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軍用車在軍隊的圍堵中,正在樓下刺耳的打轉。
蘇彌試圖用最快的方法,沖出軍用基地。
她天生對軍事機械和槍械類感興趣,星際的車輛對她來說并不難摸索,之前有刻意注意過,此刻這輛車塵土飛揚,在各方圍堵下,依然甩彎漂亮,沒有人敢輕易靠近,在她不刻意隱藏身份的狀況下,也沒有人敢輕易對總長的雌性開槍。
她正是利用了他們的這種忌憚。
車子猛沖,只需要一個調轉,她就能夠沖出他們的圍堵。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車前窗劃過,“砰!”的一聲,徑直砸在了她引擎蓋上!
是阿罪。
他被人扔下來,整個身體像個被丟棄的垃圾一眼,橫在她車上。
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他死了。
蘇彌心臟驟收,抬眼往上——別墅的二樓,在她臥室的窗前,梵卡居高臨下的站在那里,深邃的視線睨視著她,冰冷,不再有半分克制和溫柔。
似乎她的逃離,觸及到了他最深處的陰暗面。
他不再隱藏自己,不再克制自己,不再勉強的去維持那些他本就不擅長的溫柔和耐心。
既然溫柔留不住她,就給她看看他可怖的一面。
他修長好看的手撥弄著一把手槍。
那是剛才跟她爭斗的時候,從她手里奪下來的。
那時他不舍得沖她開槍,雖然憤怒,也只是奪槍作罷。
但現在。
他緩緩將手伸出窗臺,槍口往下,瞄準目標劃過蘇彌的臉,對準了引擎上阿罪的頭部。
梵卡的聲音陳述,徹骨的寒:“回來,阿彌,我只說一次。”
“你自己回來,或者我殺了他,抓你回來。”
他容不得背叛的沙子。
即使是跟隨他多年的阿罪,膽敢背叛他,也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在那把黑洞洞的槍口下,眾生平等。
她確實也沒想到,梵卡會對阿罪這么狠。
蘇醒以來,阿罪為她受傷的次數不少了,不管他剛才出于什么目的站在她這一邊,此刻蘇彌都沒辦法對他放任不管。
她打開車門,在梵卡的槍口下下車,疲憊里,還快速思考著,是否有兩全的脫身辦法。
然而這時系統的聲音卻在她的腦子里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提示一下,小狐貍,今天的體力值過低,你這副身體還在新手期,不要強撐。】
【當前剩余體力值:1%……0.9%……0.3……】
蘇彌:‘……不早點報。’
系統在她腦子里的聲音顯得無奈:【你這反骨的德行,不逼到自己耗盡最后一點力氣,能罷手?】
蘇彌:‘……也是。’
眼前一黑,她倒頭就睡。
……
這一覺睡得比之前都沉。
她好像被誰抱在懷里,那個人胸膛里有力的心跳顯出驚慌的急促。
有疾步走動的聲音。
像是怕她跑了,又或者是怕她突然死了,抱得她幾乎要窒息的緊。
凌亂動靜。
好像有人過來給她做了檢查。
聽覺里傳來梵卡的聲音:“她為什么突然暈倒?身體數據有沒有出問題?”
“……”
雜亂的忙碌聲。
很吵。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安靜下來。
就當蘇彌以為終于可以安心睡一會兒了的時候,她又聽見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重新植入晶……更深……”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彌的意識中黑暗中醒來,房間還是她的臥室,枕頭上飄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分辨了幾秒,她才看出對方是個人形。
她警惕心瞬起,卻聽見熟悉的慵懶男聲幽幽傳來:【喲,醒了。】
是系統。
蘇彌動彈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拷在了床上。
手腕各自被拷在兩頭,已經有點發麻了。
系統提醒道:【左手腕被梵卡重新植入了晶體,這次更深了,最好別動,傷口還沒愈合。】
蘇彌快速冷靜下來,打量他:“你這是什么鬼形態?幽靈?”
他飄到她眼前,人形比上次展現出來時更加凝實了一些,但依舊處于半透明狀,看不清五官,只有高大欣長的身影,語氣懶懶:
【20%的人形,硬要算,也可以是幽靈。】
【還是關心你自己吧,這次打算怎么脫身?】
他半俯下來,懶蘇道:【求我一下,或者說句好話,我可以幫你。】
……嗤。
骨骼的悶響聲傳來,蘇彌利落的將脫臼的手腕從手銬里取出來,再熟練的接好。
基礎脫困,她上輩子就會的東西。
梵卡想用一對手銬鎖住她,簡直是歧視。
左腕上的傷口崩開了一些,幾滴血液滲透紗布,蘇彌將它取掉,看著已經被重新縫好的傷口,皺眉問:“這晶體還能取出來嗎?”
【目前不行,我只能幫你暫時屏蔽它。】系統道。
他蘇懶的聲音有點幽怨。
跟著蘇彌,真是很難讓他有被需求感。
讓她求他,她就干脆折了自己手腕,自己脫出手銬。
寧愿痛一陣,也不愿意服軟。
蘇彌坐起來,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已經被清理干凈,并換上了舒適的衣服,窗戶被鐵皮焊死,門也被上了鎖,從動靜能聽到別墅底下有人巡邏。
這次,梵卡是真打算把她當個金絲雀養起來了。
哼。
困住她,有那么容易么。
估計是怕她逃走,儲存器也被梵卡拿走了。
蘇彌從屋子里翻找一陣,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來,熟練的固定在窗戶邊。
這是她之前覺得最沒用的東西,隨手就丟在角落了,沒想到此刻卻用上了。
小型瞬爆器的威力不大,但足以破開窗戶上的鐵皮。
一切就緒,她迅速掀翻了床板,拉倒了柜子,做了一個簡易的“防爆盾”。
一秒,兩秒,三秒!
“嘭!!!”的一聲!窗戶的玻璃和鐵皮飛濺!剩余的火焰瞬間燎上窗沿,赤紅的狐貍穿梭出去,煙霧足足維持了好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