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付柔柔都沒再說話。
蘇青黎則是推著周延安離開。
剛出病房,蘇青黎的嘴角便耷拉下來,整個人散發(fā)著疏離的氣息。
“你要去哪,需要我送你過去么?”
周延安一愣,皺了下眉,說道:“不用,你把我送去傳達室,我讓張先鋒來接我。”
蘇青黎“嗯”了一聲,問過護士傳達室的方向,推著周延安往那邊走。
今天的走廊里出奇地安靜,周延安拳頭攥緊又松開,“你從家屬院出來,本來是想干什么去?我可以......”送你。
湊巧拐彎處,面前是一面窗戶。
透過玻璃反射,驀地對上蘇青黎毫無感情的眼,剩下兩個字卡在喉嚨里。
“既然我們不會結(jié)婚,那我干什么應(yīng)該不需要告知你,今天這件事是我連累了你,我會妥善解決好,不會對你產(chǎn)生影響。”
周延安愣住,“我什么時候說不結(jié).......”
正好到傳達室門口,蘇青黎停下腳步,“把你送到門口,你自己進去可以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雖然是疑問句,可不等周延安回答,蘇青黎便大步離開。
她擔(dān)心再待一會兒,又會跟周延安吵起來。
之前孕檢的時候醫(yī)生說過,讓她少生氣。
手撫在小腹上,想起前世孩子還一個多月便意外流掉,她的心臟就一鉆一鉆地疼。
這一世,她絕對會把這個孩子好好生下來,讓孩子平安長大。
算著時間,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開學(xué)了,雖然學(xué)校會給安排宿舍住,可她懷著孕住宿舍畢竟不方便。
干脆直接在附近租個房子,也可以給自己熬一些補身體的湯藥。
母親去世后,因為太多年的身子虧空,她的身體太虛了。
現(xiàn)在的生產(chǎn)技術(shù)還沒有后世那么發(fā)達,如果她還是這幅樣子,到時候生產(chǎn)的時候很可能會挺不過去。
因為來不及,她只能先住在學(xué)校附近的招待所,打算先打聽打聽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出租。
到了招待所,蘇青黎躺到床上,招待所的被褥有點硬。
她躺著難受,又爬起來,從空間里拿出自己的被褥鋪得軟軟呼呼的才重新躺下。
只是,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起周延安坐在輪椅上看報紙,還有擰著眉頭教訓(xùn)她的樣子。
習(xí)慣真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到達京市短短十來天的時間,她竟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周延安的存在。
甚至因為只有一個人的空蕩蕩的屋子而感到心里不自在。
搖搖頭,摒棄腦海中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意識沉入空間。
因為這幾天太忙,再加上沒有機會再去黑市賣藥,她就好幾天沒關(guān)注過空間。
現(xiàn)在乍一進來,頓時被里面郁郁蔥蔥的藥田給驚訝到。
看到原本抱著試試的心思栽種下去的藥材,現(xiàn)在竟然長勢喜人。
漫步在田埂間,時不時蹲下身查看藥材的情況,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些藥材不止狀態(tài)好了很多,而且生長速度有些太快了,遠超平常。
她伸出手指頭丈量了一下一棵小苗的高度,眉頭漸漸擰緊。
明明才放進來幾天,竟然已經(jīng)長了十幾厘米。
腦海中突然想起前世蘇蓮月在她跟前炫耀的話。
因為她的空間玉佩,所以陳衛(wèi)東才有了那番厲害的成就,成為后世首屈一指的藥材商。
難道,竟然是因為她這空間里能讓藥草狀態(tài)變好,長勢更快的功能?
站起身,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曠野。
她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撲通撲通——”
如果是這樣,這個空間可真是個好東西!
往回走時,目光隨意地一瞥,隨后定格在某一個角落里。
看著那兩片紫色的在清風(fēng)中搖曳的葉子,她猛地瞪大眼,疾步走過去,蹲下身,等確認后,手都忍不住發(fā)抖。
是那天她隨手種下的天葉子!
是后世因為絕跡而導(dǎo)致癌癥特效藥止步的天葉子!
她竟然種出來了!
蘇青黎的手都在顫抖,緩緩起身,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
京大她報的是醫(yī)學(xué)專業(yè),這一世,她要進研究所,她想親眼見證特效藥的誕生。
因為空間里的氣息太讓人舒適,蘇青黎沒有收回意識,而是搬了個躺椅躺在小院門口。
空間里有太陽,但不會讓人覺得灼熱,反而曬在身上暖乎乎的,特別溫和,身側(cè)是清透的一汪清泉。
鬼使神差的,她坐起身,手伸進泉水里,捧起水,小啄了一口。
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喉嚨流淌進胃里,而后又覺得溫暖,舒暢得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感覺整個人舒服極了。
尤其是小腹,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這清泉竟然對身體有好處!
已經(jīng)知道了藥田的奇特,現(xiàn)在知道這泉水也不一般,她也沒那么驚訝了。
直到聽見外面有人“砰砰”地敲門,蘇青黎才將意識從空間里抽離出來,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外面竟然天色已晚。
這么晚,誰會來敲門?
她走到門邊上,壓低自己的嗓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粗一些,用不耐煩的語氣吼了一句,“誰啊?”
敲門聲蹲了幾秒,隨后,門外響起一道熟悉的冷冽、富有磁性的聲音。
“是我。”
蘇青黎擰起眉,拔開插銷打開門,看著門外坐在輪椅上,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眼底帶著紅血絲的男人。
“你怎么來了?”
對方的氣息更冷了。
“你說我為什么來?”
蘇青黎覺得他莫名其妙,再加上白天的怒氣未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抽什么風(fēng),大半夜的跑來別人的門,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雖然依周延安的手段和人脈,查出來她的住處沒那么難,可是有必要么?
話音落下,她看到周延安搭在輪椅把手上的手猛地攥緊,青筋暴起。
那說道的拳頭看起來能一拳打她好幾個。
她不由得后退兩步,“你,你想干什么?”
看著面前沒心沒肺的女人,周延安感覺自己的胸膛里一股火在燃燒著,仿佛快要把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晚上去給蘇青黎送飯,可打開門看到的竟然是空蕩蕩的屋子。
他以為蘇青黎躲在房間里耍脾氣,可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屬于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問過門崗才知道蘇青黎出門后就沒再回來。
蘇青黎剛來京市沒多久,一個人,還......懷著孕。
大晚上的能去哪?
想到一個長相出挑的年輕女同志晚上在外面一個人可能會遭遇的事,他的心都在顫抖。
動用所有關(guān)系,好不容易才查到她竟然跑來這么遠的招待所。
又趕過來,敲開門對方卻是一副不待見的模樣。
火氣再也壓不住,“蘇青黎,你一個人跑出來還問我怎么過來?我媳婦丟了,你說我過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