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鄧青寧一般不會干預。
“你想好了就行。如果電影學院是你的第一選擇,領了他這份情也無所謂,以后還會有打交道的機會。
如果你有別的想法,那就去考一考。”他們兩個有什么事情向來都是商量著來,多數都以對方的意見為主,不會輕易去干涉對方,為對方做決定。
有了這么個事兒之后,等到禮拜一中午放學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鄧青寧去跟同事打聽公房租賃的事情。
“這個有可能有,就是手續挺麻煩的,你要有想法這會兒就可以寫報告去申請了。
我們戶口在這邊,工作關系什么的都在這邊,條件是達標的,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你也最好是說清楚,這樣的話會更容易一點。
不然的話會等老長時間。
因為我們這邊的教職工都缺住的地方,好多夫妻倆都是分開住的。”她以為鄧青寧來的時候應該會選擇房子的,畢竟人家是從那邊過來的,有那個能力,有那個資歷,真的屬于專業技術型人才,這樣的人到這邊來教學,學校是會給予最大的優待的。
沒想到她一來會住進宿舍。
這會再申請,誰也不好說。
“主要是我也結婚幾年了,今年打算要孩子,有孩子了家里面人肯定要來照顧月子,宿舍里肯定是不行的。”
這話說的趙淑娟意外的不行了:“你今年打算要孩子了?”老天爺!這剛來就要生孩子?
要知道這姑娘是從文工團那邊過來的技術型人才,教的是專業基礎,那個還挺重要的。
“對呀,我都27了,該考慮了,這兩年總有那樣的事情拖著,不管什么困難都得克服一下。
生孩子跟結婚一樣,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到了年齡總歸是要完成的。”
她也沒想過說懷上了就在家里休息。
最多要生的時候然后坐月子那一個月。
“那這件事情我具體該去找誰申請呢?”
“你可以去房管部找一下向主任,把申請書交給她,要怎么寫申請我也只能記得個大概,具體的你還是要問一下她,問詳細一點。
如果有困難的話,會優先考慮的。”
鄧青寧大概明白一點。
如果要去申請的話,就得把自己懷孕的這個事情寫上去,主要是用來坐月子用的。
現在她才深深的體會到為什么胡辛銘去了那邊不久之后分到了房子那么多人有意見遭到那么多人的妒恨。
這個住房真的是緊張到讓人窒息。
等到周末的時候她又去做了個檢查,這一次確定是真的有了。
除了因為住房帶來的焦慮,肚子里有了一個小生命她還是很開心的。
她打算給家里寫一封信,說一下這個事。
鄧為先接到她信的時候已經12月中旬。
上一次來信說她不打算繼續在文工團待下去,想去學校,然后就沒有然后,這么長時間了,估計有結果了。
鄧為先琢磨著這回寫信來應該說的就是這個事情。
結果打開一看,除了這個事情還有更大的事。
向薇剛剛從單位回來,那口氣還沒緩過來呢鄧為先就回來了。
進門就遞過來了一封信:“青寧的信,你看看,。
“是舞蹈學院教書那事弄妥當了嗎?這不挺好嗎?在學校里教書怎么也比在團里輕松一點。嘶,小胡今年也打算要考啊?”
“嗯,說是一直都在學習,原本是要托人走關系爭取個名額直接進的,但是現在有能考的機會,就想著干脆自己憑本事考進去算了。”
“考大學哪有那么容易考的。”
“兩個人都是挺好學的人,既然這么說了他應該問題不大。”
話音剛落就聽見向薇那驚訝的聲音:“青寧懷上了呀!”
“嗯,不就是這個事兒嗎?說是一確定就給家里寫信,你看看那個日期。
說起來結婚這么些年了,一直沒見動靜,這會有了也是一件好事。
但偏偏卡在這個時候,讓人想著都頭大。”
雖然沒在跟前,但是那邊是個什么情況鄧為先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一個要工作,一個要去念書,這會兒生孩子,是一種考驗啊!
“我今年的假還沒休呢,算著時間看看吧,到跟前了我去一趟,在那里照顧她一段時間。別的不說,坐月子是個大事。”
鄧為先嘆了口氣:“就只能麻煩你走一趟了。到時候看看能請多久的假,去一趟。
決定了的話就不能再變了,然后過兩天我給她回一封信,他們那邊也好做別的打算。
親家那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也得好好溝通一下。
都離得這么遠,按道理來說借著這個機會見一面最好,但是考慮到實際情況,錯開過去最好,至少能給搭把手,能幫一天的是一天。
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住房問題。
小胡一到學校一去就得住宿舍,她現在也是住在宿舍里的,說是已經打算申請公房了,能不能申請下來還是個問題。”
這些孩子,一個個都讓人操心的很。
鄧國超在部隊也不省心,鄧國強跑去了鄉下 去整的雞飛狗跳的,
最小的這個回了內地去上高中,現在允許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鄧為先在那里幻想,要是能再考個大學生就好了。
最好是能考到首都去,姐妹倆在那邊也好有個照應。
島上的回信還在路上,胡辛銘頂著寒風進了考場。
為了這兩天的考試,無數人不休不眠的已經準備了好多個日日夜夜。
最后一天從考場里出來的時候,有的人出來蹲在考場門口就開始嚎啕大哭。
這不用想就知道,不盡人意啊!
誰能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突然又能考了呢?
早先在學校里學的那些東西早都隨風走了,腦子里能有一些印象的那都是幸運的。
都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但是有準備的人真的少,所以機會也是少之又少啊。
胡辛銘從考場出來了。
三黑子也從考場出來了。
生產隊一起過來考試的知青在后面喊他:“高光偉,高光偉!”
三黑子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挎著口袋回頭看了一眼:“干啥呀?喊的火急火燎的。”
“你跑那么快干啥?”
“這都考完了不跑快點,你看看這個天,得趕緊回招待所啊!
還得先去跟勝利叔說一下,今天回不去,明天還要估分填報志愿。”寒風嗖嗖的刮,耳朵都快凍掉了。
“你考的怎么樣啊?”別看人家是農村的,但是學習好啊!
城里面來的這些人就沒有不佩服的。
人家小學跳級,高中沒有上完人家就趕來參加高考。
“反正我都填滿了,好不好的也都那樣了。”
“那你打算填哪里的學校啊?”
“當然是首都那邊啊,我要去首都!”說起來很明確,但又不是那么明確。
他很小的時候,庸庸碌碌,狗屁不通的時候遇到了那么幾個那么厲害的人,從此那些人在他心里就扎了根。
跟著學習了一段時間的基本功,這么多年就算是上學,無論刮風還是下雨,他都沒有間斷過練習。
他想像胡老師那樣,也想像鄧阿姨那樣,但是家里人說唱跳不是正道,他有這個學習的能力還是要好好的去考個好學校。
比如說師范什么的就挺好,以后當個老師或者當個醫生,那都是鐵飯碗,穩得很,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