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明天早上會有幾個人過來跟我們繼續訓練啊?”
“不好說。”
“那就不管了。”唐紅箏早都困了,但是沒好意思先回屋。這會兒哈欠一個接著一個的打。
鄧青寧也困了,已經差不多九點過,對于他們這種早睡早起一直保持著良好作息的人來說,這會兒已經不早了。
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不能再晚了。
跟胡辛銘他們說了一聲轉身就進了屋。
躺下之后閉上眼睛,眼皮就再沒睜開過。
第二天早上沒有多人,還少了一個人。
高勝利家的高光偉沒來。
其實高光亮也不想來的,本來早上就不想起,睡不醒啊,還要提前這么早,實在是招架不住。
更何況他聽胡辛銘在地里說過了。
節目已經定下來了,干活的時候順帶的就能完成。
然后還跟他老子申請了兩天的時間專門給他們排練,根本就不需要起早貪黑的來搞這個。
但是他老子自尊心作祟,總覺得別人家能行的他們家都得能行。干什么都得走在別人前面起帶頭作用。
這個帶頭作用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起,誰想起誰起。
但又不敢回嘴,畢竟翅膀還沒硬。
所以只能一肚子氣,打著哈欠跑過來。
過來的時候,胡辛銘他們已經去了曬場那邊。
不得不說銀花家這幾個孩子是真的有精神。
別管是不是被大人鞭策的,早上又來了呀,早的不行。
姐弟三個人一個不漏。
秋燕感覺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呢。
頭發也沒梳,毛躁躁的就過來了。
既然來了就是一視同仁。
和昨天一樣繼續跑,不過因為昨天算是鄧青寧帶的,今天就胡辛銘上,其他的人跟著一起跑著跑著就不見人影了,去小樹林那邊吊嗓子去了。
才練了沒一會兒,鄧青寧突然停下來,四下打量。
江成安掛在那里正在倒立看見她突然的警惕,搽 著腦袋也四處看了看,低聲問了一句:“你這是怎么了?”
“那邊好像有人。”鄧青寧抬手指了一下。
“有人不稀奇啊,天都亮了,都下地干活了。”
鄧青寧懷疑他倒立久了腦子里充水了:“這邊是樹林啊,地離這里老遠了。地里面干活的人大早上的都還沒有大亮跑到樹林里來干什么?總不會跟我們一樣也是鍛煉的吧?”
這個地方她可是聽胡辛銘說了,在當地是臭名昭著的亂墳崗。
其實就在大路邊上不遠的地方大概就十幾座墳頭的樣子。但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么,好多人對這里都避諱的很。
這種地方,天沒大亮,太陽都沒出來,怎么會有人來呢?
江成安一下子翻過來站穩,面色也凝重起來。
他想起來之前胡辛銘說的,這地方可不止有鬼。
還有比鬼更可怕的人。
二隊丟的那個姑娘到現在都沒找到,可能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唐紅箏原本也打算停下來的,但是眼珠子一轉又繼續旁若無人的開嗓。
鄧青寧壓低聲音:“你在這邊跟唐紅箏在一塊,我過去看看。”
“不行!”江成安拒絕了:“你們倆在這兒老實的待著,我去看看。”他一個大男人,不怕這個。
鄧青寧沒有固執的去堅持:“你小心一點。”
江成安打了個手勢,在邊上摸了根棍子,捏手捏腳的朝著鄧青寧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就是幾座墳頭,平時大白天也沒人敢去的地方。
說實話,這會兒天才微微亮,江成安 一個從兵團里出來的從小接受教育的唯物主義者也有點打怵。
還沒到跟前呢,一道人影就從上面一下子竄了出來。
江成安喊了一聲:“什么人?”
“過,過路的,在這兒解個手。”對方手里還提著褲子,褲腰帶都還沒綁上。
江成安那咯噔了一下又咯噔一下的心并沒有因為他這副樣子而落地。
“大早上你在這里解手,你們家沒有茅坑啊?”這會兒就算是家里沒有茅坑解手,也得解到自己生產隊的地里,肥料是不能浪費的。
所以,這個借口看似很合理,其實是很拙劣的。
“這不吃壞了肚子了嗎?這天熱,哎呦,弄點什么東西壞的要丟了吧又舍不得,這吃進去就鬧肚子,這才剛一下地就不行了。
地里面那么多人,又不好意思當著人面脫褲子,你說是吧?”
隨后疑惑的看了他兩眼:“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我們本地的,你這從哪來的呀?城里來的知青吧?
這會兒怎么不往地里去跑到老林窩里來干啥呀?你們都不害怕呀?”
“害怕什么呀?我們不信那一套,真有鬼還不一定誰怕誰呢。”
“你們這些年輕娃兒哦,不知道天高地厚。趕緊走吧,以后別來這里,這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來的。”說完綁上褲腰帶就要走。
江成安喊他:“這話說的有意思,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來的,那你就不是什么隨便的人嘍。”
本地人都不敢來的地方,大早上天不亮就提著褲子在人家墳頭上撒尿。
那人揮揮手出了小樹林。
江成安這才折返。
鄧青寧看他過來了才松了一口氣:“怎么樣?”
“感覺確實有點問題。回頭回去問問高勝利,樹林那邊的地是哪個隊的,他們附近幾個大隊人說話口音是不是都一樣的?”
“那個人口音有問題嗎?”
“乍一聽好像區別不大,但是輕重不一樣。”他對聲音一直都很敏感。
“那就要注意了。”
幾個人繼續在這邊吊嗓子,待的時間差不多了才往回走。
去了地里的時候看見了高勝利。
招呼了一聲,江成安過去跟他說了個大概。
高勝利的神色一下子就凝重起來,急匆匆的就跑過去找他向來不怎么待見的二隊長。
“怎么了這是?”
“最近把家里的孩子看好了,家里的年輕媳婦兒啥的都不要隨便跑。南湖那邊的老林窩里面有人。”
二隊長一聽見這話哪還能按捺得住?隊上丟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回來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啊。
“怎么發現的?能確定嗎?”
“怎么發現的?當然是偶然發現的。
確定,確定個錘子。確定了人還能回得來嗎?就是懷疑,人的口音不對。大早上天不亮就蹲在那個墳地里。總之把你們隊上的人看好了。”
他也得跟他們一隊的人挨個的多敲幾遍警鐘。
他們隊上離那地方可比二隊更近一些。
媽了個巴子的,這日子過的真是夠操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