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磕三個?!?/p>
年輕版的文語詩已然是把自已和重生版的她分割開來了。
她想報復對方,卻又舍不得傷害自已的身體和名聲,不想自殘也不想被人誤以為是瘋了。
所以她能想到的報復手段,就只是這樣。
可偏偏這在她自已看來都很幼稚的報復手段,卻意料之外的狠扎了身體里另一個靈魂的心。
讓對方哪怕還處在虛弱狀態,也狗急跳墻般和她爭搶起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場面頓時陷入白熱化,溫慕善作為旁觀者,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就見‘文語詩’跪在地上,一會兒要俯身往下對她磕頭。
一會兒頭磕到一半,整個人像過電一樣,使勁兒挺直腰桿,然后抬手利落打上她自已的臉蛋。
溫慕善:“……”這怎么又好笑又嚇人的。
年輕版文語詩尖叫:“你敢扇我?”
重生版文語詩咬牙切齒:“你都敢這么侮辱我了,頂著我的身體對溫慕善磕頭,我扇你不對嗎?你還要不要點兒臉了?”
“是你不要臉,這是我的身體,你有本事回你自已上輩子的身體去!”
“少說天真話,把身體給我,我不能讓你繼續這么在外邊丟人現眼。”
“我丟人現眼?哈,合著你就不丟人了?紀艷嬌今早上還指著你鼻子擱那兒罵你呢吧?她還給你下藥,昨晚上你跑多少趟廁所我就不說了,我就算把身體讓給你你能怎么樣?你都不如我敢上去和她打一場!”
在年輕版的文語詩看來,上輩子的她就是個窩囊廢!
她不懂什么叫權衡利弊,她就知道重生回來的文語詩活的就倆字——窩囊!
連紀艷嬌那樣的蠢貨都要伏低做小的討好,絞盡腦汁的緩和關系。
她是紀艷嬌嫂子,不是紀艷嬌孫子!
聽著兩人的爭吵,溫慕善有些贊同年輕版文語詩的看法:“有時候啊,還得是年輕人能解決問題,年輕人有沖勁兒?!?/p>
她話剛說出口,正在那兒左手打右手的‘文語詩’停下了動作。
重生版的文語詩瞇起眼睛:“你懂什么?!?/p>
“我懂什么?”這話都把溫慕善給問樂了,“我以前就處在你現在的位置,你說我懂不懂你現在的處境?”
“我記得上輩子你說我惡毒,說我虐待小姑子,說我是潑婦。”
說到這兒,溫慕善上下打量了一眼衣服頭發亂糟糟還頂著巴掌印的文語詩,幸災樂禍道:“現在你替了我的位置,我也沒見你怎么溫柔啊?!?/p>
年輕版文語詩嫌棄道:“所以我說她是窩囊廢,還當過首長夫人呢,合著就會坐在那兒等著別人恭維,遇上個難纏的就秀才遇上兵了。”
“完蛋!我這么年輕的身體給她用都白瞎了,別說屬于年輕人的沖勁兒了,她連最基本的氣性都沒有?!?/p>
“紀艷嬌打她左臉,她都得把右臉伸過去再讓紀艷嬌打一打,等紀艷嬌打高興了她還得噓寒問暖的關心紀艷嬌打沒打餓,手掌心打沒打疼。”
溫慕善齜牙咧嘴表達鄙夷:“那很沒出息了?!?/p>
年輕版文語詩點頭:“就是沒出息啊,不然我能這么不甘心嗎?她要是重生回來大殺四方,讓我立時消失我都不帶吭一聲的?!?/p>
與其頂著她的殼子干那么沒出息的事,都不如一開始就別回來,讓她自已活都能比現在活的更好。
她倆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聊投緣了!
溫慕善狀似無意的問:“所以你現在不愿意被徹底取代,是因為你覺得重生回來的文語詩沒出息,窩囊?”
年輕版的文語詩想都不想的說:“當然!她頂著我的身體活這么憋屈,這讓我怎么放心?”
“說句晦氣的,我死了都合不上眼啊!”
這樣的窩囊廢,哪怕是上輩子的她,和她其實是同一個人,她也不愿意被對方取代。
如果說她們兩個靈魂是優勝劣汰,那憑什么被淘汰的是她?
她明明比上輩子的自已強!
至少她不可能讓自已活得這么弱勢,這么憋屈。
年輕版文語詩驕傲地抬起頭,她和紀艷嬌打過兩次架,戰績可查!
溫慕善眼神閃了閃,拉長了語調‘哦~’了一聲。
她明著嘲笑自已的老對頭:“聽見你為什么一體雙魂了吧?虧得你上輩子活了那么大歲數,白活了,把心氣兒都活沒了,都趕不上個硬氣小姑娘?!?/p>
“嗤,再這么下去啊……”她搖搖頭,看老對頭的眼神就像看爛泥扶不上墻,“再這么下去,說不定咱倆就再也不見了?!?/p>
“指不定你哪天就因為窩囊被擠回到上輩子當阿飄了?!?/p>
聽到她的風涼話,哪怕明知道溫慕善不可能是在關心她,說這些肯定是不懷好意,重生回來的文語詩卻仍舊把這些話給聽進了心里。
她沒法把這些話當成耳旁風,如果話是溫慕善自已編的,她聽了肯定不往心里去。
可這話是年輕版的自已親口說出來的,溫慕善充其量就是做個概括總結,她要是不當一回事……
說不準哪天真就睜不開眼,身體被年輕版的自已給重新搶奪回去了。
畢竟對方無論是沖勁還是‘怨氣’,都比她大。
看著文語詩自已跟自已鬧騰完,踉踉蹌蹌地跑走,溫慕善腦子里還浮現著她剛才看到的——老對頭臨走之前的眼神。
那種狠辣和兇意凝結到一起,仿佛下了某種決定般的陰狠眼神。
她勾起唇角,知道很快……又會有好戲上演了。
……
“老二也不知道被文語詩喂了什么迷魂湯,特意找了縣里稽查隊的人,讓人家跑咱生產大隊給文語詩辟謠來?!?/p>
“說什么不讓造謠污蔑軍屬,再聽誰說文語詩搞破鞋就要給誰抓起來。”
趙大娥上一次這么生氣還是在得知文語詩和紀艷嬌合伙拿劉三鳳當縫紉機用的時候。
本來以為一招順水推舟就能讓紀艷嬌和文語詩因為名聲問題反目成仇。
結果那對兒姑嫂還沒‘仇’多長時間呢,遠在部隊的紀澤竟然能把手伸回來幫文語詩解圍。
趙大娥氣得直磨牙。
“現在好了,文語詩不用和紀艷嬌較勁讓紀艷嬌承認里衣是她的了,文語詩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沒人再敢拿她名聲說事了,最大的矛盾讓老二給整沒了。”
“我看她倆最近又開始往一塊兒湊了,明顯是關系又緩和回去了?!?/p>
關系又好起來了?
不可能!
溫慕善只要一想到之前文語詩從她家走之前流露出的眼神,她就知道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像趙大娥以為的那么簡單。
不過紀澤的介入還是讓人挺不痛快的。
既然紀澤這么閑,那她也把手伸長點,給紀澤找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