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很久了,紅彤彤的余暉還掛在西邊天空經久不散。
唐紅箏扛著鋤頭懶洋洋的跟著鄧青寧一起往回走:“你說那小家伙晚上還會來嗎?”
“我覺得應該會,他的目光挺堅毅的,或許能堅持下來也說不一定。”
人不論做什么事情,不分事情的大與小,能堅持做一樣事情,不說做的好與不好,就說能堅持下來就已經是一種非常了不得的本事。
精神和品德真的很重要。
三黑子吃飯的時候都沒什么精神。
這可跟他平時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銀花有些擔心:“你咋了?是哪里不舒服?”
三黑子渾身不舒服:“中午訓練有些累。”
“已經開始了嗎?”
“上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都教了你些什么呀?”
“肯定都是最簡單的呀,我什么都不懂,要從最簡單的開始學。”
春燕看了他一眼:“最簡單的都能把你整成這樣,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懂什么呀?有本事你自己去試試啊。”說風涼話還怪攢勁。
“我要有時間我也想去試呢,這不沒時間嗎?”
晌午天又要洗衣裳,又要學著做針線,連串門跟小姐妹玩兒的時間都沒有。
三黑子呵呵了兩聲:“你要有時間,你肯定是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的背后地里蟈蟈別人,你還會去學這些東西。”
“說的啥玩意兒話,誰狐朋狗友。你那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嗎?”
三黑子不想跟她打嘴仗:“吐不出來,別跟我說,我得省點勁兒,晚上還得去。”
“晚上還得去啊?”
“嗯,早上,中午,晚上都得去。”
銀花背后地跟自己男人講:“看起來壓力不小啊,這怕不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吧?”
“要真的是知難而退也是一件好事兒。不過也不見得,學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一件很惱火的事情。
說起來坐在教室里上課讀書才是最安逸的,小畜生不聽話,非要自討苦吃,有什么辦法?”
“自討苦吃就自討苦吃吧,只有嘗過苦的味道才知道甜的難得。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要真能堅持下來也真的是一種本事。”
三黑子不知道自己爹娘別在背后議論自己。
吃完飯天已經快看不見了,但他依舊熟門熟路的從邊上的路上跑了過去。
鄧青寧他們也才剛剛吃完飯。
干了一天活都乏的很,周團結他們已經在洗漱了。
蹲在坎子邊上,邊洗漱邊說話。
鄧青寧沒動,身上汗唧唧的,其實早該洗了。
但是這不有約嗎?
說好的,肯定要等一等。
“不會真的不來了吧?”
“也不一定,都是下工之后才回去做飯然后才吃飯,要耽擱時間的。”可以再等一等。
鄧青寧的睡眠一向好,從來都是倒頭就睡,基本上不挑環境不認床。
睡上六個小時左右就能非常的精神。
所以就算是昨天晚上有點晚,中午也沒睡覺,這會兒也不是那么困。
直到看見院子門口那個小黑影朝這邊挪過來。
她打開了一早就捏在手里的手電。
突如其來的光亮嚇了三黑子一跳。
反正的伸手去捂住自己的眼。
最后就聽見鄧青寧在喊自己:“來吧,我們抓緊時間,晚上就一個鐘頭。”
隨后把手電丟給唐紅箏,唐紅箏直接把手電光亮對準柱子跟前。
鄧青寧雙手著地,一個利落的翻身,就倒立起來。為了給三黑子看清,她刻意的選擇在柱子跟前,倒立的時候兩只腳可以靠在柱子上。
“中午跟你說了很多動作都需要下盤穩,我現在跟你講手心和雙臂的力量。”
倒立的基礎就是俯臥撐,前支撐,和折體支撐。
鄧青寧在院子的泥巴地上雙手著地以身示范給三黑子做了一組俯臥撐。
“你來試一下。”
不管什么東西,首先都要規范動作,然后才是他們各自練習這么多年以來掌握的小竅門兒。
都毫不保留的告訴了三黑子,能記住多少,能領悟多少,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兒了。
這個做起來難度可比中午的時候要高多了,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在動作標準的情況下,三黑子就完整的做了兩個,第三個就不行了,直接就塌下去了。
說的是一個鐘頭,其實沒到一個鐘頭就提前結束了訓練,剩下的幾分十分鐘時間還是鄧青寧給他揉揉筋骨。
江成安特別的好奇:“你這個揉法是有什么講究嗎?”
鄧青寧讓他把胳膊伸過來:“主要是穴位和經脈,可以緩解疲勞。”
“你還懂這個呀?打哪學的呀?”說著嗷了一聲,嘶嘶的吸著冷氣:“你這是合適的力度嗎?”怪不得那小家伙叫的那么慘,跟殺豬似的。
“沒有所謂的合適的力度,只有適合每個人的一種。”
“也就是說你給我摁的時候跟你給這小毛蛋摁的時候用的力道完全是不一樣的。”
“那當然了,就跟醫生看病開藥一樣。同樣的癥狀不同的程度還有不同的年齡,那下的劑量肯定是不一樣的。”
“你懂得好多啊。”
“還好吧,都是訓練的時候慢慢摸索出來的。”其實這還歸功于她向阿姨和她爸爸的指點,她把兩個人告訴她的辦法融合在了一起。
“以前溫可青跟我一起訓練的時候經常被練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都是我給她摁,要不然第二天根本就上不了課。”
主要是溫可青沒基礎,卻偏要湊上來,百折不撓,所以她也就直接下狠手。
她對三黑子下手算是很輕的了,畢竟年齡小的孩子是需要特殊照顧的。
即便如此,三黑子也依舊被按的嗷嗷叫。
跟被人毒打了似的。
最后是被胡辛銘給送過去的。
家里人也都還沒睡,晚上有晚上的活兒,能摸著做的就摸著做,不能摸著做的就打著火把做。
銀花看著人背回來,心里還嚇得突突的跳了兩下。
知道是訓練之后太累了的緣故,一顆心才放回了原地,連忙給胡辛銘道謝。
胡辛銘沒有在這邊做過多的停留就離開了。
回了屋里,周團結早就已經睡熟了,甚至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他們幾個在外面發出的一點動靜對于乏的不行的人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