“等會兒就讓你嘗嘗啥叫生不如死，保管你哭著求我們殺了你。”
幽靈沒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心里卻在盤算，得想辦法逃出去，就算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篝火“噼啪”響著，映著一張張猙獰的臉。
黑十字的殘黨聚在一起，像群聞到血腥味的野狗，正磨著爪子，準(zhǔn)備撲向火營。
而這一切，林凡還不知道，火營的士兵們正忙著清理戰(zhàn)場，誰都沒料到，暗處的刀子已經(jīng)磨亮了。
破廟里的篝火越燒越旺，映得墻上的黑十字影子歪歪扭扭，跟鬼畫符似的。
獨眼老頭蹲在幽靈面前，手里把玩著一把銹匕首，刀尖時不時往她臉上戳兩下：“說吧，想咋死？是讓蛇一口口啃，還是讓幻覺把你嚇瘋？”
幽靈把臉扭向一邊，嘴唇咬得發(fā)白。
她知道求饒沒用，黑十字的人最恨叛徒，落到他們手里，痛快死都是奢望。
可她也沒閑著，眼睛偷偷掃著周圍。
能變毒蛇的家伙正蹲在角落喂蛇，蛇信子“嘶嘶”響。
會幻覺的女人靠在柱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看樣子在蓄力。
剩下幾個圍著篝火，注意力全在烤得滋滋冒油的野豬肉上。
“不說是吧？”獨眼老頭冷笑一聲，沖能變毒蛇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給她松松筋骨。”
那男人嘿嘿一笑，解下手腕上的小蛇，往幽靈面前一放。
小蛇落地就開始變大，沒一會兒就長到胳膊粗，碗口大的腦袋對著幽靈，吐著分叉的信子，腥氣直往她鼻子里鉆。
幽靈渾身緊繃，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
她不怕疼，就怕這滑溜溜的東西，小時候被蛇咬過，到現(xiàn)在看見蛇皮都發(fā)怵。
就在大蛇張開嘴要咬過來時，破廟的門“哐當(dāng)”一聲被踹開了。
冷風(fēng)“呼”地灌進(jìn)來，吹得篝火直晃，火星子濺了一地。
“誰？！”獨眼老頭猛地站起來，手摸向腰間的刀。
門口站著個穿黑袍的人，兜帽壓得很低，看不清臉，只露出只握著短刀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
“放開她。”聲音悶悶的，像從罐子里傳出來的。
“哪來的瘋子，敢管黑十字的事？”
疤臉男舉著刀就沖過去，沒跑兩步，突然“啊”地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地上。
黑袍人扔出把飛刀，正扎在他眼眶里。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鎮(zhèn)住了。
獨眼老頭瞇起獨眼，盯著黑袍人：“你是火營的？”
黑袍人沒說話，只是往前邁了一步。
篝火照在他的兜帽上，露出半張臉，居然是個女的，眼角有顆痣，看著有點眼熟。
“是你？‘影組’的媚姐？”
幽靈突然喊出聲，眼睛瞪得老大。
這女人以前是“影組”的二把手，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那個女人還是她帶出來的，后來不知道為啥失蹤了，沒想到會在這兒出現(xiàn)。
媚姐沒理她，只是盯著獨眼老頭：“神父死了，黑十字就該散了，你們偏要找死，怪誰？”
“你也是叛徒？”
獨眼老頭氣得渾身發(fā)抖，“怪不得找不到你，原來早就投靠火營了！”
“投靠？”媚姐笑了，笑聲里帶著股說不出的悲涼，“我只是不想再殺人了，當(dāng)年被你們逼著殺了那么多無辜的人，晚上睡覺都夢見鬼敲門……”
她說著，突然抬手，手指對著能變毒蛇的男人一點。
那男人正想讓大蛇進(jìn)攻，突然“媽呀”一聲，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嘴里胡言亂語：“別咬我！蛇別咬我！”
是媚姐的幻覺，讓他以為自己被蛇纏住了。
“動手！”獨眼老頭喊著，舉刀沖向媚姐。
剩下幾個沒反應(yīng)過來的，也跟著往上沖。
媚姐身手快得像陣風(fēng)，短刀在火光里閃著冷光，沒一會兒就放倒了兩個。
可她畢竟只有一個人，被剩下的人圍著打，漸漸落了下風(fēng)，胳膊被劃了道口子，血順著袖子往下滴。
“看我的！”幽靈突然往地上一滾，用綁著的手去夠疤臉男掉在地上的刀。
刀尖夠著了，她用力往繩子上磨，麻繩被割得“咯吱”響，火星子都磨出來了。
獨眼老頭注意到她，罵了句“找死”，轉(zhuǎn)身就往她這邊踹。
就在這時，媚姐突然撲過來，用身體擋住這一腳，“咔嚓”一聲，肋骨像是斷了，疼得她悶哼一聲，手里的短刀卻沒停，反手捅進(jìn)了獨眼老頭的肚子。
“你……”獨眼老頭瞪著眼睛，倒在地上沒了氣。
剩下的人見頭頭死了，頓時慌了神。
能變毒蛇的男人還在地上打滾，會幻覺的女人被媚姐剛才的氣勢嚇住，居然轉(zhuǎn)身就跑，沒跑兩步就被幽靈用磨斷繩子的手抓住腳踝，“撲通”摔在地上，被趕來的媚姐一刀結(jié)果了。
破廟里總算安靜下來，只剩下篝火“噼啪”的響聲。
媚姐靠在墻上，捂著斷了的肋骨，疼得直抽氣。
幽靈走過去，想扶她，被她躲開了。
“別碰我，我救你，不是為了黑十字，也不是為了你。”
媚姐喘著氣，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這是當(dāng)年神父讓我殺的那些人的名單，還有他藏金條的地方，你拿去吧，或許能換條活路。”
幽靈接過布包，沉甸甸的。
剛想再說點啥，就聽見外面?zhèn)鱽眈R蹄聲，越來越近。
媚姐臉色一變：“是黑十字的后續(xù)人馬，我引開他們，你快跑，往東邊跑，別回頭。”
沒等幽靈反應(yīng)過來，媚姐就提著刀沖了出去，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跑，嘴里還喊著“叛徒在這兒”。
馬蹄聲果然跟著她跑了，漸漸遠(yuǎn)去。
幽靈站在破廟里，手里攥著布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知道媚姐這一去，肯定是兇多吉少。
猶豫了半天，她最后看了眼破廟，轉(zhuǎn)身往東邊跑。
夜風(fēng)吹著她的黑袍，像只離巢的鳥。
她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未來會咋樣，但手里的布包像是給了她點底氣。
或許，真能換條活路。
而火營那邊，林凡正帶著火營士兵們加固防御，誰都不知道青石鎮(zhèn)和破廟里發(fā)生的這一切。
只有鷹眼在巡邏時，發(fā)現(xiàn)東邊的天空好像有火光，皺著眉說了句：“那邊咋回事？”
林凡抬頭看了看，沒太在意：“估計是老百姓燒荒吧，別管了，抓緊訓(xùn)練要緊。”
他不知道，一場新的風(fēng)波，正在東邊的夜色里悄悄醞釀，而那個叫幽靈的女人，手里正握著能攪動眉東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