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枝剛薅了點(diǎn)辛香料還沒丟進(jìn)空間,正好拿著在杜氏跟前晃了晃。
“崽子們想吃芝麻餅,我來后山轉(zhuǎn)轉(zhuǎn),想著能不能找些芝麻,轉(zhuǎn)了半天也沒找到,倒是找了些辛香料。”
“芝麻?”
杜氏說著話,手上動作沒停。
干活利索,把一根馬錢子完完整整從土里挖出來,抖了抖土,放在籃子里。
“找什么芝麻,我家門口就有,你去擼一把拿回家吃就是。”
“你家門前就有?”之前去里正家,林棠枝都沒有注意。
“有,之前住我家的那戶人家留下的。本來都快死了,沒想到我澆點(diǎn)水,就又活了。那什么,你就別找了,直接去我家門口擼一把就行。”
有現(xiàn)成的,林棠枝自然樂意。
后山上暫時也沒找到什么東西,這個時候還沒吃上飯,崽子們估計(jì)都餓壞了。
回了家,林棠枝從廚房里摸了兩個雞蛋,叫四丫拿去里正家換把芝麻來,自己拿出木盆洗了洗,倒了白面和水,準(zhǔn)備和面。
三丫眼睛亮晶晶的想試,林棠枝叫她洗干凈手,把木盆交給她,自己則把昨兒剩下的大棒骨拿出來洗了。
昨兒吃的是小塊,今天剩下的這一大塊。
林棠枝打算按照空間食譜上的,試著做個鍋?zhàn)印?/p>
空間里的菜譜她每一個都想試試,唯有這鍋?zhàn)樱吹綀D片的時候,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恨不得立馬做了來嘗。
上一世吃過那么多好東西。
她都沒聽說過這個叫鍋?zhàn)拥臇|西。
鍋底下生著小火,燒得沸騰,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湯燉得香香的,用筷子夾了洗干凈的肉或者菜放在鍋里一涮,熟了之后夾回小碗里沾著料汁,想想就覺得鮮美。
這是日頭正毒的夏天。
若是能在數(shù)九嚴(yán)寒的冬日里吃上一回?zé)釟怛v騰的鍋?zhàn)樱瑴喩矶寂笱蟮摹?/p>
林棠枝決定,若是這個能按照空間里的方法將鍋?zhàn)訌?fù)刻出來,她就拿去給白掌柜試試,靠這個牛油做成的底料,應(yīng)該就能賺上不菲的一筆。
朝廷不許殺牛,牛油難買。
書上說了,沒有牛油也可以用豬油代替,只是口味上會差些。
對于沒吃過的人來說,便是豬油做的,也是難得的美味了。
大棒骨用瓦罐加了水在簡易灶臺上用小火慢燉著,林棠枝洗了在空間里養(yǎng)過的花椒,茱萸,姜,野蒜,野蔥,切好了在旁邊備著。
灶臺點(diǎn)了火,大鐵鍋被燒熱。
林棠枝拿出家里的豬油,幾乎一股腦都倒了進(jìn)去,只余下一點(diǎn)點(diǎn)底子留著下頓炒菜。
大火很快把豬油融化,林棠枝見油溫?zé)貌畈欢嗔耍貌说妒⑵鹱郎锨泻玫囊笆[,野姜,野蒜料丟了進(jìn)去。
噼里啪啦。
辛香料被燒熱的豬油一炸,激發(fā)出濃郁的香味。
幾個崽子都被這股香味引了過來。
就連雞窩搭了一半的大山都擠了過來,一雙雙好奇地眼睛盯著林棠枝。
二川問:“娘,你這是在炸什么,這么香?”
大山看著大鐵鍋里的東西:“娘應(yīng)該是在研究什么新鮮吃食,八成是打算賣給醉豐年。”
三丫看著空掉的豬油罐有些心疼。
前兩天剛煉的豬油,這么快就沒了。
“這是啥吃食,要用這么多豬油。”
林棠枝用筷子把炸到有些焦的茱萸,姜,野蒜,野蔥撈出,抽了些火出來,才放了花椒和茱萸,時不時用木勺攪著,防止變糊。
“加了調(diào)味料,再重新做成豬油塊,能放好長時間。想吃的時候切上一塊丟進(jìn)鍋里,煮肉,煮菜,都好吃。”
崽子們完全想象不到那是個什么東西。
和好面的三丫也湊了過來。
“娘,這種熬好的豬油塊煮肉,和化了豬油炒些野蒜野蔥煮肉,有什么區(qū)別呢?”
林棠枝想也不想,就回:“應(yīng)該更香吧。”
三丫接著問:“那為什么用這種方法更香呢?”
林棠枝說不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
一遇到吃食有關(guān)的事,三丫就跟好奇寶寶似的:“娘是怎么想到用這種方法,重新做成豬油塊的?”
林棠枝更說不出來了。
大山看了一會,就打算回去繼續(xù)做雞窩,聞言道:“肯定是娘從書里看到的,你好好看書認(rèn)字,以后也會看到的。”
對于大哥的話,三丫深信不疑,小腦袋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
“原來是這樣。”
林棠枝“呼”地一聲松了口氣,看了一眼低頭做雞窩的大山。
原本還擔(dān)心他年紀(jì)小,空間的事告訴他會被人套話,沒想到他連問都不問,還能幫她解圍。
不愧是將來能走上高位的人,這個年紀(jì)就能有這個心性。
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等炸得差不多,林棠枝又把陶阿婆給的霉豆子搗碎,倒進(jìn)大鐵鍋里炸出紅油。
空間里的菜譜說,若是能加上些曬干的野菌粉或者臘肉皮最好。眼下家里也沒這條件,這一條就自動被林棠枝忽略了。
最后撒些粗鹽,把鍋底的火撤了。
熬好的豬油塊倒進(jìn)今天新買的大碗里晾著,等待凝固。
門外干活的三人早已聞到小院飄出去的香味。
秋三叔狠狠吸了吸鼻子。
“也不知道大山娘在做什么好吃的,真香,我這剛吃了飯過來的,就又餓了。”
秋二叔也饞了半天。
“是肉味,還有豬油味,這得加了多少,真香啊,這嗆鼻子的東西是什么?一開始聞著想打噴嚏,越聞越香,大山娘這手藝是真好。從前在趙家的時候,咋沒聽說過有這么好的手藝?”
秋三嬸利落地拉磨,時不時朝磨里加上橡果。
“便是有再好的廚藝,也得舍得放鹽放油才行。那油和鹽是多金貴的東西,趙老太摳了一輩子,哪舍得讓大山娘放?別說是用豬油炒菜了,就連野菜都不舍得多吃。從前我去趙家老宅瞧過一回,大山娘和幾個孩子的碗里恨不得人影都照出來。”
聽自家媳婦的形容,秋三叔忍不住笑出聲。
“你們說要是趙家知道大山娘有這樣的好手藝,因?yàn)樯岵坏米尫艝|西從來沒機(jī)會展示,得氣成什么樣?”
秋二叔道:“要是我,估計(jì)氣得血都能吐出來。”
秋三叔毫不留情拆穿他。
“你不可能,就你那好吃樣,一輩子掙點(diǎn)家底子,恨不得全塞進(jìn)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