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紅梅攥拳:“小凜,娘明白你啥意思了,你放心,我和你爹在你親爹娘面前肯定護著溫丫頭!”
她狠下了一番決心,誓要保護好自已未來兒媳!
聽了這個保證,想到自已老娘那每次被人擠兌完都眼圈通紅不知道該說啥的老實樣兒。
再想想溫慕善在山上一言不合敢拿剪子捅人的英姿……
對于自已老娘的信誓旦旦,嚴凜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大手拍了下崔紅梅的背:“得,您也不用擔心這個,反正你們這邊和我親爹娘那邊也不怎么聯系。”
“以后直接徹底斷聯得了,他們也不能跑你們地盤上吆五喝六來。”
“我說讓你和爹配合我,是配合別的事。”
崔紅梅不明所以:“別的事?”
嚴凜咧嘴一樂:“咋說呢,我在山上的時候為了讓善善考慮和我結婚,就把我親爹娘那邊的事跟她說了。”
“善善聰明,防備心也強,我跟她說是沖著她這個人才想和她結婚的,她不信。”
“當我腦子有病。”
崔紅梅無語,試想一下如果她是溫家丫頭……
剛和惦記自已的男知青撕破臉,又被丈夫提離婚,這種情況下突然跳出來一個男的說喜歡自已喜歡的沒法,就想和自已結婚……
她嘶了一聲,實話實說:“別說溫丫頭了,同樣的情況換成我,我這樣的性格都得罵你一句腦子有病。”
嚴凜無奈:“那誰讓你兒子就趕上不好的時候碰上喜歡的姑娘了。”
他能咋整?
這不絞盡腦汁的追呢嘛!
“所以我一看她不信我,不信我純粹就看上她這個人了,我就想著那我就編出點圖謀吧。”
天知道他那時候腦子轉得有多快,感覺都要冒煙了。
“我就把我身世告訴她了,說我親爹娘那邊挺不好對付,我要是再不結婚他們指不定能做出來啥事。”
這也是實話,只不過他沒他自已說的那么害怕。
“我就跟善善說,說我就想找個脾氣性格厲害點的,能扛住我親爹娘那群人的媳婦。”
話落,嚴凜一下子就接收到了他爹娘那看向他時一言難盡的眼神。
嚴寬哼了一聲:“你倒是會編,老子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為了娶媳婦,不把自已家庭往好了說,反倒把自已家說成火坑的。”
崔紅艷也是無語:“沒、沒把溫丫頭嚇跑吧?溫丫頭要是聽了害怕,我去給她解釋解釋,哪就那么嚇人了。”
她再不頂事,到底也是這老虎溝生產大隊的隊長媳婦,那一家子再胡攪蠻纏其實也鬧不到老虎溝來。
就算鬧過來了,怕吃虧,也不敢往大了鬧。
根本就不像這臭小子說的那么邪乎。
“沒嚇跑。”嚴凜很是得意,“我看上的人那能是耗子膽兒嗎?”
“相反,我說完她反倒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答應和我結婚了。”
“她說這叫……”叫啥來著?溫慕善當時說的詞他還有點記不住。
“好像說叫共贏還是雙贏,說這么一來我能幫她擋住離婚之后的風言風語,她能幫我扛住親爹娘那邊的找事兒,我倆挺互補!”
最后一句話是他自已理解出來的,一想到自已和心上人互補,他心里就美的不行。
嚴寬不知道從哪掏出根煙,瞥了眼搖頭尾巴晃的蠢兒子,意味不明又是一聲冷笑。
都給崔紅梅笑毛了。
“你笑啥呢?”
嚴寬:“我笑這臭小子傻人有傻福,誤打誤撞還真撞上個好姑娘。”
人老成精,聽完自已兒子說的,他還有啥看不明白的?
人家溫家丫頭一沒惦記上他兒子的條件和前程,二沒想著順水推舟離婚之后拿他這個大隊長家當下家。
沒想過利用他們,也沒想著借他們的勢,所以對上他兒子的求婚才能那么清醒的覺得不可能天上掉餡餅,覺得他兒子腦子有病。
直到后來他家這傻小子誤打誤撞,把求婚變成交換,看起來好像是各取所需,少了點真心,可實際上是讓溫家丫頭心里有了底。
兩個人不是誰給誰施以援手,不是誰強誰弱誰救了誰,而是互相都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互為依靠、付出。
溫家丫頭這才答應考慮求婚的事。
有骨氣,有腦子,人還清醒,沒有因為本身處境不好抓到根草就當救命稻草。
甚至在本身處境這么不好的情況下,還愿意和人做交換,不拈輕怕重,不吝嗇付出。
活的這么問心無愧不愿意占別人便宜,這樣通透的姑娘要是真有緣分給他當兒媳,他都得夸一句臭小子福氣挺大。
嚴寬撇嘴:“算是讓你小子撿到個寶。”
“那可不!老子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這么帶勁兒,就應該是老子媳婦!”
紀澤眼瞎他可不瞎。
紀澤命好,撿到寶了還不知道珍惜。
他命不好,蹉跎這么多年才遇上‘寶’,可他有后福啊!
正美著呢,后腦勺就被他爹狠狠拍了一下!
嚴寬額頭青筋直跳:“老子老子的,你是誰老子?”
嚴凜捂著后腦勺,為了自已的人生大事可謂是說盡了好話:“你是我老子,你是我老子行了吧?”
“我本來就是你老子!”
“行,那老子爹,你別忘了你和娘得在這件事上幫我掩著點兒,別說露餡了。”
“就往火坑了說,說我沒善善不行。”
“還你沒善善不行。”這下子就連崔紅梅都被他給說惡心了。
這么大體格子,皮實耐造活這么多年了,到現在知道沒媳婦不行了,崔紅梅心里邊沒有不舒服,只有自家豬哭著喊著要拱人家好白菜的煩躁。
可她又架不住兒子求。
被求的腦袋疼,她咬牙:“好,娘知道了,你放心吧,媒人也會給你準備好,娘到時候先幫你圓話去,妥了就去找媒人上門。”
“不行。”嚴凜趕忙阻止,“媒人先不忙著上門,我得讓我和善善結婚這事兒在滿生產大隊沒人能說嘴!”
……
不知道自已已經被人給‘盯’得死死的了。
溫慕善回到紀家的時候,腦子里還在想和嚴凜結婚這事兒到底可行不可行。
腦子里想著事,表情上免不得就有幾分嚴肅。
而這樣的表情看在紀老頭的眼里……
紀老頭把老臉一舍,二話不說沖過去就給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