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爆輕微轉(zhuǎn)動模糊的視線,只能看見她紅色的發(fā)絲。
她伏在他身體上方,動作果決,奇異的觸感一記記傳來,他垂在地上的手心緩緩收攏,意識慢慢清醒回來,終于還是提起了一些力氣,小貓反抗似的抬起手來,試圖阻攔雌性這種親昵的舉動。
……一點毒液而已,他沒那么容易死,他是高等級雄性,只要身體沒被那只臭蟲撕碎,就總有概率活下來。
不用這么……占他便宜。
他是地下城的雄性,但也不是那種隨便的雄性。
然而推她的那只底氣不足的手剛放上去,就被雌性察覺——他的手腕被她擒住,不耐煩的摁到頭頂去!
動作間那副柔軟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壓了上來,他一怔,對方卻以為他還要反抗,將腿也跨到了他身上,像只八爪魚一樣捆綁式的壓制著他。
雌性的臉抬起來,唇角還溢著一絲毒血,充滿警告的盯了他一眼:“不想死就別動。”
她這樣全方位的“捆”著他,身上的獨特雌性氣息極具攻擊性的朝他撲面而來,獸人的感知本就靈敏,亞爆察覺身上的血似乎隱晦的熱了起來。
這副身體太過年輕,而他整日想的都是如何扳倒與他平起平坐的道恩,幾乎沒有刻意接觸過雌性,到底還是……血氣方剛的。
可傷勢讓他不太具備防抗的能力了。
亞爆那雙本該冰冷的鱷魚瞳閃爍著,圓豎變換了一陣,最終在雌性警告的視線下,躲避似的轉(zhuǎn)開臉去。
算是默認(rèn)她接下來的行為。
于是蘇彌又伏了下去。
汲取毒液的麻痛感像無數(shù)只螞蟻在他脖子和血管里面啃咬,不斷刺激他的神經(jīng),但經(jīng)過了她口溫的包裹,又能夠舒緩些許。
這種痛與溫?zé)岬母杏X,好似打一巴掌又給了他一顆甜棗。
亞爆的牙關(guān)無聲咬緊。
他甚至有點感知到她沉浸似的貪婪,好像自己是個香餑餑,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在被施恩,還是在……被強占。
他反復(fù)合眼,再無法控制的睜開,去看她的這場‘折磨’什么時候是個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隱忍得氣喘吁吁時,雌性終于松開了他。
她在他衣服上邋遢的抹掉唇角血跡,站起來睨道:“好好睡一覺吧,你可又欠我一條命了,以后給我乖一些。”
亞爆神色還有點之前隱忍過的狼狽,見她轉(zhuǎn)身要走,迅速拉住她,急促得有些走音:“……去哪?”
蘇彌瞥他一下,把腰間掛著的東西取出來晃了晃:“去吧兔子烤了,給你補補血。”
亞爆拉著她衣角的手沒松開,視線不自覺劃過她身上。
她身上還有剛才跟蜘蛛打斗時的傷痕,出血量不少,提著兔子的手臂上,也有一道不短的傷口,眉宇間是很明顯的疲倦,但不知道為什么,站在這里就有一種英姿颯爽的風(fēng)采,跟他說話的時候自然的微微揚眉,仿佛在很臭屁的炫耀說:剛剛的戰(zhàn)斗嗎,不過些許風(fēng)霜罷了。
洞外有暮色的光線打進來,映在她漂浮的紅色發(fā)絲上,勾勒出她凹凸漂亮的身材曲線,他躺在那里,忽然覺得她像脾性特別不靠譜的修羅神。
……又颯又果決又講義氣,就連脾性上的不靠譜,都好像變成了她獨有的魅力優(yōu)勢。
他視線回在她臉上:“救了我,你需要什么?”
這樣費力的救他,甚至不惜受傷,不怕毒液滲入她的身體里,也要把他救回來,地下城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他心想她可能所圖甚大。
蘇彌正在聽著腦子里的系統(tǒng)播報。
其實亞爆感知得沒錯,她剛才救他的時候,確實比較貪婪。
相處一天下來,又是抱他又是吸毒的,她在亞爆這里累積的親昵值已經(jīng)到9%了。
就差一點點。
而這時剛好聽見亞爆問她需要什么,聽得她兩眼放光。
蘇彌像看見親兒子似的蹲下身去,笑瞇瞇道:“要報答我嗎?那我有兩個要求。”
“第一,你這條命是我的了,以后看見我要乖乖的,不準(zhǔn)動不動甩臉子,我不喜歡你的豎瞳,以后望著我的時候,給我把眼睛變圓溜了,明白嗎?”
亞爆猶豫一下:“第二個要求是什么?”
蘇彌的語氣看似霸道,其實相當(dāng)于什么都沒要求,她剛剛救了他,他對她的敵意確實消減了很多。
所以他直接不可置否的問了第二個要求。
這可不代表他答應(yīng)了,他只是隨口問問,誰叫她要天真的相信他。
而就在亞爆這么想的時候,聽見她道:
“第二,”
一只溫涼的手伸進來,貼著他部分敏感的皮膚放肆的游走了一圈,在他僵硬的,剛生出反抗意識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手撤了回去,揉揉他的腦袋:“好了,這就是第二。”
亞爆:”……?!“
她起身向洞外走去,完全不管剛才的流氓行徑給他留下了怎樣的震撼。
蘇彌在洞門口利落的處理著手上的兔子,聽見腦子里系統(tǒng)播報的親昵值,已經(jīng)從9%漲到10%,又轉(zhuǎn)換成了1%的體力,唇角欣慰。、
也算是有進展。
篝火生起。
亞爆沉默的,難得乖巧安靜的垂著眼和她分食了那只烤熟的兔子。
他心不在焉。
還在想著蘇彌的那兩個要求。
他掌握地下城,有數(shù)不盡的財富和權(quán)力人脈,她卻提了兩個不痛不癢的要求,占了他便宜,就沒了?
她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有點,對他、那個意思?
一口兔子肉吃半天,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反而心臟不知道怎么的,老是急一拍,慢一拍。
而對面,蘇彌只當(dāng)他精神不濟,干脆沒搭理他。
她現(xiàn)在只打算把亞爆當(dāng)個小寵物養(yǎng)著,偶爾摸摸他碰碰他,獲取一下親昵值,等這小子傷好得差不多了,她30%的體力值也就該到手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
半夜,某條受傷的鱷魚忽然悄無聲息的爬出了洞外,溜到附近的水源處,借著月光的亮度,把自己的腦袋探出水面,在波光粼粼的倒影下,豎瞳寬細變幻了幾次。
良久,它尾巴憤怒的一甩水面,氣沖沖往回爬,邊爬邊咬牙切齒:
奇怪!他為什么要按照她的要求做?他隨口問問,又沒真答應(yīng)她!他哪有那么守信用?!
但沒過多久,它又不由自主的爬回去,映照在水面上,苦惱焦躁:
這眼睛到底怎么變圓的啊?平時也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