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隔間,吳景程擦干額頭的汗水,喝了三盞茶,才漸漸冷靜下來。
才想起問江塵:“你知道里面的玉是什么樣子?”
剛剛的江塵,竟然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
江塵一攤手:“我哪知道,本來也是想多賺些,沒想到虧了。”
吳景程微微頷首,也是......誰能看到玉里面是什么樣子。
“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來找我,我一定幫忙。”
江塵順勢開口:“現在就有,吳掌柜知道縣城里哪里有賣糧食的?我準備囤個幾千斤糧食。”
吳景程苦笑搖頭:“現在城中的糧食可不太好買,各家糧鋪都在限購,每人每日至多只能買10斤米糧。你要是急需,我能弄來個幾百斤。”
江塵心道難怪糧鋪都在排隊。
吳景程又接話道:“你要真急著囤糧,只能去趙家糧鋪和李家糧鋪。但價錢肯定不便宜。”
“我已經去過了,粟米五十文一斤,還不多賣。”
現在也就這兩家靠著郡城的關系,能運來糧食了。
至于其他家的糧隊進不來,是流匪攔著。
還是這兩家糧鋪背后的人搞鬼,就不得而知了。
吳景程又湊近發問:“老弟,你急著囤糧,不會是知道什么消息吧?難不成流匪真要打過來?”
“有可能。”江塵點頭:“但縣里也有準備,那些流匪也是烏合之眾,應該打不進縣城,我在村里,就只能靠自已了。”
吳景程心中稍定,又話鋒一轉:“那你怎么不搬到縣里來?起碼比鄉下安生方便些。”
“要是有什么難處,我可以找人幫你安排。”
他平日里接觸不少貴人,這方面人脈還是有的。
江塵搖頭拒絕:“還是算了。我是個獵戶,在城中也沒活計,還不如在山邊過得自在。”
“這倒也是。”
等伙計取來銀子,吳景程又要去酒樓訂包間,留江塵喝上一頓。
江塵好不容易拒絕,帶著銀子離寶瑞閣。
今天,還有一件事沒做呢。
永年縣中,還有三個‘小吉’的人才,等著他去拉攏收服。
取出上午就備好的卦簽,卦簽指引的“三兄弟”。就在此前城中流民聚集的廢墟里藏著,也是上次找方圖生的地方。
輕車熟路穿進小巷,目光所及,之前在這的流民竟然一個不剩。
估計都被官府全部收容了,年輕力壯的安排去操練守城,老弱婦孺應該都被丟進了難民營。
不知道這些人,最后能活下來多少。
江塵略感戚戚,卻也無能為力。
看向卦簽指引的方向,目光落到廢墟邊緣,半堵還沒倒塌的院墻。
他緩緩過去,聽到里面有人談話的聲音。
“......狗娘養的官差,就給我們吃野菜湯,還想讓我們賣命,還好我們跑了出來。”
“可現在我們連野菜湯都沒得吃了,要是再被抓回去,說不得就要按逃兵處置了。”
“怕啥!我打聽了,城中有個包爺,之前也是流民,性子也好,現在挺吃得開,咱們去投奔他,也比在難民營安生啊。”
“包爺?”江塵失笑。
這包家爺孫,比他想象的混的還好啊。
這笑聲一出,里面談話的聲音陡然一停。
隨即是一聲喝問:“誰在外邊?”
說話時,一個大漢站起來,生的肩寬背厚,身上一件露肉的破布短褂,手中還提著半截柴刀。
在他身側,很快又站起兩人,手中各持木棍。
三人見到江塵站在外面,神情極為警惕。
江塵先往后退了一步,開口道:“三位,我只是湊巧到這兒來,沒什么惡意。”
丁大打量著江塵:“湊巧鉆到這犄角旮旯來,你覺得我們信嗎?”
“好吧。”江塵一副無奈的樣子:“我是三山村的江二郎,家里缺短工,想看看這里有沒有找活的流民,沒想到這里已經沒人了。”
“招短工?”站在最后的丁三眼前一亮:“我們可以去......”
丁大眼神警惕,抬頭打斷了弟弟的話:“這里的流民都被官府抓走了,我們兄弟還有別的去處,就不多留了。”
說著,就要離開這兒。
江塵從懷中掏了掏,拿出三粒碎銀子放在掌心:“我可以先給錢。”
雖然三人加在一起才是中吉,但他現在缺人的很,自然不能這么輕易放棄。
“其實我上次已經在這兒帶了兩個人回去,你們若是不信,跟我去村里看看就知道了。”
丁二看著江塵掌心中的銀子,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低聲說了一句:“大哥,莫要信他,他可能是官府的人。”
“索性,我們搶了銀子再走。”
丁大神色猶豫,眼神卻從那銀子上挪不開。
那幾粒銀子,可足夠他們改頭換面,吃上好久的飽飯了。
但,面前這人看著也不是好惹的,他不想惹麻煩。
丁二見大哥猶豫,索性上前一步:“這位兄弟,現在我們三人落難,你身上既然有銀子,不如就借給我們花花,日后有機會,我們兩倍還你,怎么樣。”
江塵嗤笑一聲,原來他們三個竊竊私語,是起了貪念,想搶銀子啊。
他也不惱,開口說道:“可以,自已來拿吧。”
說話時,將手遞出。
“好,多謝兄弟。”丁二說著多謝,臉上沒什么表情,挪步上前。
走到江塵身前三步時,左手伸出,做出要取銀子的動作。
距離銀子還有半尺時,抬眼,對上江塵有些戲謔的目光。
就在這時,丁二一直垂著的右手,忽然暴起,手中木棍帶起勁風,狠狠砸向江塵手腕。
他根本沒準備上前取銀子,而是想砸掉銀子,搶了就跑。
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勢大力沉。
丁二臉上帶著獰笑:“兄弟,對不起,這恩情以后我必會報.......”
話沒說完,丁二的只感覺右手一頓。
再看過去,他突如其來的一棍,竟然被江塵舉手握住。
掌心的三粒銀子,已經被其丟到袖子了。
丁二表情一滯,奮力想要將木棍抽回。
可被江塵握住的木棍,好似生了根,他用盡全身力氣,也拉動不了一絲。
“大哥,動手!”丁二索性舍了木棍,直接朝江塵撲來。
老二已經動手,丁大還能說什么。
只能收了柴刀,跟著沖上前,先制住江塵再說。
江塵也松了手,任由木棍落地。
氣血下沉,腰馬如釘。
等丁二撲上來時,左腳斜踏半步,身形側移,恰好避開一撲。
同時右肩微沉,筋骨彈響,屈指成拳,一拳轟出。
砰!
一撲落空,還沒站穩的丁二如遭雷擊,猛地倒飛出去,落地還翻了兩個跟頭。
跟在后面的丁大也在這時提拳砸來,直指江塵面門。
江塵左手成掌,硬生生接住這一拳,往上一掰,丁大只覺手腕劇痛傳來,身體不受控制的伏低,眼見就要跪下。
那邊,丁三喊著‘放開我哥’,也提著木棍也沖上前來。
江塵扯著丁大微微擰身,右腿如蛟龍破水,一腳踢出,正中其胸口。
丁三慘叫一聲,和丁二躺到了一起。
直到這時,剛剛被江塵丟下的木棍,才哐啷啷向遠處滾去。
不到十幾息,丁家三兄弟,全被江塵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