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蘇青黎剛出軍屬大院,就看到兩名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將周延安往警車上搬。
蘇青黎心臟一緊,急忙追過去,按住輪椅,“兩位同志,你們這是干什么?”
警察咋怎么會抓周延安?
一個警察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隨后說道:“同志,你是他對象吧,我們是金安區派出所的警察,接到報警說周延安同志涉嫌下毒,所以來帶他回去調查。”
“投毒?他怎么可能會投毒?”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突然想起,前幾天周延安讓顧軍給劉淑敏送去的那半包白糖。
難道是那半包白糖出了事?
“警察同志,他身體不方便,你們把我也帶過去吧。”
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不能放周延安自己承擔責任。
周延安眉頭瞬間擰起,“你跟來干什么?回去!”
胡警官看了一眼周延安的腿,面色露出幾分猶豫,“你們是什么關系?”
蘇青黎一愣,眸光閃了閃,如果是普通關系,人家不一定讓她跟著。
“我是他對象。”
“行,那你上來吧。”
蘇青黎松了口氣,跟著上了警車。
警車啟動起來,蘇青黎感覺到自己身側有一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扭頭一看,對上周延安神色莫名的眸子。
她擰起眉。
本想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想到剛才在家屬院里周延安對她的排斥,心底又生起一股怒氣,把頭扭向窗外,不搭理周延安。
周延安抿了下唇,收回視線。
這女人怎么還生氣了。
自己可是為了她才被抓起來,是她自己非要跟上來的。
警車沒去派出所,而是停在軍區醫院門外,被帶到病房的樓層,推開病房門,她以為會看到劉淑敏那張臉,卻沒想到里面竟然是另一個人。
“蘇青黎!竟然是你!”
付柔柔從病床上掙扎著直起身來,又脫力摔倒下去,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
她揮舞著手臂,卻因為距離太遠,怎么都抓不到蘇青黎,只能崩潰地大哭。
“蘇青黎,你這個賤人,你還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都三個月了,你竟然這么惡毒,給我下毒,你自己沒男人要,就想害死我的孩子是不是?你這個臟心爛肺的毒婦,你不得好死!”
“這個孩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就因為你,就因為你.......你給我去死!”
見她激動得快要從病床上翻下去,幾個護士急忙按住她的手腳,“快,拿鎮定劑來!”
等鎮定劑發揮作用,付柔柔漸漸停止掙扎,胡警官才說道:“我們接到報案,這位付柔柔同志喝了別人送的白糖后突發腹痛流產,經過化驗,那白糖里面包含大量的會致人流產的藥粉,通過這白糖,我們調查到劉淑敏同志身上,據劉淑敏同志說交代,白糖是周延安同志送給她的,她又送給了付柔柔同志。”
他看向周延安,神色有些冷。
“周延安同志,白糖是你所送,你承不承認?”
他努力想從周延安臉上看出什么,憤怒,或者慌張,但都沒有,只有一片淡然之色。
“我承認,不過這白糖也是我收的別人的,這件事還要再去調查那人才對。”
胡警官眉頭一皺,“怎么還有人?那人是誰?”
蘇青黎回答道:“警察同志,這白糖是之前別人送給我的,后來不小心撒了,剩下半袋,恰逢劉淑敏同志住院,周延......我對象順手就拿去送給了劉淑敏同志,至于送給我的那人......”
她頓了頓,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付柔柔身上。
“巧了,正好是付柔柔送給我的。”
胡警官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手一頓,愣了兩分鐘才消化完這番話,眼睛都瞪大了。
“你是說,付柔柔送出去的這包白糖,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她的手里,還毒死了她的孩子?”
付柔柔臉色更白了,氣若游絲地說道:“不,警察同志,她是撒謊的,我根本就沒有送她白糖,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
蘇青黎冷笑一聲,“我還疑惑,我跟你連點頭之交都談不上,你為什么非要送我白糖呢,原來是在里面下了藥,我現在倒是要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想拿這藥來毒我!”
“我......我沒有......”付柔柔一邊哭一邊搖頭,泣不成聲。
蘇青黎收回視線,看向胡警官,一臉嚴肅,“警察同志,你們不能憑借一兩個人的一面之詞就把罪責安在我們身上,要是可以這么定罪,那我也可以合理地懷疑,付柔柔給我的時候就給我下了藥,或者是我對象把這白糖拿去給劉淑敏之后,藥是劉淑敏所下。”
胡警官點點頭,“我知道,具體是誰的罪責我們能還會繼續深入調查,我現在只是帶你們來了解一下,畢竟付柔柔同志和劉淑敏同志的身體狀況都不太方便出來,所以只能把周延安同志帶過來。”
蘇青黎點點頭。
因為沒有充足的證據,胡警官了解完要把他們再帶回軍屬大院,蘇青黎搖搖頭拒絕了。
她還有事沒完成呢。
等護士離開,蘇青黎推著周延安來到付柔柔的病房。
付柔柔流產,沒有一個人來守著,孤零零的一個人,看起來好不可憐。
看到蘇青黎又進來,付柔柔將下嘴唇咬出血,“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來嘲笑我的......”
蘇青黎聳聳肩,“我嘲笑你干什么?”
見付柔柔一愣,她又說道:“我跟你無冤無仇,我雖然不知道你對我哪來的這么大惡意,但我為什么要給你下藥?”
好半晌,付柔柔才呢喃出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蘇青黎“嗯?”了一聲,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付柔柔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白糖里有毒?”
蘇青黎抿了下唇,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白糖送給劉淑敏只是湊巧,但我想,劉淑敏自己搗鼓出來的東西,她應該不會自己不認得才對。”
見付柔柔神色變得呆滯,她緩緩勾起唇,“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