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踩在走廊上的時候,長長的走廊會將他們的腳步聲傳走,又傳回來。
“這是什么地方?”
任夢有些疑惑,“這里看起來像是一個特大型的實驗基地?!?p>因為他們搬離的太快,所以很多機器都沒有搬走,就遺留在原地。
里面的那些設備看起來很新,價格不菲。
溫頌走到了一個實驗室門前,推開實驗室,里面的東西同樣很凌亂,到處都是倉促離去的痕跡。
溫頌走到實驗臺上面,上面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資料,溫頌打開了光腦的錄像系統,她將所有的資料都傳送到了光腦里。
她看不懂這些,但有的人能夠看懂。
溫頌往前走,大多數的電腦都已經格式化了,查不到任何的資料。
他們必須要接受什么都找不到的事實。
“所有的資料都消失了。”秦胥說著,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光腦,狠狠閉了閉眼。
他們廢盡了心力,在沙地中出生入死,結果什么都找不到。
這樣的結果讓他們都有些挫敗。
“帝都的人,簡直爛透了!”
霍爾斯本來就對那些貴族沒有任何的好感,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想也不用想是帝都內部出現了叛徒。
他們在容許,甚至是縱容,支持這樣的研究。
任夢還是一頭霧水,但現在并不是問東問西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們的情緒并不好。
這里的一些資料似乎被毀掉了。
溫頌自始至終沒有出聲,她在一臺一臺的開著光腦。
直到走到角落里的最后一臺光腦,溫頌停下了腳步,她看到了一個光腦,它是需要輸入密碼的。
一切格式化成功后的電腦,都是沒有密碼的。
這臺有密碼,說明并未格式化。
而且,這間房間的攝像頭還損壞了。
其余幾人看到溫頌站在一臺光腦前沒有動,頓時圍過來,看到設有密碼的瞬間,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瞬。
“這臺電腦里有資料!”
“問題是密碼是什么?”任夢說。
溫頌低頭看了眼桌上亂七八糟堆砌著的資料,“找一下?!?p>前面所有的電腦全部都格式化完成了,只有這臺沒有被格式化。
溫頌只能想到兩個可能:
第一,實驗員臨走前因為太過著急忘了格式化。
第二,實驗員是故意沒有格式化。
如果是強制命令的話,沒有人會忘記格式化。
第二種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大家都快速翻找著資料。
這里的資料大多都是實驗的資料,亂七八糟的,沒有人能夠看得懂。
任夢從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本書,隨意翻找了一下,就看到了里面的一張實驗報告。
里面還殘留著實驗員留下來的工號。
“這個是嗎?”任夢急忙將手里的實驗報告遞給溫頌。
溫頌看到工號的剎那,立刻開始輸入。
在成功進入界面的瞬間,三人頓時齊齊圍了過來。
光腦的界面上面什么都沒有,簡直是空空如也,和那些格式化的光腦一模一樣。
“什么都沒有?”任夢有些不解。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臺沒有格式化的光腦,里面竟然還什么都沒有。
溫頌看了眼光腦的界面,蹙了蹙眉之后,開始點擊電腦自帶的一些軟件。
在看到文件那一欄的時候,溫頌按下右鍵,打開了一個隱私文件。
在文件跳出來的剎那,三人都有些吃驚。
竟然真的有東西!
里面只有一份實驗報告,上面寫著血液中的某一種成分經檢測很有用。
但他們四個誰也不是實驗人員,誰也沒有看懂這種成分意味著什么。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溫頌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應該帶著一個研究員一起進來的,現在他們進來了,但卻處于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溫頌同樣將這張實驗報告記錄了下來,關上電腦之后,溫頌幾人又搜索了一下別的實驗室。
全部都一無所獲。
他們進來已經一個小時了,唯一一份有價值的資料還是那一份看不明白的實驗報告。
溫頌他們走進了食堂。
這個食堂很大,檔口的前面還用光腦呈現著各式各樣的美食。
中餐,西餐全部都應有盡有,種類多的簡直可是稱的上是琳瑯滿目。
看著上面的圖片,溫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身體的空虛。
吃營養劑根本填不飽他們的胃,身體飽了,但是靈魂確實空空的。
餓了——
想吃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面了。
這種想法只持續了一秒就消失不見,后廚有很多沒有帶走的食材,蔬菜和肉都在。
“餓不餓?”秦胥看著三人問道。
明明知道他們已經喝過營養劑,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竟然十分一致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就看到秦胥走到廚房開始忙碌。
溫頌立刻十分坦然的坐在了桌前。
霍爾斯沒有好意思吃獨食,或者是不想給秦胥單獨展示自我的機會,一股腦的進了廚房幫忙。
任夢坐在溫頌的對面,她撐著下巴,在陌生的地方,他們都習慣了不脫防護服。
她終于開口道,“你們究竟在找什么?”
這里有一個實驗基地,里面的實驗報告寫的跟她天方夜譚一樣,她根本看都看不懂。
但直覺告訴她,這里有很多重要的東西。
溫頌看著任夢,想了想,“在找污染發生的真相?!?p>他們在找污染發生的真相,在找污染是否真的不可遏制,又或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它變得不可遏制的。
這么多年污染越來越多的原因。
一開始溫頌完全跟著自己的精神圖景走,可越走,就越覺得心里不痛快。
她在這個世界的牽絆越多,就越覺得割裂。
富人區的衣香鬢影,貧民區的窮困潦倒。
富人區擁有帝國最堅固的保衛力量,即使污染蔓延,他們也會是最先離開的那一批。
污染甚至不會沾染到他們的衣袖。
而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被污染逼得無路可去的貧民,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污染再次蔓延,那些短暫待過的,可以被稱為“家”的地方,什么時候又再次淪陷。
她沒有那么偉大的理想,也不想當什么大英雄。
只是覺得有些東西出現在她眼前了,她就想研究出個答案。
任夢停了一剎,她有些發愣,“污染發生的原因?污染不是自己發生的嗎?”
從她有記憶以來,所有人都說污染是沒有原因的。
它就是一個突發事件,誰也不知道理由,誰也沒有準備。
像是人臉上的一顆痘,明明前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你還照過鏡子,臉上白白凈凈的,什么都沒有。
可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發現額頭上長了一個大大的包,又紅又腫。
污染就是這樣,一夜之間就發生了。
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料到。
人類突然就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開始時大家并不覺得有什么恐怖的,可直到死亡人數激增,恐怖的事情出現,大家才突然醒悟。
人類可能要完蛋了!
一剎那間,帝國的法令頒發了一條又一條,新聞發了一個又一個。
無數的隊伍前往各地污染區,開始試圖消除污染。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污染是不可破除的,很多人死在了里面。
就連帝國最尖端的力量也同樣如此。
就當人們覺得人類注定滅絕的時候,很多人就開始覺醒了。
他們開始擁有了超強的五感,還有十分強的精神力。
一部分人說,這是污染造成的,擁有這種能力的人都是惡魔。
另一部分的人卻說,這是上天降下的恩賜,讓他們人類有手段得以繼續延續。
在某一段時間,兩部分人打的不可開交,甚至在網絡上開啟了罵戰。
可隨著污染越來越深,第二部分的人開始在消除污染中占據主導力量,他們在污染的手里救下了很多的人類。
第一部分人開始漸漸偃旗息鼓,偷偷的解散了。
后來,他們又將覺醒的兩種人分為了哨兵和向導。
為了消滅污染區而戰。
時至今日,依舊如此。
污染自然發生論,這是所有人類的共識,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質疑。
可如今,任夢聽到溫頌說,她在找“污染發生的原因”?
溫頌聽到任夢的回答,身子緩緩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其實比起我的猜測,我更愿意相信污染是自然發生的?!?p>這樣就意味著,或許全人類的努力都沒有白費,那些為了消除污染而死去的哨兵和向導都死得其所。
任夢沒有出聲,她的心臟正在受著震動。
污染不是自然發生的,那是怎么發生的?
人為嗎?
任夢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剎那有些僵硬,她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有些難以置信。
是誰?是誰做的?
他們這是置全人類的安危于不顧!
他們將人類當做了什么?
帝國就不管嗎?
圣宮呢?綠塔呢?
突然,任夢停了下來。
她看向溫頌,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如果污染是人為的,是不是和帝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