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蘭將女子帶入賈府,袁菲滿臉崇拜地看著賈琮:
“大人,你還真是心善呢。”
這個女子什么都不記得,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妥善安置她是個問題,她沒想到賈琮竟然將她安置在了家中,這讓她很是佩服。
賈琮搖頭:“她身子弱,連自己叫什么都不記得,與孩童無異。若是胡亂放出怕是活不成的,正好我府中倒是缺些丫鬟,便先讓她留下,待日后懂事了,她若愿意,便將她放出來。”
她的身份來歷,而且極有可能與自己相關(guān),他并不放心將她放在外面,于是便小蘭在照顧她的同時監(jiān)視著她。
“大人府上缺丫鬟么?”袁菲眼睛一亮,“我可以……”
作為賈琮的超級迷妹,她根本不在乎成為丫鬟,甚至還有些意動,心里盤算著是否要瞞著他偷偷去應(yīng)征。
當然,她并不知道,賈府招收的人員極為嚴格,無論是什么職位,每一個都要經(jīng)過賈琮的親自把關(guān),她根本沒辦法混進賈府。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賈琮打斷,他用折扇一敲她的額頭:
“不許胡說。讓你當丫鬟,袁大人豈能與我甘休?”
袁彬好歹也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是天子親軍。他的親妹妹給他做丫鬟,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光名譽受損,甚至連趙元都要問責。
“他巴不得我出門,才不會說什么呢!”袁菲捂著額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她是個閑不住的主,在家經(jīng)常闖出些禍事來,袁彬?qū)λ茴^疼,巴不得她早日嫁人。
“好了,查案吧。”賈琮岔開話題。這個女子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頓時眼睛一亮:“從哪里開始?”
“入宮。”
“什么?”袁菲一愣,“亂黨竟然藏在宮里么?”
“自然不是。”賈琮笑道,“他們藏得嚴實,只憑我們兩人如何能尋得到他們。”
“是啊,錦衣衛(wèi)追查了那么久,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那該如何是好?”袁菲皺眉。
自從兩位皇子遇害后,錦衣衛(wèi)全部動員搜索楚恒的下落,但他徹底銷聲匿跡了,完全沒有留下半點消息。
“我尋不到他們,那便反其道而行之,叫他們來尋我。”賈琮淡淡一笑,神態(tài)從容而又自信。
“啊?尋你?他們?yōu)槭裁磳つ悖俊痹频纱罅嗣理瑵M臉不解。
“天機不可泄露。”賈琮笑了笑,坐上馬車向皇宮而去。
“等等我!”袁菲連忙跟了上來,坐進了車里。
賈琮詫異地看著她:“你怎么也進來了?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同乘一車容易遭別人的閑言碎語,熟悉一些的還好,不熟悉的更加容易瓜田李下,引發(fā)流言蜚語。
袁菲向他笑道:“我不在乎啊,最好能與大人不清不楚才好。”
這種事情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是壞事,可她卻巴不得和賈琮傳些什么花邊的新聞才好呢。
賈琮搖頭失笑。
“大人,你到底要怎么讓他們來尋你?”袁菲再次詢問。
賈琮笑而不語,并不打算告訴她。
袁菲抱著他的手臂使勁搖晃:“大人,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吧!”
她外表不顯山不露水,但身材卻是一等一的火爆,這一抱一晃,讓賈琮立刻感受到了極度的銷魂,心火也有些上升。
他連忙抽回手臂:“你可知那些反賊是什么來頭?”
袁菲再次抱住了他的手臂,臉色也有些發(fā)紅,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賈琮感受到什么,她也有相同的感受,甚至還要強烈。
她輕咬著紅唇:“知道,是廢太子余孽。”
“既然是廢太子余孽,那他們最在乎的是什么?”賈琮試著抽回手臂,卻發(fā)現(xiàn)被她牢牢地抱著,紋絲不動。
“是什么?”她用力地抱著他的手臂,甚至還向他靠了靠。
“是廢太子。”
感受著他的體溫,袁菲的呼吸有些急促:“可是廢太子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
“他是死了,但是他的遺物還在。”賈琮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袁菲瞪大了眼睛:“你是想用廢太子的遺物將余孽引出來?”
賈琮笑道:“不錯。他們作為廢太子的余孽,自然不會坐視主子的遺物損毀或是被辱。”
“大人,你真是神機妙算!我若是廢太子余孽,明知這是陷進,也必定要一頭扎進去呢。”袁菲滿臉崇拜地靠著他。
看著她那崇拜的目光,嗅著她身上的幽香,感受著她胸懷的偉岸,賈琮也是有些心猿意馬,他輕咳一聲:
“算不上神機妙算。不過,你能否松手?”
“我有些暈車,要抱著什么才好些。”袁菲臉色通紅,難得有和他如此獨處的機會,她才不會放手。
賈琮搖頭失笑,只能閉上眼睛,默默地享受著。
……
半個時辰之后,養(yǎng)心殿。
“你說什么?”趙元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詫異地看著賈琮。
賈琮躬身道:“回陛下,微臣想向陛下借幾件廢太子遺物。”
“你要那些做什么?”趙元微微皺眉。
“微臣想用那些事物將廢太子余孽引出來。”賈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趙元聞言眼睛一亮,他頓時站起身來,臉上滿是興奮,賈琮的話仿佛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踱了幾步這才開口:
“數(shù)位皇叔去后,朕心頭紛亂。午夜夢回之時,不禁念及皇兄。昔日他犯上作亂,圖謀不軌,人神共棄,其身后亦不得附葬皇陵。
然,其雖罪孽深重,終究與朕血脈相連。念及父皇在天之靈,亦不愿見其子嗣魂魄無依,漂泊于野。朕思慮再三,決意為其遷墳。”
聽到這里,賈琮心頭一跳,沒想到趙元打的主意竟然是廢太子的遺體!相比起廢太子的遺物來,他遺體的殺傷力強了十倍百倍。因為趙元打算的是遷墳,這是對廢太子的褻瀆!廢太子余孽不得不來!
此時,趙元忽然看向了他:
“賈琮,此事便交由你來操辦,錦衣衛(wèi)協(xié)助。務(wù)必要選一處風水上佳卻又清靜幽僻之所,使其魂魄能得安寧!此乃大事,務(wù)必辦得風光、體面!”
“微臣遵旨!”賈琮朗聲應(yīng)道。
“去吧。”趙元揮了揮手。
賈琮躬身退下。
他離開后,趙元沉吟了一會,忽然道:
“傳旨宋安,令其密切關(guān)注賈琮動向,若發(fā)現(xiàn)廢太子余孽,一概格殺勿論!”
他并不完全信任賈琮,于是又布下了另一重保險。
……
賈琮出了養(yǎng)心殿,卻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在不遠處候著他,正是趙瑾。
“見過長公主殿下。”他上前向她行禮。
“賈公子無須多禮,太后正要請公子去講經(jīng)呢。”趙瑾滿臉溫柔地看著他。在人前,他們必須緊守君臣之禮。
賈琮點頭:“只需侍從來知會一聲便是,何須勞動殿下親臨。”
“無妨,本也是閑著。”趙瑾搖了搖頭,在前面帶路。
兩人一路來到慈寧宮,剛?cè)雽m,趙瑾便將他拉進了一個僻靜處,向他送上了炙熱的吻。
前些日子,賈琮挨打入獄,讓她每日擔驚受怕,此時見到他,卻是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情感,主動向他送上香吻。
兩人癡纏良久,直到她透不過氣來,這才分開。
“這些日子可還好么?”賈琮向她問道。
她靠在他的懷里,低聲道:“我自是無恙,只是玥兒她……”
賈琮心頭一驚:“她怎么了?”
“她吐得厲害,若非我竭力掩飾,怕是被瞧出來了。”趙瑾蹙著眉頭,滿臉擔憂。
賈琮已經(jīng)將趙玥有了身孕的事情告訴了她,也幸好他提前說了,否則以趙玥孕吐的嚴重程度,一定會被外人看出來的。
賈琮吸了一口氣,深深地看著她:“已經(jīng)無法再拖延了,瑾兒,你可準備好了?”
“嗯!我準備好了!”趙瑾用力點頭。
賈琮拿出兩個瓶子給她:“白色的瓶子里裝著的是疫病丹,服下后將會惡疾纏身。青色的瓶子是天香豆蔻,服下后會即刻進入假死之態(tài)。”
讓趙瑾“病死”,是他計劃的第一環(huán)。
“好,我記得呢。”趙瑾接過。
賈琮握住她的小手,有些不忍地看著她:“瑾兒,雖然是假死,可這惡疾卻是真的。你會受不少苦頭的。”
這個計劃重點之處在于,除了死亡是假的,但其他的環(huán)節(jié)都是真的。這也意味著,趙瑾真的要嘗試被惡疾纏身的痛苦。
趙瑾向他露出溫柔的笑意:“為了賈郞,為了妹妹與孩子,我不怕苦呢。”
賈琮的憐惜讓她極為受用,心頭更是甘之如飴。
“我此生必定不負你。”賈琮深深地看著她。
趙瑾搖頭:“賈郞不必自責,此事我心甘情愿。玥兒乃是我妹妹,我也不忍見她出事。”
趙玥雖然是她的妹妹,但她現(xiàn)在的做法早就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本分,如果不是為了賈琮,她根本不會做出這么大的犧牲。
要知道,她可不只是被病痛折磨假死一回這么簡單,還放棄了她的身份和過往的一切。
賈琮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將她擁入了懷中,痛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