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手?
齊渺渺可沒感覺到自已有被‘留手’。
她都快被折磨死了,這叫對她留手?
看她這么痛快就接受了自已是被人投毒了的事實,白巖已經能想到這女知青平時有多能得罪人了。
察覺到被人報復,連驚訝都不帶驚訝的。
比他這么一個旁觀者都平靜。
這么一想,他心里都發毛,這得是啥人吧,可不能深交。
“算了,你自已琢磨吧,我那邊有事,還有你剛才威脅我的那些……你愿意怎么威脅就怎么威脅吧?!?/p>
白巖從剛才到現在,冷靜下來之后想了想,他不可能讓自已因為這么點事就受制于人。
收的信還得先從這齊知青的眼皮子底下過一遍,他參加工作這么多年,就沒遇上過這么荒唐的事兒!
妥協是肯定不可能妥協的。
一步退步步退,這齊知青看起來就沒啥底線,今天能威脅他扣下信,明天指不定又能威脅他點啥。
所以他是瘋了才和這樣的人往一塊兒攪和。
大不了以后他不往老虎溝這邊跑,和別的同事換一下工作區域,就看這齊知青能不能來個郵遞員就豁出去威脅一個了。
衣角被拽住,白巖煩躁的停下離開的腳步:“你還想干啥?”
齊渺渺瞳仁漆黑,就這么幽幽的看著他。
怪滲人的。
“有話說話,我沒工夫在這兒和你耗了!”
齊渺渺說:“你說的有事,是想去紀家把錢和郵票還回去吧?”
感受到手心里拉拽衣角的力道一停,齊渺渺知道,自已這是猜對了。
有時候,好人能辦出來什么事,真是太好猜了。
“你剛才說那話,讓我愿意怎么威脅就怎么威脅,是打定主意以后不來老虎溝了吧?”
白巖眼睛猛地瞪大!
齊渺渺嗤笑,看,她又猜對了。
好人就是這個德行,寧死不屈的,容易被套路,但操控起來,比識相的壞人可難合作多了。
但凡她想拿捏的是個人品不咋地的,現在保準已經受她威脅了。
也就只有白巖這么個愣木頭,看起來像木頭,性格也像木頭,一點兒都不知道變通。
她說:“如果我跟你說,給我下藥的八成就是紀家的人,你還會把郵票和錢還給紀家人嗎?”
白巖沒轉過彎來:“紀家人害不害你,和我還不還人家錢和郵票,有什么關系?”
“這錢和郵票本來就是人家的,現在信寄不出去了,我還能把錢給密下?那我成啥人了?”
“你是好人唄?!饼R渺渺陰陽怪氣,“你是大好人。”
“你把錢和郵票還給紀家人,紀家人問你為啥還,你個大好人就直接告訴她們,說信被我給毀了?!?/p>
“然后她們為了不讓我再壞她們‘好事’,轉頭給我投更毒的毒,我要是死了,就是讓你給害死的。”
“不是……齊知青,你就不能講點道理?按你的說法,你要是出事了,我還成殺人犯了?”
就硬賴唄?
“你到底想干啥吧?我現在有點懷疑你其實是和我有仇。”
他已經開始在腦子里想自已是不是什么時候,一個沒注意,得罪這女知青了。
“我想干啥?”藥勁上來,齊渺渺整個人精神不少。
她冷笑,她想干什么?
如果說她之前只是想留著底牌,威脅文語詩,讓文語詩自已識相點和紀澤離婚。
那么現在。
在看到文語詩背地里寄信搞這些小動作,還對她下這么毒的手,給她投毒……她現在就一個想法——
她要弄死文語詩!
“白巖,你不是問我想干什么嗎?我要你現在送我去大隊廣播站,你把我送過去,這扣子我就還你?!?/p>
她手里的扣子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扣子還了,就相當于她不會再拿這個威脅白巖。
比起之前讓白巖接受不了的威脅,她現在更像是在做交換,也更能讓白巖接受。
白巖想了想,到底是想拿回扣子的念頭占了上風。
“行,記著你說的,我送你去你們大隊的廣播站。”
……
廣播站里。
聽齊渺渺說完來龍去脈,溫慕善神情復雜。
她擱這兒歲月靜好的,哪想到齊渺渺和文語詩狗咬狗已經咬得這么激烈了。
都投上毒了?
這種事她上輩子再和小三打擂臺都沒遇到過。
這輩子斗這么兇?
她不敢置信:“你怎么就能確定是文語詩給你投的毒?萬一你真是水土不服呢?”
“不可能!”齊渺渺被攙扶著坐到椅子上,小喘著氣,“我的身體我了解。”
“我這人別的不行,就身體好,剛下鄉的時候知青院里不少知青水土不服,那個時候我都吃嘛嘛香?!?/p>
“不可能后反勁兒到現在才開始水土不服?!?/p>
“肯定就是被人投了毒。”
“你也別說不一定是文語詩干的,除了她之外沒別人?!?/p>
“我是性格不好,和別的知青不怎么對付,但大家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們要是想害我,早下手了,沒必要挑這個時候?!?/p>
這段時間她可沒明著得罪過誰,除了文語詩。
她和別的知青就算有仇,那也是舊仇。
所以能挑這個時候給她下藥。
還是那句話——除了文語詩之外,沒別人。
“只有文語詩想讓我‘閉嘴’,她想讓我永遠‘閉嘴’!那樣就沒人和她搶紀澤,也沒人知道她家那點兒破事了!”
聽齊渺渺這么說,溫慕善不禁想到之前文語詩找上她,說想和她聯手把齊渺渺‘弄死’時的狠辣表情。
看來她這個老對頭,這輩子是徹底移了性情了,她日后對那塊兒重生回來的老姜,可得防一手了。
連下毒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難保日后不會腦子一熱,也跟她來個不講武德。
不得不防啊……
“溫慕善,溫慕善!”
“???”被齊渺渺叫回神,溫慕善有些呆,“我知道你被文語詩投毒了,知道了……那你現在……是還有啥事?”
首先,她不知道齊渺渺為啥要撐著病體大老遠過來和她說這些來龍去脈。
其次,她不知道齊渺渺說完之后還想干啥。
難不成也跟文語詩似的,想拉著她結盟,反過來把文語詩給‘弄死’?
大概是看出來溫慕善頂了一腦袋問號。
齊渺渺直接開門見山:“溫慕善,我想借用一下大隊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