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相清麗乖巧,板著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十分肅穆,說的話更是如帶著千軍萬馬出征一般十分有氣勢,讓人根本想不起來用什么話反駁。
袁鵬和陳玉香兩個見是家屬院的生面孔,驚訝的看著她,有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不過她能讓嚴老太太安靜下來,于是他們站在旁邊什么都沒說。
沈南喬冷著一張臉:
“老太太,你自己和陳同志都是女人,你當年都知道被人說是生不出蛋的母雞不好受,現在你又何苦要來為難她呢?”
“一代人子嗣稀少,可能男女都有問題,袁家三代單傳這明顯就是袁家的男人有什么病,根本不是陳同志的問題啊。 ”
蘇秦:“……”
吳美芬:“……”
南喬這是在干啥呢?
怎么好端端的管起了別人家的事情。
就算是覺得是袁鵬的問題,也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袁鵬有病呀,萬一等下袁鵬生氣了呢。
陳玉香和袁鵬也都懵了。
這都說的是什么呀?
不過袁鵬并沒有生氣,還反應過來沈南喬是在幫他們,承認是他的問題,他媽有可能就不鬧了。
袁鵬不想和陳玉香離婚娶什么屠桂花,此刻干脆心一橫:
“對!是我有病,不能生孩子的是我,媽!你就不要傷害玉香了。”
“老太太,你兒子比你清醒;你說屁股大能生娃,生不出娃就是女人有問題,這些都是封建迷信,現在破四舊,你這樣容易被公安局當傳播封建迷信給抓起來。”
嚴老太太懵了一下之后,再次跳起來:“你胡說!屁股大就是能生娃!”
“那這位嬸子屁股也不大啊,她怎么生了七個娃。”沈南喬在人群中隨手拉過了一個孕值為17000的嬸子,而后問:“嬸子,你是不是有七個娃?”
“恩。”
嬸子點了點頭,還處在她怎么知道自己家里七個娃的懵圈中。
沈南喬目光直視嚴老太太,用氣勢威懾她,冷道:
“所以你說的那些屁股大不大的,都是你的愚昧和無知,現在講究科學,能不能生,到底是男同志還是女同志的問題,去省城醫院一查就知道。”
“憑什么只要一家沒孩子就是女人的問題,我們能一個人生孩子嗎?”
來看熱鬧的大多都是女人,原本就當是看戲,現在聽沈南喬這么一說,紛紛想起來自己身為女人就要被婆家逼著生孩子,生不出來孩子就是女方問題的屈辱了,頓時也跟著憤怒起來。
“你個看不起女人的蠢貨,你就是女人里面的叛徒。”
“我看你就是年輕的時候被婆婆欺負了,現在也想著欺負玉香,你就見不得玉香和袁鵬感情好。”
“說得好聽為了袁家的香火,你姓嚴、袁家的香火跟你有什么關系。”
“袁鵬自己都承認了,是他生不出來孩子,你把玉香趕跑了,看還有誰敢嫁給你兒子。”
對!
袁鵬自己都承認了。
屠桂花不想嫁給一個生不出來男人的孩子,紅著臉跑開了。
嚴老太太被沈南喬說的都有些懵了:“你……你們!我不是你們說的……”
但是在這樣的時候,還有誰會在乎嚴老太太說什么,眾多嬸子只記得自己因為女人這個身份被人指指點點的曾經。
你一言我一語的,罵的嚴老太太回不了口。
都不用沈南喬開口說話了。
沈南喬:“……”
嬸子,我就那么一說,你們不要激動啊。
其實家屬院里的人會有這種反應,也可以理解,普遍人的心態都是見不得棒打鴛鴦的,袁鵬和陳玉香兩口子很相愛,嚴老太太卻硬逼著袁鵬娶別人,像極了嬸子們年輕的時候被惡婆婆磋磨的經歷。
之前大家其實也非常不贊同,只是不好摻和別人的家務事。
另一方面,偉人同志都說了女人能頂半邊天,這個年代的女人能工作,能下地干活, 不需要像舊社會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有專門維護女性權益的婦聯,女性的集體榮譽和整體感都在逐步提升。
沈南喬說出了千萬年來壓迫在女性身上的枷鎖。
憑什么說女人生不出來孩子,就是下不出蛋的母雞。
男人沒有一點問題嗎?
沈南喬見大家都慷慨激昂的,等他們說完了才站出來:
“總之一個人生不生孩子,男人說了不算,女人說了也不算,得去醫院里檢查了醫生說了才算,這位老太太說的話完全就是封建迷信,
我提議往后袁同志和陳同志兩個人住在家屬院,老太太以后就別進來了,下次再在我們群眾中煽風點火傳播壞思想,我們直接把她扭送公安局。”
沈南喬的話音落下,就有幾位慷慨激昂的嬸子從人群中站出來。
嚴老太太剛開始撒潑打滾的時候氣勢有多足,現在就有多頹靡。
嚴老太太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咬著牙道:
“袁鵬,你為了這個女人竟然承認你不能生,你這是不孝。”
眼見著嚴老太太還要鬧,沈南喬趕緊道:
“走!我們一起把這個無理取鬧的惡婆婆請出去。”
嚴老太太本來想繼續耍無賴,但是院子里的嬸子一個比一個彪悍,她還不想離開家屬院,于是她苦苦哀求袁鵬:
“袁鵬,我可是你媽,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被你爹打了多少次,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不能看著你媽被人趕出去啊。”
“媽,我勸過你很多次,爹天天打你,我小時候就勸過你離婚,反正我能抄書掙錢養你,是你不肯,我幫你你還罵我不孝,那到底是我爹。”袁鵬苦笑一聲:“我爹和我奶對不起你,給你帶來了許多的苦難,你應該恨我爹和我奶,不應該成為第二個我奶。”
說實話,沈南喬還真有些擔心自己幫了袁鵬,但最后袁鵬是個拎不清的。
現在一看,袁鵬不愧是當老師的,三觀還是很正。
至于為什么被嚴老太拿捏,可能還是不會吵架。
一群人呼啦啦就把嚴老太太請走了,原地就只留下沈南喬和袁鵬兩口子。
陳玉香主動走上前,小聲道:
“這位女同志,我叫陳蘭香,這是我的愛人袁鵬。
剛剛真感謝你幫忙了,不然我們還真說不過,我們要怎么感謝你呢?”
“陳同志,你好!我是袁鵬叔叔嚴剛亮養殖場的養殖工沈南喬。
“不瞞你說,我這次正好是要有事要來求你們的,請問市委生產科的陳主任你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