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從哪進修的這些啊？！”

　　郭景林好奇又懵逼的質問，似乎今天不問出點什么誓不罷休的樣子。

　　陳澈遲疑著，緩緩道：

　　“這還要從在nuwbury大街上，我遇到一個叫小林的女孩說起，我記得那夜風很大，我們一起沿著查爾斯河，曾經許下過一場最美的、最熱烈的…”

　　陳澈的表情有點憂郁，回憶之中帶著一點點的緬懷和向往。

　　一旁郭景林隨著他開口，腦袋一點點昂起嘴巴一點點長大，見他突然戛然而止不說了，迫不及待的問道：

　　“然后呢，展開…細說。”

　　見郭景林并沒有第一時間追問小林是誰，陳澈嘆口氣擰開瓶蓋輕聲道：

　　“那夜我喝醉了拉著她的手，只顧著自己心中壓抑的想法狂亂地表達。”

　　“表達什么？”

　　郭景林目光如炬的追問。

　　陳澈喝了口水，有點惆悵的望向錢塘江對面的翠綠山坡，似在回憶那夜的風光和月亮，楞了半晌才悠悠道：

　　“當時我迷醉的眼睛已經看不清她的表情，忘記了她當時會有怎樣的反應，我拉著她的手放在我手心，我錯誤地感覺到她也沒有生氣，所以我以為…她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啊。”

　　郭景林有點懵，總感覺陳澈前言不搭后語，嘴巴長的大大的。

　　陳澈卻不理他，靈魂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后來帶著一絲痛徹心扉：

　　“直到她轉身離去那一刻起，我逐漸地清醒，才知道把我的世界強加給她還需要勇氣，當時在她的內心里，是怎樣對待這段感情，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對我提起。”

　　陳澈有點激動了，吐沫星子橫飛，郭景林張了張嘴有點不知所措。

　　這哥們背著他偷偷談戀愛，竟然又被傷害了，怎么這么慘吶。

　　雖然兩人一起去了美國，但兩人并不在一個城市。

　　不能每天在一起、更不住在一起，陳澈有故事他不驚訝，就是別太離譜…

　　“開心，我說…”

　　郭景林想說，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讓她過去吧，在美國被華人騙很正常。

　　何況是女人騙男人。

　　要怪，就怪咱們太年輕。

　　可這一刻陳澈上了頭，直接推開要安慰他的郭景林，不自覺往前走了兩步，有點不甘心的輕輕搖頭，目光呆滯：

　　“我自說自話，簡單的想法，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所以我傷悲。”

　　“別悲了，都過去了。”

　　郭景林勸道，隨即指向敢敢她們的方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是不是。

　　可陳澈卻對他搖搖頭，似乎還沉浸在過去走不出來，抬起手凄然一笑：

　　“我的手中還殘留著她的香味，我有時候會想啊，如果那天她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她就不會明白她究竟有多美，我也不會相信第一次看見她，就愛她愛得那么干脆。”

　　“開心，看開點！！”

　　嚴重懷疑陳澈已經魔怔了。

　　郭景林有些內疚，他就不該揭開對方的傷疤，不該說那句展開…細說。

　　哥們變了。

　　傷害嘛，都會使人成長的。

　　郭景林如愿以償扶住陳澈的胳膊，再次指向敢敢，卻依舊被打斷。

　　陳澈大嘆一口氣，惆悵道：

　　“太晚了，我依舊相信我心中對她的感覺，它來得那么快來得那么直接，就算我心再狂野，也無法將火熄滅。”

　　“你沒完了是吧！”

　　郭景林直接給了陳澈一拳，然后又帶著愧疚抱住些許頹廢的他認真道：

　　“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前的事就不許提了，今晚我請客好好嗨皮一下。”

　　“你說的啊。”

　　陳澈瞥眼輕問。

　　郭景林點點頭，爽快道：

　　“我說的，做兄弟在心中。”

　　郭景林緊握成拳懟了兩下胸口，臉上格外的認真。

　　陳澈見狀翹起下嘴唇，點了點頭喝了口水，帶著些許委屈道：

　　“我想吃烤全羊，杭城有嗎？”

　　“有，有！”

　　郭景林很直接的附和，但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沒吃過啊。

　　不過見陳澈的心情平復下來，他不免松一口氣，帶笑繼續道：

　　“杭城沒有，那就讓人從蒙古趕過來幾只，我兄弟想吃還能沒有嘛。”

　　陳澈感動的點點頭道：

　　“那你訂吧，我去拿滑板咯。”

　　“誒。”

　　郭景林看著陳澈的背影，忍不住追上前兩步，帶點彷徨的提醒道：

　　“開心，往里面走點。”

　　“哦。”

　　陳澈走向臺上綠植投出陰涼處，郭景林見此抹了抹沒有的虛汗。

　　這里是錢塘江江邊，他剛才真怕陳澈太激動，別特么直接投江個球了。

　　他不會游泳啊。

　　…

　　“蕪湖～”

　　陳澈踏著滑板從郭景林面前滑過，敢敢有點幽怨的在后面追著：

　　“陳尋，你慢點等等我。”

　　坐在馬路牙子上，郭景林看著眼前這一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挺好的。

　　他心里這么想，擰開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又吐出一口濁氣。

　　“老板，你叫我啊？”

　　不一會，一個穿著藏藍色短裙白色短袖套裝的女孩走到他身邊。

　　郭景林抬頭望去，卻也沒心情仔細打量什么，指了指敢敢輕聲道：

　　“今天我準備了烤全羊，你和敢敢一起來行嗎？你們晚上沒工作吧。”

　　女孩名叫圓圓，挺可愛的，是一個日系陽光系少女，年齡也不大。

　　郭景林的姐姐從事的傳媒公司有自己的APP，自己的直播平臺。

　　因為一個主播火了，她就可以帶火一個工會一個平臺。

　　抖音是怎么火起來的，邏輯就是靠達人，你想看完整視頻只能下載軟件。

　　當初抖音對這方面審核的很嚴，甚至打很多官司控告無授權轉載。

　　杭城有很多這種直播公司和工會，可能那些APP沒有多少用戶，但主播的競爭壓力也小，說掙錢也很掙錢。

　　畢竟如今直播還不像后世，2014年到2020年，直播平臺本就是百花齊放，單單上線過的APP少說都有一千個。

　　這還不包括熱情直播平臺。

　　而且這些小直播APP背后的工會有一套自己的聯合和規則。

　　像你在斗魚直播就不能去虎牙，但這些小平臺他們會聯合起來聚流量。

　　就是一個主播可以多平臺直播，誰的用戶刷禮物誰就扣點錢。

　　敢敢和圓圓簽的就是這種工會，流量雖然少，但壓力小一點、見效也快。

　　想掙錢很簡單。

　　就看你騷不騷、敢不敢。

　　這些工會背后可不只一個App，這個被封了以后，可以再上另外一個。

　　倒也不是純熱情，但相比虎牙這些大平臺，這些小平臺真敢擦邊。

　　賺快錢的邏輯就是這樣，小投資快收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源代碼還在，App可以像不要錢一樣復制。

　　后世這些操作被國家一一整頓了，但目前這個行業就是這么亂。

　　 2020年以前看直播的網友們真的很幸福，2020年以后除了晚上偷偷看直播以外，平常看直播只能聽到：

　　“上鏈接、上鏈接…兄弟們一盒不夠我再送你兩盒，再送你八盒！”

　　廠家：

　　“真給不了這個價，虧本。”

　　主播：

　　“別攔我，我要給粉絲送福利！”

　　“這…”

　　江邊。

　　圓圓聽到郭景林的話陷入猶豫，她們晚上還要直播呢。

　　吃什么烤全羊啊，也不健康。

　　郭景林看出了她的猶豫，指向陳澈兩人的方向，對圓圓輕聲道：

　　“我會跟你們公司說一聲的，今晚給你們每人兩千塊錢補償，好吧。”

　　圓圓還是有點不情愿，但人脈這東西沒必要拒之門外，面上一喜：

　　“那就聽老板你的吧，不過敢敢不一定會去，我去跟她說一聲？”

　　晚上陪男人吃飯。

　　什么意思不明白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兩千塊錢其實不多，但有些人不能只提錢，有些事也不能只看錢。

　　“嗯，你抽空說說吧。”

　　郭景林點點頭，但他看向江邊又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多余了。

　　敢敢還用說嗎？

　　“哈哈哈，癢癢～”

　　陳澈的手扶在小蠻腰上，敢敢扶著他的肩膀踩在滑板上笑靨如花。

　　敢敢提醒了一句，某人卻沒有太過正人君子，反而板著小臉：

　　“認真點嘛，全神貫注一下。”

　　“哼，等會你來的時候我也撓你。”

　　“誰撓你了，那我不扶你了。”

　　“你撓了還不承認…”

　　落日余暉，夕陽西下。

　　拍完收工后，陳澈如愿以償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全羊，味道不錯。

　　杭城是美食荒漠，也只是對于普通的一日三餐，作為大城市怎能沒硬菜。

　　陳澈很開心。

　　而郭景林卻內疚了半天。

　　直到深夜的KTV里，陳澈唱了一首《沖動的懲罰》，郭景林便突然在兩個妹子熱情鼓掌間，撲倒在陳澈身上。

　　“操，我讓你沖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