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隼和徐素語是坐火車回的綿城。
出發當天,徐易軒特地把徐素語叫到身邊交代了許多事情。
徐素語一一記下后,跟江隼進了火車站。
這還是江隼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去這么遠的地方,興奮之余,話也變多了。
“媳婦,不騙你,這還是我第一次坐臥鋪呢,火車上的床有點短啊。”
徐素語無語:“有沒有可能是你太高了?你要睡下面還是上面?”
“我當然是睡下面,萬一有人看上了你的美色要把你拐走,我在上面睡得太死不知道怎么辦?”
徐素語:……
“哪有你說得那么夸張。”
“怎么沒有,我戰友小何你認識的,小何他堂姐,就是坐火車的時候被人販子弄暈了拐走的,過了好幾年,家里找到她堂姐的時候,她堂姐就已經被賣給了一個老光棍,還生了三個孩子了,人都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當時家里人要把他堂姐帶回家,因為他堂姐在老家,還有個訂了婚的娃娃親,一直在等她,好多年都沒結婚。
老光棍家就說堂姐可以帶走,但是孩子不能帶走的,結果那三個孩子哭著喊著的要媽媽,他堂姐在家人和孩子中間無法選擇,整個人都崩潰到不行。”
“結果呢?她是回家了,還是為了孩子留在了人販子家?”
“被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聲給揪住了心,留在了人販子家,認命了。”江隼不贊同的搖頭道:“要我說,小何家就是沒用,就該強行把孩子搶回來,把他堂姐也帶回來,自家的人,憑什么被惡人拿捏!”
徐素語搖了搖頭,但卻沒說什么。
見她沒說話,反倒去打開了行李在整理吃的。
江隼賤嗖嗖的滑坐到了徐素語身邊:“姐姐,要是你的話,你會怎么選啊。”
徐素語看著他,莞爾一笑:“我?我的想法可能偏激一些。”
“說來聽聽嘛。”
“如果是我,我不光會跟著家人離開,也不會要那三個被迫生下來的人販子的孩子,就算是我自己生下的孩子,可他們身上流著害我的仇人的血,我每天看著得有多惡心啊。
孩子無辜,可被拐的女孩更無辜,她們本也該有燦爛恣意的一生,卻被那些惡人變成了生育的工具,誰的一生不是珍貴的一生呢?憑什么被惡魔的孩子捆住手腳。
而且,我不光要回自己家,還得在走之前一把火‘不小心’燒掉惡魔一家和房子,人犯了錯,折磨和傷害了別人,怎么能不受到懲罰呢,死亡才算對得起他們犯下的惡行。”
江隼聽著徐素語的話,搖頭一笑:“果然是我媳婦,還是你夠硬氣,我當時聽小何說了他堂姐的事情后,就覺得他們家過于窩囊了,好好養大的女兒,憑什么被那種臟東西糟踐,更何況他堂姐在老家還有個愛人在等著她呢,她就不該留在那個地方。”
徐素語點頭:“嗯,這男人倒是個值得托付的,很負責任。”
“姐姐,你當著我的面兒夸別的男人,合適嗎?”
徐素語抬手在他眉心戳了一下:“沒見過的男人的醋你也吃,那我問你,如果我真被人拐了,你作為我丈夫,會等我嗎?”
“我肯定不會等,你都被抓了,是我等就能等回來的嗎?我要去找,哪怕掘地三尺,也必須把你找回來。”
徐素語被他氣鼓鼓的表情逗樂了:“如果我已經被老光棍玷污,還生下孩子了呢?”
“老光棍一家全都去死,你,我要!你生下的孩子,如果你要我就要,你不要我就讓他們永遠都不能出現在你面前,總之,我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要,要一輩子!”
徐素語對這答案很是滿意,傾身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江隼瞬間飄了,摟著她的腰剛要親,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徐素語忙推開他,一本正經噓了一聲:“火車上呢,別鬧。”
江隼無奈:“行吧,那我先去上鋪幫你整理一下,咱們一會兒吃飯。”
“好。”
江隼起身爬到了上鋪。
徐素語不喜歡睡別人的床單,所以自己帶了,江隼認認真真地給媳婦鋪著床呢,外面走進來一對中年夫妻。
男人攙扶著女人坐在了徐素語對面的鋪位上,就開始收拾行李。
女人打量著正在忙活著整理包裹的徐素語。
徐素語感覺到了審視的視線,自然地抬眸,就對上了那人的目光。
她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就收回了視線。
可那中年女人卻忽然開了口:“你好小姑娘。”
徐素語再次看向她,陌生的環境里有人一見面就搭訕,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那女人道:“我想問問你,是不是一個人啊。”
上鋪的江隼直接停住了動作,往下鋪看去。
徐素語倒是很淡定:“同志,你有事?”
“我是有點事想要求你幫忙,我這不是來京市做了個大手術嘛,現在要回綿城老家,可是回去的票不好買,我跟我愛人就只買到了一張臥鋪票,我愛人的票就在前面的5車廂,我能不能跟你換一下啊。”
上鋪的江隼沒忍住就笑了一聲。
對面夫妻倆都抬眸掃了江隼一眼。
江隼趴在那兒,盯著兩人:“我說二位祖上是納鞋底吧,臉皮這么厚,縫成鞋底估計穿上一百年都爛不掉。”
“這小伙子,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我是跟人家小姑娘換車票的,又不是跟你換,關你屁事呀,你別是看著這小姑娘長得好看,就對人家動了歪心思吧。”
女人說完,視線再次落到了徐素語臉上:“小姑娘,我跟你說,這小伙子一看就目的不純,你看你長得這么好看,可不能住在這車廂,太危險了,你還是跟我換一下票,去5車廂吧,那里人多,更安全。”
江隼都被這話氣笑了,夸他媳婦好看行,但不能踩著他,因為他要做跟媳婦最般配的世上唯一。
可他還沒等說什么呢,徐素語就看著女人淡淡地問:“同志,你就是我那失散在外的親閨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