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路疾馳,來到了云秀華庭。
三叔公幫著我扶著廖小琴進了屋,匆忙出去布置了。
今晚廖安東失敗,應該不會再起幺蛾子了,即便他要整事,也只有等明天。
明天我不打算出去,就在云秀華庭待著。
他再蠢,也不至于讓人沖到廖小琴家里來。
我倒想過大戶人家內部爭斗會相當難搞,可卻未料到這王八犢子如此陰毒。
見廖小琴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我也累了,到客臥休息,睡覺到后半夜,可能是因為酒的原因,渾身燥熱難耐,到客廳喝了幾口水,還是壓不住煩躁,干脆去浴室洗澡。
正愜意沖涼呢,門外傳來急促無比的腳步聲,隨后浴室門就被推開開了。
廖小琴沖了進來,神情萬分難受,手捂著肚子,對著馬桶,開始干嘔。
我都懵了。
畢竟,自己全身未著片縷的,而且浴巾也被我隨手丟在了外面,想拿來遮擋一下都不行。
廖小琴干嘔了幾聲,可能覺察出了異常,撩了一下頭發,微微抬起頭,目光先看腳、再看小腿、延伸至大腿......
直到她與我雙目對視。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緩解如此尷尬的氣氛,沖她揮了揮手。
“嗨!靚女!”
幾秒鐘之后。
一聲驚叫傳出!
廖小琴瞬間酒醒,沖出了浴室。
我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走到了外面。
客廳里,廖小琴像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身子顫栗,抱著一頭幾乎覆蓋了整個身軀的毛絨熊,也看不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這樣是在干嘛。
我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死樣子,實在覺得好笑,心中惡趣味升起,很想看一下她的表情,抬手就去扯那個毛絨熊。
可她雙手卻一直死死地抱著熊,不讓我扯開,也不像以前一樣對我發飆動手。
“你夢游了,剛才一切都不是真的。”
“滾!!!”
“我們扯平了!”
“滾!!!”
我沒再理她,返回房間睡覺。
為防止她緩過勁來之后,沖進房間拿刀閹我,我將門給反鎖。
這一覺睡得實在太香了。
翌日大早,三叔公電話聲將我叫醒。
我起來去開了門。
三叔公手中抱了一箱子書,還拎了打包的早餐。
我先去衛生間洗漱。
廖小琴還沒起來,三叔公去敲主臥的門。
“小主,起床食早餐。”
“叔公......我昨晚飲多,要休息。”
三叔公只得作罷,來到餐桌前,低聲問我。
“小主以前即便是飲多,也很少賴床,剛才聽她的聲音好像不大對勁。”
我強忍住笑意,夾起腸粉,吃了幾口。
“大概她昨晚做了什么美夢,還在回味......對了,情況怎么樣?”
三叔公回道:“你的判斷太準確了,昨晚確實有四個人在云秀華庭鬼鬼祟祟地盯梢,其中兩個家伙,與你描述昨晚調戲小主的混混很像。”
我又問:“消息露出去了嗎?”
三叔公說:“露出去了,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問小主有沒有受到傷害,我說沒有,只是幾個街邊的小混混而已,被你給打跑了。今天你們兩人要在家里溫習知識,準備接下來比斗,讓他們不要打電話來詢問,以免干擾你們。”
我再問:“董胖子呢?”
三叔公說:“安排好了,我去的時候,董師傅東西都收拾好了,正等著我呢,大概看到了你昨晚發給他的信息,知道事情比較復雜。”
“小孟,那幾個家伙,白天還在小區附近晃,你打算怎么處理?”
我說:“先按兵不動,當成什么都沒發生,一直盯著就行,這些人我后面還有用。”
三叔公點了點頭。
“目前家里還沒有闖關的具體消息,等公布了,我給你電話......對了,小主吃腸粉要用冰鎮的老醬油調料汁,我來的時候去買了,放在了冰箱里,等下她起床食飯,你記得提醒她。”
“毛病真多!”
“什么?”
“沒什么,我說她品味高雅。”
眼下也沒啥可做的,一切只有等關卡出來再說,三叔公走之后,我站在客廳的書柜面前,翻看著里面的書。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我聽到主臥門響動,廖小琴紅腫著眼睛,輕手輕腳出來了。
她大概以為我和三叔公都走了,左右看了一看。
當見到我正在看書之時,臉騰一下紅了,隨即挺直了身子,神情冷了下來。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學習啊。”
“學什么習?這是我家!昨晚叫你滾,你耳聾么?!”
“昨晚?你為什么叫我滾,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說說看?”
廖小琴一聽,臉上表情極為精彩,羞惱、懊悔、委屈、氣憤......互相交織,猛烈攻心。
這完全可以理解。
她一向以我師父自居,高傲又囂張,昨晚之事對她來講,簡直難以啟齒。
幾秒之后,她眸子竟然紅了,滴了兩顆淚珠下來,抬手一抹臉頰,銀牙緊咬,轉身抄起了茶幾上的水果刀。
“你還敢取笑我......”
我嚇了一大跳。
“喂!別亂來!你不問問我為什么留在這里?!”
“不管!我現在就想讓你物理消失!”
“廖安東要弄死我!”
此話一出,廖小琴腳步頓住了,一臉猶疑。
我對她說:“看來你昨晚是徹底喝斷片了!”
“什么斷片?我還記得結賬數目是八百多。”
“對!然后呢?”
“......”
爾后,我將后面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廖小琴怔了好一會兒,拿出了手機,給三叔公打了一個電話。
“叔公,云秀華庭真有人在盯?”
得到了三叔公的肯定答復,她掛斷了電話,瞅了瞅我。
“你打算怎么做?”
我坐了下來,丟了一支煙給她。
“如果祖奶知道了這件事,哪怕我采天青比斗輸了,她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