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第一場雪降下來了。
今年的雪來的格外早,打得人措手不及。
時幼宜起了個大早,去浴室洗漱完,又處理掉最近總流出來的鼻血。
吃過早飯,聽到王姨驚呼一聲,說外面有人。
她套上外套,推開門,看到了銀裝素裹里那輛帥氣的悍馬,和悍馬車頭倚著的男人。
雪花紛紛落下。
他一身黑色沖鋒衣,發梢被雪覆蓋白了一層,黑與白之間,手上那條紅繩極為醒目。
是鮮艷的紅。
血一樣的紅。
“過來。”
裴宿招了招手,一貫的隨性散漫。
時幼宜就跑過去,腳下踩著雪,撞在他涼颼颼的身上。
還沒來得及抱,手腕被裴宿捏起來,掛上了和他同款的一條小紅繩。
這繩是她編的,但上面套著的珠子很奇怪,她沒有見過。
時幼宜好奇地把玩兩下,注意力就放在她帥帥的男朋友身上。
“你最近去哪里了啊,怎么胡茬都長出來了?”
“爬山去了。”
裴宿說得隨意:“就姜邑,非要爬那個泰山,又高又長,我陪他去了一趟,又住了兩晚。”
“怪不得我看到他舉著兩根登山杖發朋友圈呢。”
時幼宜一片了然。
她這兩天也可忙,陪著爸爸媽媽約會、吃飯、游玩。
都快成他倆的愛情保安了。
那天晚上說好的離婚,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非但沒離,感情還好了點,都不吵架了,看上去關系可好了。
時幼宜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這是給我帶的山上的特產嗎?”她伸著手,觀察手腕上的細繩。
“是啊,保命用的,里面有我的好運,你戴著吧,洗澡都不用摘。”
裴宿眉眼飛揚,像是在逗她玩。
時幼宜笑眼瞇瞇地接受了:“好呀。”
兩天不見,她還是這么有意思。
怎么看怎么好玩。
裴宿的心軟塌塌的,摁了下車鎖,悍馬響了兩聲。
“今天還想去哪里玩,我帶你去。”
時幼宜本來有一堆想去的地方,但是看到他神態里的疲憊和憔悴,眨了眨眼睛,話鋒一轉。
“今天不出去,就在我家玩叭。”
“嗯?”
“放心,我爸媽不在,他倆一早就出去了,他倆在也沒關系,把這里當你家就行了。”
時幼宜拽著他進客廳,又翻出專屬的愛馬仕拖鞋給他穿。
“王姨,給宿宿倒一杯熱牛奶。”
“還有早餐,雞蛋面包。”
王姨笑著點頭:“好嘞。”
不到兩分鐘,熱氣騰騰的早餐和牛奶就上桌了,時幼宜撐著下巴,圓圓眼睛布靈閃爍。
“吃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裴宿餓了一夜,坐下就開吃。
他沒告訴她,他這兩天的行程可滿了。
在那個廟里打坐了一天一夜,那個大師才神神叨叨給他弄了個什么珠子,還要摘一根他手腕上的紅繩。
弄完之后,他又連夜拖著姜邑下山,坐高鐵回北城。
把車停在時幼宜家門外后,姜邑罵罵咧咧的踩著雪走了,一秒都不想搭理他。
那時天還沒亮。
裴宿握著紅繩,只想第一時間給她戴上。
于是他等到了天亮。
時幼宜捧著下巴,一眨不眨地看他吃東西,秀色可餐,比短視頻里的網紅帥哥還要養眼。
突然,鼻腔里熱熱的,有什么東西滴下來。
她下意識接住。
低頭,是滿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