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辛銘他們這群年輕人是真的會給人驚喜啊,吹拉彈唱樣樣都會整。
除了唱歌跳舞,竟然還有會唱戲的。
說是豫省那邊的戲,其實豫省,蘇北,以及魯省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口音雖然稍有不同,但是大差不差。
唱別的戲一群父老鄉親不見得能聽懂,但是唱豫劇,那是真的能聽懂。
別管專業不專業,反正在場的也沒有誰能聽的出來的。
但是表演到位了,唱的也聽懂了,伴奏讓氣氛更加到位了。
一群男女老少聽的眼淚嘩嘩的,這不就成功了?
眼淚還沒干呢,最后的大合唱又開始了。
幾個年輕人一人提著一把鋤頭上場。
江成安起的頭,隨后就一起唱起來。
“解放區呀么嗬嘿,大生產呀么嗬嘿——”技巧真不需要多少,主要就是圖個氣勢,圖個氣氛。
胡辛銘看著底下有人受到影響嘴巴悄悄開始動起來的就覺得有譜了。
“有沒有愿意來跟我一起唱一起跳的?”
“別緊張,都是自己人,這個不難,跟著跟著就會了。”
高勝利的小兒子被他老子掐了一把噌的一下從板凳上站起來就看見胡辛銘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小亮愿意給大家帶個頭?來來來!”胡辛銘直接下來把他給拽了上去。
十三四歲的少年,平時在隊上跟攢天猴似的皮的就差上房揭瓦了,生平頭一回被趕鴨子上架,嘗了一把拘謹的味道。
不過他放開的也快,被胡辛銘拉著手腕,跟著對方的步子先跳起最簡單的步子,很快就能跟上大家的節奏。
嘴里一開始含糊不清的跟著調子哼唱,沒一會兒就呵嘿呵嘿的跟起來了。
有他這么一帶頭,江成安又把二隊的幾個城里來的年輕人給慫恿過來了,隊伍一下子就壯大了。
高勝利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只覺得大事不妙,要被二隊撿便宜了,罵罵咧咧的開始點名。
邊上的年輕人一個都沒跑掉,全部被趕鴨子上架似的給攆去了舞臺上。
不管能不能學會,先學了再說。
他們隊上的年輕人辛辛苦苦準備的,憑啥要便宜別的隊?
所以就說這個事情缺哪一方面的努力都不行,還是要相互配合的嘛!
總之,原本還算是很寬闊的舞臺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其實就是沒這樣整過,所以一時半會兒的放不開,這一放開感覺一下子就上來了。
年輕人有活力,有朝氣,記性也壞不到哪里去。
大生產一遍又一遍的唱,胡辛銘他們扛著的鋤頭早就被隊上的年輕人給拿過去了。
手上要有東西比劃著才有氣勢。
原本計劃的是四點半開始,最多六點半就能結束,結果一直鬧騰到晚上八點多,實在看不見了才陸陸續續的散場。
高勝利還沒來得及走,一只大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轉臉就看見了二隊長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嗨,老高,厲害啊!”
高勝利哼哼了一聲:“少給我戴高帽子灌迷魂湯,當我不曉得你們背后地怎么嚼我的?”
離的這么近,誰還不曉得誰。
那句話咋說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高勝利眼珠子一轉就能知道他這會兒跟自己套近乎打的什么主意。
“哎,背后地里說人不如人,我哪能干那沒品的事情,那都是吃飽了沒事干的老娘們才會干的事情。”
高勝利信他個鬼。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然我去家了。”
“跟你商量個事,你們隊上這幾個年輕人都挺能的,借我使一下唄——”
“滾邊上去,還借你使下。你咋好意思開這個口了的?別的不說,人家從城里來的,分到我這個隊上的,那就是我隊上的人,你當是生產隊的驢子,還借你使喚一下?我都不好意思說這話。你哪來的臉的。”
“嘿,你看看 把你洋的,都是一個大隊的,你這人咋一點團結精神都沒有?”
“我沒有你有,咋沒見你把你們二隊的人叫來幫我們一隊把地里的草先給扯了。就你會說話就你會做人,那你先打個樣。”
兩個人勾勾搭搭得到在那扯皮。
曬場上的人一時半會兒也沒全部走完。
走了的都是那些純看熱鬧的年齡稍微大一些的,年輕人還有好多小孩子都還在。
二隊的知青也沒走。
人都是慕強的。
一隊得到這些人這么牛,在加上他們也算是有在一起表演的情意了,這也不算是生人了。
相互知道了姓名,也曉得了有幾個是從文工團那邊來的,更加的崇拜了。
跟馬上要開始的活動沒有什么關系,純粹就是有了興趣抓住機會想套近乎最好是能學到點原先在學校里沒學到過的。
胡辛銘他們幾個應接不暇。
周團結是應付不來這種場面的,早早的就溜走了。
他就會一點點拉二胡而已,沒法跟人家那些專業的相提并論。
他也嘴笨的很,教不來別人也交流不來啥經驗。
二隊的年輕人交給江成安去應付,胡辛銘被本隊的一群年輕人眼神熱切的纏住回答各種問題,有一種一張嘴巴實在長太少的感覺,
對方七嘴八舌的這個問題那個問題層出不窮,根本顧不過來。
不止嘴長少了,耳朵也不夠用。
跟麻雀炸窩一樣不知道該聽哪個說的是了。
“不著急不著急,你們要問什么咱們一個個來。報名是吧,能行能行,回頭咱們一早一晚,你們愿意參加的直接到我們院子里來就行了。節目,一個是剛剛我們表演的那個,如果大家能堅持,根據大家的學習情況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再排一個別的。”
“早上哪有那時間啊?”
胡辛銘道:“我們早上都要練基本功的,四點起來,你們要是有那毅力也早起來半個鐘頭跟我們一起練。中午你們要休息就算了,傍晚吃了飯差不多七點過,咱們也還能練一會兒,到八點半不超過九點那樣。”
反正這個就是重在參與,還有這么長時間呢,沒必要整的太緊張,一天有一兩個小時練習完全沒問題了。
群眾跟他們不一樣,對節目呈現的要求也不一樣。
鄧青寧跟唐紅箏跟前圍了一堆小孩子,還有好幾個年輕的姑娘和媳婦也有點想法。
鄧青寧覺得這是好事情。
“婦女能頂半邊天,他們男同志可以的,咱們女同志一樣可以。”
這在剛才的表演中就完美的體現出來了。她跟胡辛銘同臺,完全不輸對方半點。
當然,因為表演的節目本身就是她的主場。
她主胡辛銘輔。
不過群眾不懂這些啊!
就覺得她真的很厲害就是了。
“鄧青寧同志,你什么時候開始練習基本功的啊?”
“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這個她沒說謊啊,確實是一年級的時候她才重新撿起來上輩子丟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