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如遭雷擊。
難以置信地望著齊昊。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
唯獨沒想到齊昊會拋下他，獨自攀登天梯。
甚至還騙走他事先準備的丹藥。
“昊兒！”
楚天河慌了。
大喊道：“等等為師啊！為師，為師還在這呢！”
直到此刻，他仍不敢相信齊昊會棄自已而去。
可是齊昊已經把丹藥騙到手了，哪還有興趣陪他演什么師徒情深的戲碼？
“哈哈哈！”
“老東西，你也有今天！”
“當初讓你趕緊給老子跟楚星月舉辦婚禮，你總是推三阻四，現在好了，老子不稀罕了！”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等老子加入仙門，進入神界，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老東西，你就守著你那賤人女兒過一輩子吧！”
“老子不伺候了！”
齊昊冷笑道。
楚天河則是完全懵了。
一雙老眼，滿是不可置信。
“不，你不是昊兒！”
他眼睛死死盯著齊昊，聲音尖銳：“老夫的徒弟不是這樣的！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裝成昊兒的樣子！”
在他心中，齊昊是一個孝順的乖徒弟。
是擁有著遠大前程的圣體天才。
是他楚天河的驕傲。
可是眼前這個齊昊，卻是一口一個老東西，一口一個老子。
齊昊嗤笑一聲。
“老東西，你不會以為老子真的想孝順你吧？”
“實話告訴你，老子早就對你不爽了！”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老子都懶得搭理你！”
聽到齊昊這話，楚天河臉色蒼白，身體顫抖。
齊昊繼續發泄著。
“行了，別在老子面前裝出一副師徒情深的模樣。”
“真讓人惡心！”
“當年蘇默是怎么離開星辰殿的，你心里沒數？”
“老子不信你真的沒懷疑過蘇默是被冤枉的！”
“十六年的師徒情分，你都能說拋棄就拋棄，你這種人，老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尊敬？”
“最惡心的是，你見人家覺醒了無垢道體，轉頭又去討好人家……”
“見討好不了人家，又回頭來安撫老子。”
“老東西，你把老子當什么人了？”
“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齊昊早已經對楚天河充滿了怨氣。
反正以后都見不著面了，他也不再隱藏自已，徹底發泄出來。
“老東西，這幾顆丹藥，就當是你給老子的補償。”
“從今以后，你我再無瓜葛，你楚天河，不配當老子的師尊！”
齊昊罵得痛快淋漓。
還不等楚天河說什么，轉身便朝著天梯上方極速掠去。
楚天河則是如同遭到巨大的打擊。
身體騰騰地倒退幾步，差點從天梯滾落下去。
一張老臉，充滿了震驚、憤怒、痛苦等等。
他做夢也想不到。
自已嘔心瀝血培養出來的徒弟，自已視作驕傲的徒弟，竟然背叛了自已！
“噗！”
楚天河氣急攻心，大口噴出一口血液。
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起來。
“孽障！”
“孽障！！！”
楚天河顫抖地指著齊昊遠去的背影，整個人如同蒼老了幾十歲。
“老夫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對待老夫！”
“老天啊！你何其不公！”
楚天河仰天痛哭。
他自問待齊昊不薄。
為了齊昊，他將原本屬于蘇默的修煉資源，全都克扣起來，堆積在齊昊身上。
為了齊昊，他明知道蘇默是被冤枉的，卻依舊坐實蘇默的罪名，讓蘇默代替齊昊聯姻。
為了齊昊，他花費大代價，請來天門圣地云白長老親自考察，力保萬無一失。
他將女兒許配給齊昊，甚至不惜與女兒決裂，導致女兒幾乎不肯認他。
可是現在，換來的卻是齊昊的背叛！！！
楚天河只覺得心臟絞痛。
幾乎無法呼吸。
他對齊昊視如已出，幾乎是要什么給什么，哪怕對自已的親女兒都沒這么好！
如今卻落得被背叛的下場！
“哈哈哈！”
楚天河慘笑起來。
他曾經罵蘇默是白眼狼。
到如今才明白，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白眼狼。
“老夫錯了！”
“老夫錯了啊！！！”
哪怕當初蘇默爆出九幽之主的身份時，楚天河都沒有這么心痛過。
他清楚地記得。
曾經的蘇默，對自已是多么孝順。
只要自已開口，無論是什么臟活累活，蘇默都愿意做。
甚至因為害怕給自已丟臉，主動離開宗門，去外面游歷。
要知道，蘇默那時候才十歲啊！
一個十歲的孩子，卻愿意為自已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自已嫌棄蘇默是個廢物，即便孝順，也沒有任何意義，自已需要的是齊昊這樣的天才徒弟，而不是一事無成的孝順。
到頭來。
自已拋棄了最孝順的徒弟。
甚至不惜與女兒決裂。
付出一切代價，最終養出來的，卻是個白眼狼！
“哈哈哈！”
楚天河笑著，卻痛徹心扉。
“沒了，一切都沒了！”
最孝順的徒弟沒了。
女兒沒了。
星辰殿沒了。
就連多年的好友朱力，也都跟自已漸行漸遠，怕跟自已沾上一點關系，被蘇默報復。
真正的眾叛親離！！！
一無所有了！
不遠處。
蕭清婉趴在蘇默背上。
看著癲狂般的楚天河，疑惑道：“夫君，這個人是不是瘋了？怎么又哭又笑的？”
蘇默瞟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不知道什么地方跑出來的老瘋子。”
“清婉，別管他。”
如今面對楚天河，蘇默已經是心如止水，再也掀不起半點漣漪。
抬頭望了眼天梯前方，低沉道：“清婉，抓緊我，我得加快速度了。”
與此同時。
楚天河看到了蘇默與蕭清婉。
身體一顫。
“默兒！”
楚天河喊道。
蘇默淡漠地瞥了眼楚天河，眼神毫無波動。
楚天河深吸一口氣，顫聲道：“對不起，老夫錯了。”
蘇默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一般，繼續前進。
楚天河眼中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破碎。
整個人像失去了靈魂一般，眼中失去了光彩。
精神一陣恍惚。
“如果……”
“如果當初老夫沒有偏心，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如果蘇默還是老夫的徒弟，登上天梯盡頭的人當中，老夫會不會也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