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姜寧實話實說。
“那你就等能睡覺了,就睡覺,我明天一大早就會到豐城,別的事情我來處理好不好?”陸霆驍還在哄著。
姜寧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我好像沒辦法像自己想的那么灑脫,完全放棄暖暖。”
“交給我。”陸霆驍很堅定。
“好。”姜寧點頭。
兩人在電話交談了幾句,姜寧才掛了電話。
而手術室的燈依舊亮著,手術還在進行中。
手術進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姜寧的精神折磨,她幾乎就是在崩潰的邊緣。
但是因為顧心暖,所以姜寧在堅持,不允許自己的崩潰。
大衛勸了好幾次,要姜寧回去休息,但是姜寧都拒絕了。
最終,大衛也沒任何辦法。
一直到早上9點鐘,顧心暖的手術才結束,看見手術室的燈滅掉的瞬間,姜寧整個人軟在了地上。
她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甚至不敢想自己之前是怎么等過來。
她想,全程都沒有醫生和護士出來,那么證明顧心暖的手術是很成功的,對吧?
她不斷的在心里自我安慰。
在手術室門打開,顧言深出來的瞬間,姜寧想也不想的就站起身。
她沖著顧言深的方向跑去,很快,纖細的手就這么抓住了顧言深的手臂。
很用力,眼神就這么死死的看著顧言深,聲音都在顫抖:“暖暖怎么樣,是不是手術成功了,是不是安全了。”
若是以前,顧言深會開口安慰姜寧,但是現在,他就只是這么站著,全程一動不動。
他的眼神落在姜寧的身上,安安靜靜,并沒主動說話的意思。
越是如此,越是讓姜寧覺得崩潰,何況,現在顧言深的態度來的太冷漠了,冷漠的讓姜寧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顧言深,你說話啊,暖暖到底怎么樣了?”姜寧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是在求著顧言深。
周圍依舊安靜,顧言深表情里的嚴肅并沒消散。
大衛也已經快速的走上來,但是很快就被保鏢攔住了,不允許靠近顧言深和姜寧。
“你告訴我,暖暖到底怎么樣了?”姜寧繼續問著,眼淚已經繃不住了,滿臉的疲憊。
這一次,顧言深有反應了。
他的手把姜寧的手就這么抓了下來,姜寧愣怔的看著顧言深。
這人冷漠而疏離的聲音從高而下的傳來:“你關心她做什么?”
“我當然關心她,暖暖是我女兒。”姜寧快速的應著。
顧言深很淡的笑了笑,滿臉都是嘲諷:“姜寧,你已經放棄了她的所有權,所以她和你并沒任何關系。你也從來不敢在她面前承認你的身份,甚至若不是我強迫,你連你是姜寧,你都不愿意說。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舉,關心她現在的情況?更沒必要知道她是好還是壞。”
姜寧被顧言深懟的回答不上來,她就這么被動的看著顧言深。
顧言深在姜寧的眼底看見了絕望,他不心疼嗎?
心疼。
但是顧言深想到姜寧殘忍無情的話,那種壓抑,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難道姜寧就從來沒想過,她做的那么決絕的時候,自己的承受力嗎?
姜寧在報復,顧言深知道。
但這樣的報復再牽連顧心暖的時候,顧言深不能接受。
今天的手術只是暫時成功,顧心暖有很長的危險期要度過,顧言深自己都不確定顧心暖是否能堅持的過去。
所以顧心暖的情況根本就不穩定,不讓姜寧進去也因為顧心暖現在不適合見到任何人。
里面幾乎是無菌的環境,也不能有任何外面的人進去查看。
另外,就算顧心暖度過危險期,她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修復期,就和年少一樣,顧心暖要被很小心翼翼的保護起來。
不然沒人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
而顧心暖一旦在這個過程里面受到刺激,后果不堪設想。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顧心暖無法再進行一次手術,那就只能等死了。
顧言深怎么可能讓顧心暖陷入這樣的情況里。
不管是悲傷的也好,喜悅的也好,任何的刺激都不可以。
自然也不可能讓姜寧再進入icu查看任何情況。
“抱歉,我很忙。”顧言深甚至都沒多看姜寧,很快就把自己的手從姜寧的手中抽了出來。
而后顧言深轉身,朝著icu的方向走去。
姜寧就只是愣怔片刻,而后回過神來,快速的追了上去。
她重新抓住了顧言深,顧言深的眉頭擰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姜寧。
“顧言深,求求你,讓我看看暖暖,求求你。”姜寧在哭,哭著求著顧言深。
顧言深依舊冷漠而殘忍,就這么把姜寧的手放了下來:“姜寧,我和你沒任何關系。我們也分手了,不是嗎?是你逼著我承認,是你放棄所有的,所以,你沒資格。”
完全不給姜寧留下任何退路,說的殘忍無比。
姜寧的眼底也透著絕望,抓著顧言深的手也漸漸的松了下來。
顧言深的眉頭微擰,眼底深處有了波動,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顧言深依舊無動于衷。
姜寧在逼著他,他也在逼著姜寧。
他們兩人就好似困獸,誰都不曾放過誰。
“顧言深,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才肯讓我進去看看暖暖,才肯告訴我她現在的情況?”姜寧的眼神有些麻木,一字一句問的清清楚楚。
這話,才讓顧言深看向了姜寧,姜寧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的希望。
“怎么樣才可以?”顧言深低斂下眉眼安靜片刻,“承認你的身份,我們結婚,告訴暖暖你是她媽咪,保證你不會離開,那么你才有資格過問暖暖的事情。”
這條件,顧言深一字一句的放在姜寧的面前。
和之前對姜寧提出的條件并沒任何差別,只是姜寧做不到。
所以在顧言深開口后,姜寧的臉色跟著變了變,大抵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
顧言深看著姜寧的反應,很淡的笑了:“姜寧,你迫不及待的和我撇清關系,我又怎么可能拿暖暖和你冒險呢?所以,你沒有資格,從頭到尾都沒有資格。”
話音落下,顧言深徹底的把姜寧的手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