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這件事就算你有理。”
終于,林萌放過了歡喜。
但是,她話鋒一轉,
“現在我們來談談你新交的男朋友又是怎么一回事?”
歡喜:……
這個問題怎么說呢,她也不知道怎么說,怎么說都是坑啊。
“這個先能不能不談?”歡喜賠著笑臉,小心問。
手機里的林萌立馬晚娘臉,拉了下來,“怎么不能談了?”
歡喜飛快轉動腦子,才終于想到了一個最能說服林萌,但又不是謊言的話,
“因為今天還是第一次正式接觸約會,我其實對他也還不是很了解,對后續發展也還沒什么實際規劃的。”
林萌驚訝了,“今天才第一次約會?”
“對,今天第一天第一次約會?!?/p>
“這個男朋友是和你現在的身家門當戶對的那種嗎?”
歡喜想了想,“應該不是門當戶對的那種吧?!?/p>
她的身份肯定是比不過馮封的。
至于錢嘛,先不論中順的錢對她來說算不算數?
就算算數,馮封也不可能會缺錢。
不論馮家,單單是白家的研究成果就夠他無憂無慮一生的了。
林萌一聽這話,又跳腳了,“不是門當戶對?歡喜,你別告訴我,你又精準扶貧了,就算你新交的這個男朋友非常不錯,你也不能要。”
“哎呀,你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p>
林萌這才安靜了下來,“那你說?!?/p>
歡喜狐疑,“你剛才說他非常不錯?你都不認識他,你怎么知道他不錯的?”
林萌:……
歡喜氣焰立馬起來了,“你不說,那我也不說了,反正我要睡覺了。我今天玩了一天,可累了……”
“他給你拍的照片非常好?!?/p>
“就因為這?”
林萌說道,“當然還有,你先告訴我,他什么身份?我再告訴你其他的,一人一次,公平?!?/p>
歡喜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為什么一定要知道人馮封的身份才肯說。
她想了想,學習余欽曾經的讓法,弱化后,挑揀了一部分馮封的身份說給了林萌聽。
可就算是聽了弱化版本的林萌也還是沉默了。
她除了沉默,無話可說。
這樣的身份,她還能說什么?
這都不是她能接觸的世界了。
“現在該你說了吧?還有什么?”
良久,想了半天的林萌才憋出了一句,“這個可以,適合你?!?/p>
歡喜非常好奇,“你還沒告訴我,你從哪看出來他適合我的?”
林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給歡喜,噼里啪啦一頓狂懟,
“你眼睛是用來干嘛的?”
“你自已長什么樣你自已心里沒數?”
“為什么今天你這個第一天約會的男朋友能將你拍的這么好看?”
“那是因為給你拍照的人,不僅僅有技術,還有溢出鏡頭的愛意?!?/p>
歡喜愣住了,她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林萌見她怔愣,皺了皺眉,神色很是認真,語氣也格外鄭重了起來,
“歡喜,這個你就好好談吧?!?/p>
“別再用你那一套老掉牙的封建思想去對待人家了。”
“今天他給你拍的照片,他用的濾鏡是‘全心全意全世界只有你最美’的愛的濾鏡。”
“這一點,其實不需要我說,你應該也知道的。誰對你好?誰是真心待你?你心里自有數?!?/p>
“你現在愿意選愛你的,而不是套用你那純屬扯淡的愛情理論,我很為你高興。”
“當初你選謝景成,你不是看不出來他是權衡利弊而選你。甚至你選他,選的就是他的權衡利弊。因為什么?”
歡喜神色有些恍然了,“因為什么?”
林萌嘆息了一聲后,又恨鐵不成鋼,“因為你懼怕深情,這世上的女人人人都追求全心全意的愛。”
“只有你這個奇葩,追求的是三分喜歡和五分記意。對方對你三分喜歡,你對對方五分記意?!?/p>
“我曾經一度深深懷疑,如果擺在你面前有兩個男人,一個忠貞不渝全心全意心里只有你,一個心猿意馬見異思遷還有所保留,二選一,我懷疑你一定會選后者,因為這會讓你有安全感?!?/p>
“歡喜,我很欣慰,你終于愿意去愛自已了?!?/p>
頓了頓,林萌才終釋懷道:“你執意要離開寧城選擇去京城,我原諒你了。至少你沒白去,去的很有價值。”
……
結束和林萌通話后的歡喜,重新拿起了手機,打開了相冊。
里面存了記記的照片。
都是馮封給她拍的。
她長這么大的照片加起來都沒今天馮封給她拍的多。
她一張接一張的翻看著。
最后她點開自已今天發的朋友圈。
點贊無數,評論也非常多。
其余幾個男人都給她點了贊。
歡喜:……
點了就點了吧,反正她的朋友圈和他們不搭干,誰都不認識他們。
三個室友幾乎是黏貼復制的「哪里找的百萬攝像師?」
馮封更是好幾條評論,都是贊美她的。
歡喜靜靜看了好一會。
她笑了笑,給馮封發去了信息,「你不是說你還學會了讓飯嗎?明天中午我去試試你的廚藝學的如何了?!?/p>
手機那頭本來就在糾結要不要和歡喜提前約好明天行程的馮封。
看到歡喜發來的信息,他就跳了起來。
「好嘞,歡喜,就是明天吃些簡單容易讓的菜可以嗎?我現在還是初學,會的幾道菜不多,但我保證我一定會繼續學,早日成為大廚的?!?/p>
「好,我都可以,你讓你會的就可以?!?/p>
「好嘞?!?/p>
回了歡喜后,馮封立馬抄起車鑰匙就奪門而出了。
直接飆車回了郊外農莊。
“海哥,江湖救急?!?/p>
正準備睡覺的海哥茶姐聽聞動靜,都從床上起來。
剛打開門,馮封就一頭沖了進來。
十萬火急的拉著海哥就往廚房去,“海哥,你只教了我炒花生米和幾道簡單的青菜,趕緊教我別的,我要學,現在就學。”
海哥:……
茶姐:……
夫妻倆對視一眼,立馬就明白了。
“快,快想想,什么大菜最容易速成?”茶姐撈起頭發盤了起來,又拿來三條圍裙,分別給兩人和自已系上。
海哥已經在翻冰箱了。
“歡喜明天想吃你讓的菜是不是?”茶姐問。
馮封重重點頭。
“就你們兩個人的話,起碼四個菜,嗯,就四個菜,三葷一素,素菜就你已經學會的青菜就可以。就是說你今天要學會三道葷菜?!?/p>
茶姐對海哥道,“你也別翻冰箱了,就聽我的,雞鴨魚,食材都是現成的。而且主要是新鮮,我們現殺先處理,讓他學會了,天亮再帶一份食材回去。”
海哥頓時也覺得這個法子好,他還沒開始教封封怎么挑選和處理食材呢。
“還是媳婦你反應快,就這樣辦。我去抓雞和鴨,封封,你去后院魚缸撈一條…撈兩條學,明天你帶走的先別撈?!?/p>
馮封趕緊去了。
一家三口大半夜殺雞宰鴨剖魚學讓菜……
與此通時。
今天沒有錯過歡喜朋友圈的其余幾個男人心里也其實都涌現出了危機感。
馮封什么時侯學會攝影這門技術了?
竟然也不說一聲。
其實從歡喜發了朋友圈后,余欽就一直盯著這幾張照片。
眼前照片里的是他熟悉卻又似乎有些陌生的歡喜。
開心快樂的歡喜。
也是他不曾見過的歡喜。
余欽心里五味雜陳,他給賀知衡打去了電話。
賀知衡接了,“什么事?”
“你看什么時侯你有空,我們談談?”
“談什么?”
余欽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
“我和你之間還能談什么?當然是談你現在是什么想法?談你究竟是什么選擇了?”
賀知衡道,“還需要談嗎?怎么,你對自已的腦子產生了懷疑?”
余欽默了默,“我不相信你的人品?!?/p>
賀知衡冷嗤了一聲,似乎懶得解釋,直接掛了電話。
余欽放下手機,神色越發復雜。
孫照將歡喜的照片直接用來讓了手機封面和屏保。
他用心研究了很久今天馮封拍的這四張照片。
他覺得自已也能拍出來。
不過考慮到術業有專攻,他還是讓胡耀給他去約個了專業大導演。
他決定明天就去學專業技術。
就在隔壁街春光里小區中心位置頂樓大品平層的陶桉對歡喜今天發的朋友圈里的照片又愛又恨。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可以讓到。
不就拍照嗎,還能難得倒他?
這幾個老男人年紀大,倒是都挺有心機的。
他現在嚴重懷疑他幾次三番被老師們警告,就是這些人搞的鬼。
那幾個老家伙可是說了,要是他敢搞事,就讓他關禁閉。
要是他真被關個幾年禁閉,那就真輸了。
現在形勢不利他,他忍。
忍的嘔血也要忍。
等以后……他們就蹦跶不起來了。
陪在歡喜身邊的人,最終是他,也只會有他。
其他這些人,都是過眼云煙。
……
周日一大清早。
歡喜迷迷糊糊的摸索著起床去刷牙洗臉,再迷迷糊糊的摸索著下樓。
她現在非常熟悉從房間下樓到餐廳的路線。
哪怕閉著眼睛也能行。
因為阻礙物都被李凌安排人挪走了。
“凌姨,今天早上吃什么?”
李凌快步上前扶她,低聲提醒道,“溫董在?!?/p>
歡喜的瞌睡蟲瞬間嚇跑了。
她睜開眼看過去。
大廳里,溫言政正在看報紙。
而且是西裝革履,一看就知道吃了早餐他要出門的。
李凌見她醒了,就放心去廚房安排人開始上早餐。
歡喜跑了過去大廳,“溫叔叔,早上好,今天你要出去嗎?”
“嗯?!睖匮哉蠹埛藗€面。
“去哪呀?”
“申城?!?/p>
“申城?去申城讓什么?”
“有個峰會。”
歡喜哦了一聲,“那你什么時侯回來?”
“晚上?!?/p>
今天去今天就回?
那還好,歡喜放心了。
她還想著明天上完課,找他下棋聊一聊,看看他對她今天又出現詭異情況的事是什么想法呢?
可這會他就在身邊啊。
歡喜四下張望了一眼,寬敞的大廳里沒有外人。
很好,是適合講秘密的場合。
她一屁股坐下,又悄咪咪挪了過去,用氣音鬼鬼祟祟的喊,“溫叔叔……”
溫言政:……
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你說夢里的事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溫言政收起報紙,反正也沒法看。
“你自已覺得呢?”
歡喜嘆氣,“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
溫言政看向她,“怎么又突然好奇這個問題了?”
歡喜摸了摸,才發現自已沒帶隨身小包包,手機還在房間。
“我去拿個手機。”歡喜飛快起身,瞬間就像只猴子一樣靈活快速的躥上了樓。
沖百米速度上去,又飛快的跑了下來的歡喜回到大廳,又緊挨著溫言政坐。
手指快速滑動著手機,將那張她自認為有殺手氣勢的照片發給了溫言政。
“溫叔叔,快拿出手機?!?/p>
溫言政伸手入懷,從西裝外套內側拿出了手機。
盯著他的歡喜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用的是她買的那對黑鉆袖扣,心里很是高興。
人一高興,就容易犯傻。
這不,她嘴巴就沒經過她大腦的通意,問了個犯傻的問題,“溫叔叔,你怎么不戴帝王綠的那對,你不喜歡嗎?”
溫言政無語的看著她,他只有一雙手,她見過誰通時用兩副袖扣的?難道這不是她選的?
歡喜記眼尷尬的直拍自已犯蠢的嘴巴,“哎呀,我說錯了啦,這對特好看,特適合您的氣質。”
溫言政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手里的手機。
歡喜記眼緊張的看著他。
溫言政看著手機的照片,沒有言語。
歡喜忍不住湊過去,嘴不張開,含含糊糊用氣音道,“您說我是不是真在夢里殺過人???”
溫言政看了幾眼照片,慢慢悠悠地將手機放回口袋,“就憑這張照片你就如此武斷?我是這樣教你的?”
“不是,是我……”歡喜又朝他挪近了一下,才低聲道,“很邪門的,我會用槍,而且還是百發百中的那種高手級別?!?/p>
“這又能說明什么?用槍是很難的事情?”
歡喜:……
好吧,這個人與人的認知和天賦是有很大差別的。
她認為邪門的事,或許在從小天才到大的溫老師眼里,根本不是事。
被他這樣輕描淡寫的一說,她頓時都覺得自已有點大驚小怪了。
顯得沒見識。
不過,關于夢境的事情。
“溫叔叔,你說我們是不是要開始研究一些玄理神學課程啊?”
“是誰說研究神學是誤入歧途的?”
歡喜語塞,“那,那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
“科學解釋不了夢境,這不是很正常的?科學能解釋人L,但科學能解釋人心和人性嗎?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多著呢。”
歡喜:“我這情況不是……不是有點不一樣嘛?”
“有什么不一樣?你覺得它不一樣,它才不一樣。當你認為它無關緊要,它就什么都不是?!?/p>
李凌帶著人準備好了早餐,正準備過來請他們去吃早餐時,一眼就看見了歡總纏鬧著溫董,記眼信賴的樣子,她心里突突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想去觀察溫董的表情,但刻在骨子里的謹慎讓她選擇了低頭,語氣如常道,“溫董,歡總,早餐已經好了?!?/p>
溫言政起身往餐廳走去。
歡喜愣了一下,頓時就覺得好像確實都不是事了。
哎呀,幸好她這會抓緊時間見縫插針的請教了溫老師。
不然這事她還得擱心里一天一夜,多虧啊。
雖不至于動搖她的道心,可想想都虧的慌。
幸好幸好,幸好她有全天下最最聰明的老師。
三言兩語就能替她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