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白芷的好奇也被徹底勾了出來。
“像這種無法描述的強者，實力通常都是保密的。”
“除非生死之戰，他們的實力根本不會暴露。”
“您知道他們兩人的強弱，難不成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爭執？”
“是的！”
“什么原因？”
“幽冥森林的主人把夢罵了一頓，然后他們兩個就打起來了。”
白芷：？？？
得到這個回答，白芷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
看著白芷驚訝的樣子，佛門圣人淡淡笑道：“不用這么驚訝，世界上的爭端有些時候，比你想的簡單多了。”
“當年幽冥森林的主人尚未外出，在得知夢手里有‘仙’的功法之后，他親自前往丹紀元論道。”
“兩人剛開始還相談甚歡，可是在談論到長生的態度時，他們的觀點出現了分歧。”
“夢認為幽冥森林主人這種盲目尋找長生的想法很幼稚，真正意義上的長生根本不存在。”
“生靈所能做的，只有盡量延長自已的壽命。”
“當延長的壽命達到無法計數的時候，生靈自然就勉強得到了長生。”
“可是面對夢的想法，幽冥森林的主人則認為，只敢延長壽命，終究只是懦夫的行為。”
“世上倘若真的有仙，那自已一定把‘他’抓起來仔細研究。”
“到了那個時候，像夢這一類人就不用再追求仙了，他們直接跪在自已面前求取壽元就行了。”
聽到這話，白芷的嘴角抽了抽說道：“幽冥森林主人這話，似乎罵的有些臟了。”
“確實，”佛門圣人微微點頭說道：“其實不管是追求仙緣，還是堅信真正的長生。”
“這兩條路都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缺陷。”
“堅信長生者前路斷絕，根本無路可走，因為長生這個觀點是個悖論。”
“他們自已也很清楚這個問題，所以誰跟他們說這個事，他們就跟誰急。”
“那仙緣的缺點，應該就是你們害怕‘仙’被打敗吧。”
白芷淡淡說了一句，佛門圣人微微點頭說道：“是的，我們確實害怕‘仙’被打敗。”
“尋找仙緣的道路有無數人走過，經過這么多年的摸索，我們也對‘仙’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我們推測，‘仙’是一個特殊的地方，里面生存著一群壽命漫長的生靈。”
“只要進去那個地方，我們的壽命就能無限延長，而那些仙法，就是他們流落出來的功法。”
“這樣的世界，一定會是所有修行者的......”
“所以你們打算搖尾乞憐，還是硬搶仙緣？”
佛門圣人的話被打斷，白芷的話讓他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佛門圣人低聲說道：“雖然我們一直在尋找仙緣，但我們并沒有做好直面‘仙’的準備。”
“其根本原因，也正如你剛剛所問，我們不知道是該搖尾乞憐還是硬搶仙緣。”
“如果搖尾乞憐，我們這類人大概率是跪不下去的，那些所謂的仙也不一定愿意搭理我們。”
“可倘若硬搶仙緣，單從那些線索上來看，我們現在似乎不是仙的對手。”
“你們怕的不是‘仙’，而是愿望的落空。”
看著佛門圣人的眼睛，白芷直勾勾說了一句。
“哈哈哈！”
“你說的沒錯，我們怕的不是‘仙’，而是畢生追求落空。”
“不管仙再強大，只要他有具體的高度，終究會被我們這些人所追上。”
“倘若有一天我們真的超越了‘仙’，那我們將會是新的‘仙’。”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能被我們超越的生靈，有什么資格稱之為‘仙’。”
“我們現在得不到長生，就算打敗了‘仙’，我們還是得不到長生。”
“說的再直白一點，打敗了仙，只能證明我們變得更強，而不是得到長生。”
“這種情況如果真的出現，我們畢生所追求的東西都成為了泡影。”
“最后，我們只能像那群瘋子一樣，不擇手段的去追尋長生。”
“而這條路在我們的認知中根本就走不通，現在你能明白我們的糾結了嗎？”
望著眼前的佛門圣人，白芷皺眉道：“‘仙’是否能擁有長生暫時無法確定，但‘仙’能延長壽命已經是板上釘釘。”
“打敗了‘仙’搶到了仙緣，你們已經得到了自已想要的一切，這還有什么不能滿足的？”
面對白芷的話，佛門圣人淡淡搖頭說道：“你還是沒有理解我們剛剛說的話。”
“我們追求的不是仙緣，是長生這個欲望的集合體。”
“一千萬年，兩千萬年，甚至一億年，不管多漫長的時間，都不可能填滿生靈心中的欲望。”
“世間真實存在的‘仙’，頂多算一種特殊的生靈或者強大的存在。”
“我們心中的‘仙’則是由我們的欲望虛構出來的。”
“兩者之所以重合，那是因為我們把心中的欲望和執念寄托在了‘仙’的身上。”
“‘仙’一日未被找到，我們的希望就始終存在。”
“可‘仙’一旦被找到，我們的希望九成九都會破滅。”
聽完佛門圣人的話，白芷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們把所有的希望壓在了‘仙’的身上，因為‘仙’是你們目前能接觸到最神秘的存在。”
“萬一‘仙’真的能長生，萬一‘仙’的壽命真的能漫長到填滿你們的欲望，那你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們賭的就是這個‘萬一’！”
“對！”
佛門圣人微微點頭說道：“我們賭的就是這個‘萬一’，可另一群人連‘萬一’都沒得賭。”
“所以我們罵他們是瘋子，他們罵我們是懦夫。”
“不敢直面真相，反而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可能，我們的確是徹頭徹尾的懦夫。”
“明知不可為，但卻舍棄一切拼命追求幻想，他們也是貨真價實的瘋子。”
“嚴格說起來，我們都是一類人。”
“只不過我們前進的不夠徹底，保留了一絲人性，變成了懦夫。”
“他們把所有的一切都扔了進去，變成了喪失理智的瘋子！”
......
PS：第二章延后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