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青寧并不知道高紅櫻現(xiàn)在的具體情況。
就感覺她從醫(yī)院里回來之后,整個人情緒都不對勁。
歸結(jié)于她這次的情況可能比之前那一次嚴重,需要休養(yǎng)的時間更長。
既然閑不住,那就給自己找事做。
如果沒有目標,那就試著遍地撒網(wǎng)好了。
倒是沒想到高紅櫻竟然真的聽進去了,開始去別的系旁聽。
她只是文化基礎(chǔ)薄弱,外語一竅不通。
又不是不愿意學(xué),不想學(xué)
來了這么多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生,沒有底子的多的是。
她就拿自己當(dāng)剛來的,從頭開始學(xué)。
真沒法跳舞了,那就只能努力的給自己找一個別的路。
而鄧青寧自己,她其實也會見縫插針的抽時間跟別的系的同學(xué)交流,或者去旁聽。
在旁聽的時間不多,畢竟時間安排的實在是太緊了,很多時候都錯不開。
但凡有機會,她都不會放過的。
無論什么樣的學(xué)習(xí)都是學(xué)習(xí),想要進步就得學(xué)習(xí),如果不進步了就要落后。
她并非那種特別爭強好勝的人,可她也不是不珍惜機會,不珍惜時間的人。
星期六下午,往常這個時候鄧青寧跑的是最快的。
人家都是往食堂去,她是往宿舍里沖。
這回缺一改常態(tài),沒有抱著作業(yè),抱著兩飯盒,跟崔蘭一起往食堂去。
崔蘭驚訝的不行了:“你不回去啦?”現(xiàn)在天氣涼了,天黑的也早了 要回去的話還是得早一點,不然得摸黑。
“不回去了,胡老師最近不在家。”胡辛銘進組了。
那邊又要拍片,他又進了攝制組,這一回也不知道是負責(zé)哪方面的工作,反正前兩天來信說要去外邊采景。
也不知道是要拍什么樣的片子,廠里面那么多攝影棚都完成不了,還得到外面去,信里面沒有細說。
既然家里沒人,她就不想跑一趟了。
不如在學(xué)校里待著,周末雖然沒課,但是可以安安心心的繼續(xù)學(xué)習(xí)。
她打算去找于榮,她們好久沒在一塊聚了。
讓她指點一下自己樂理方面的知識。
上學(xué)嘛,就是一樣,一天一天的大多數(shù)時候日子都是重復(fù)的。
時間就在這樣重復(fù)的日子里悄無聲息的溜走,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都穿上了厚衣服。
天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很冷了。
胡辛銘家里的人來信說年底的時候可能會來首都。
所以屋里還是要收拾一下。
首都這邊比西南方那邊要冷一些。
人還沒到,邊寧那邊的通知就到了鄧青寧手里,已經(jīng)把她的寒假時間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了。
這次可沒有給她回家休息的時間。
新婚什么的那都是前三個月的事,這都過了快半年了,不可能還在蜜月期吧?
“無縫連接,這邊放假,第二天就回團里去報道,然后參加排演。
年前要去中央軍區(qū)演出慰問,然后還要再首都好些地方進行匯演。”
因為她大部分時間在學(xué)校里,沒有辦法參加團里的排演,甚至于有可能等不到放假就要提前請假過去。
別的都還好說,安排雖然緊一點,鄧青寧不是不能克服,大年三十之后她就能在家里歇幾天。
關(guān)鍵在于:“如果爸媽他們過來,還得麻煩你招待。你年底時間會不會很緊張啊?”
“嗯,我會盡量的跟領(lǐng)導(dǎo)協(xié)調(diào)的。他們就算是來也待不了幾天,那點時間還是有的。”
胡辛銘的父母都是有工作的人,要不是兒子結(jié)婚是大事情 一直拖到現(xiàn)在都還沒能親自見面,也不可能這么遠來首都這邊。
鄧青寧覺得十分的內(nèi)疚:“原本該我們先去看他們的。”現(xiàn)在完全是倒反天罡,最重要的是人家來了,她還有可能不在。
“我會跟老師協(xié)商一下,到時候怎么著也得抽點時間一起吃個飯什么的。”
都是在工作,怎么她就要特殊一點連見公婆面的時間都沒有。
別管人家會不會有微詞,鄧青寧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像話。
“到跟前的事,到跟前再說,他們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
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鄧青寧的詳細情況胡辛銘在信上都給父母匯報過了。
從回信上來說,對于鄧青寧這樣的兒媳婦,兩個人還是挺滿意的。
胡家兩口子來的時候小年都已經(jīng)過了。
從那邊山里坐后勤的車出來,然后到縣城,坐火車到省城,再從省城那邊買票到首都,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胡辛銘的爸媽相差一歲多 兩口子都是快五十的人了。
胡辛銘自己去接車。
夫妻倆大包小包的下了火車。
好長時間沒見了,一臉的風(fēng)霜,跟記憶里的出入實在是有點大。
胡辛銘只看到了一眼鼻子就開始泛酸,大步的往跟前走,伸手去接他們手里提著的大包小包。
看見許久不見的兒子自然是高興的很。
薛紅珍包裹在圍巾里面的眼睛瞬間就起了一層霧氣,打量著自己的孩子:“感覺比以前在家的時候高了,也壯實了。咦,就你自己,青寧沒來啊?”
“她,她沒在家。”
胡辛銘看著邊上那個穿著藍色大棉襖,帶著火車頭帽子,滿臉溝壑的中年男人:“爸!”
對方笑了起來,那笑容跟胡辛銘真的有五六分像,全是柔和的氣息,特別有感染力。
“我坐車過來,我們出站到外面去等車,先回家,回家再說。”
他一個人騎自行車過來,接兩個人肯定是接不上的,更何況知道來一趟也不可能打空手。
而且這種天氣不管是騎自行車也好還是坐自行車都特別的遭罪。
坐車會舒服很多。
能抵擋一下首都的寒氣,透過車窗還能大概的領(lǐng)略一下首都的冬景。
在車上坐下來之后胡辛銘才跟胡正中夫妻倆講:“她頭天放假第二天就回了團,年底有任務(wù),這會兒在外面慰問演出。
她知道你們來的大概時間,但巧了,根本錯不開。明天或者是后天應(yīng)該就能回來。”
說完之后笑了起來:“緊張的不得了,早兩個月就開始惦記,念叨著了。那屋里都是他她放禮拜回來收拾的,還有給你們準備的禮物,如果你們不來,大概是要寄過去的。
但是知道你們要來,所以就沒寄走。”
鄧青寧的工作性質(zhì)夫妻倆也知道一些。
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各有各的難處,也不是不能理解。
最重要的是兒子喜歡,他們自然是要尊重孩子,不能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