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寒風凜冽。
纏繞在樹杈上的小黑正盯著三頭狍子,和昨晚一樣它們又跑來啃凍蘑了,只是今日厚厚的積雪給他們覓食增加了難度,吃一會就要用頭推好一會的雪。
它們警惕性也有,但真不高,抬頭張望一圈就半天不抬頭,生怕吃慢點下一秒就會被餓死。
張風陽來時,它們都還埋頭啃著凍蘑。
“嘶嘶~”
小黑扭動了一下身子,從滿是冰凍的樹枝上落入雪地中。
“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啊?狼?還是野豬?”王春陽隱隱約約看到了狍子,但看不清,當即取下五四步槍就要子彈上膛。
終于遇到獵物了!
“砰!”
這時耳邊一聲槍響,王春陽嚇得一哆嗦,回頭望去,卻見張風陽一拉槍栓,槍聲再次響起。
一聲槍響時,兩頭狍子抬起頭張望,又一聲槍響時,只剩下一頭狍子茫然地看著同伴倒地,還沒等它反應過來,隨著一聲槍響它也倒在了地上。
“走啊。”
張風陽拍了拍正一臉茫然的王春陽。
三頭狍子無一例外全是爆頭,張風陽過來后就拿出軍刺開膛破肚,鮮血內臟流了一地,血腥味彌漫。
“你是個什么鬼東西?你不是風陽!”王春陽見鬼一樣地打量張風陽。
他看都看不清,隱隱約約的雪光反射下他能看到好像有活物,起碼也有四十米的距離吧,就這樣抬手三槍就打死三頭覓食的狍子?
“別廢話,干活。”
“怪不得你不怕狼群,還能打死野豬,就這眼神和槍法,老虎都不用怕啊!”
發現三頭狍子全是被一槍爆頭,王春陽知道為什么不管是野豬還是狼群張風陽大晚上就敢打,有這槍法有什么不敢打的?
張風陽沒搭理他,快速的處理著,小黑悄悄地吞了幾塊溫熱的內臟就鉆進了他的懷里。
三頭狍子體重都在六十斤左右,都是成年狍子。
狍子的體脂率很低,三頭狍子刮不出兩斤油脂,肉和內臟加起來占比百分之八十,骨頭百分之十五左右,不過比起狼,狍子處理起來就很簡單。
用積雪來清洗內臟,清洗掏空的肚子,等狍子開始上凍就扔進筐里。
“早上叫上傻春,咱們一起去縣城早市賣肉去。”
張風陽背上筐。
家里的肉是吃不完的,不如拉到早市上換錢換東西,而且不管是狼肉還是狍子肉都是非常受歡迎的,比野豬肉更受歡迎。
“去縣城?一起去黑市搶搶?他們那些人都挺富裕的!”
王春陽眼睛明亮。
“咱是老百姓,不是悍匪,你腦子有病?”
“你搶的時候咋不這樣說?動作比誰都快!”
“有嗎?”
“呵呵!”
不是他不搶,而是現在沒有能搶的目標了,對此張風陽心里也是略微有一點點遺憾的,畢竟搶劫來錢太快了,而且這年頭也沒有人會管。
當王春陽看到掛在樹上的凍尸灰狼時,看向張風陽的眼神更古怪了。
“你掛上去的?”
“廢話!”
“也就是說你昨晚打死了四頭的成年狼,不是在大隊附近的山腳下,而是在這地方打死的?”
看到這一幕他哪里還不明白,這根本就不是遇到了狼群,這是專門跑到山里追殺狼群的。
張風陽不理會他,靈活地攀爬上去將灰狼拽了下來。
“背著,咱們回!”
“為啥我背?”
“你說呢?”
“草,這么沉?”
當他們來到陳二龍家中時,王春陽一屁股坐在灶前喘粗氣了,他都快被累死了。
而陳二龍和陳甜看著灰狼和狍子也是都有點迷茫,山里的獵物什么時候這么好打了?不是野豬就是狼,狍子一打都能打三頭?
“叔,你家爬犁明天早上我用用,我要和春陽去縣城把肉賣掉。”
明天把狼肉賣賣,在東北狼肉是非常有名氣的,號稱御寒大補品,在黑市價格遠高于野豬肉。
至于狍子肉在黑市的價格與野豬肉相差不遠,但張風陽卻知道狍子肉是高蛋白,蛋白質含量很高,必須氨基酸占比高達百分之四十以上,脂肪酸也是很有優勢的,多不飽和脂肪酸比例高達百分之七十,遠高于豬肉。
這好東西自然是要留著自己吃。
“隨便用!”
陳二龍自然不會拒絕。
今晚小啞巴兄妹睡在他屋里的,他只能找地方睡覺了,和王春陽睡一起他是不愿意的,畢竟他有抱著人睡的習慣。
“小黑,回家。”
張風陽拍了拍胸口。
“嘶!”
小黑鉆了出來,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陳甜是不可能留他的,周美玲那邊有王霜霜在,還不夠折磨人的,王悅家在赤貧大隊,有點距離。
陳小茜也不行,還有兩個小不點在旁邊,嗯,去找李云瀾吧,雖然王曦在,但這事她也習慣了。
張風陽飛快的消失在雪地里。
出乎意料,小啞巴的警惕心極強,小黑回來時動靜很小很小,依舊把他驚醒了,坐起來后就在漆黑的屋里來回張望,連他的三菱刮刀都摸了出來。
“哥哥,你怎么坐起來了?”小藍也醒了,揉揉眼也跟著坐了起來。
“啊啊!”
“蛇?哥哥,冬天哪有蛇啊,爺爺說過蛇冬天就會藏在窟里不出來的,你肯定聽錯了。”
“啊?”
“大哥哥的屋里不會有蛇的啦,睡覺吧。”
一直過了十幾分鐘后小啞巴才放下警惕,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真警惕啊!”
此時的張風陽已經來到李云瀾家里,見小黑安全的返回老鼠洞中才松了口氣,他沒想到小啞巴能如此警惕。
“我們小聲點,別吵醒小曦。”
李云瀾低聲提醒。
張風陽見王曦臉都紅到耳根了,還在黑暗中悄悄地睜開眼睛偷看,也沒有拆穿,一把將李云瀾攬在懷里。
整個下半夜王曦都沒有休息好,甚至迷迷糊糊的夢到自己與張風陽纏綿在一起,當她早上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衣衫不整一片狼藉,而張風陽早已不知去向。
“醒了?”
李云瀾刷著牙走了過來,似笑非笑道:“做了什么好夢啊?和姐姐說說。”
王曦羞得一把躲進了被窩里。
“還害羞啊,對了,我家里前段時間給我來過一封信,情況不樂觀,我們怕是要幾年以后才能回去,或者更久,亦或者是……永遠都回不去了。”李云瀾去漱了漱口,神情復雜地說了一句。
被窩中的王曦一顫。
她前些天也收到了,比起李云瀾所說的情況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