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陳巧翠去收拾碗筷，又催著兩個孩子趕緊睡覺。
江塵開口：“哥，到爹房間去坐，我有事跟你說。”
江田疑惑：“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這費燈油呢。”
江有林自然猜到，江塵說的應(yīng)該是習(xí)武的事情。
這關(guān)乎江家能否能傳承的大事，江有林自然不會省這么一點燈油。
夜里詳談，也能安心一些。
于是開口：“是大事，你進(jìn)來就是了。”
又加了一句：“你給巧翠說一聲，看著兩個孩子，還有她自已，都別進(jìn)來。”
江田看著爹和弟弟神神秘秘，又鄭重其事的樣子。
只能開口：“那成，我去說。”
等到把油燈端到江有林家中，江田看向老爹江有林。
江有林卻看向江塵，示意他來開口。
江塵先從懷里摸出一個油紙包：“爹，你先看這個。”
江有林本以為江塵會說練拳習(xí)武的事情，沒想到卻先拿出來一個油紙包。
問了一句：“這是什么？”
說話時，已經(jīng)順手打開油紙包。
江田也湊過去。
油紙包打開，里面是一塊黑色的膏體，外面還裹著層油紙。
“誘獸膏？”
江有林身為老獵戶，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什么。
用指甲挖了一點湊到鼻前。
一股草木清香，直抵天靈。
“好膏！” 江有林不由贊了一句：“是城中張大富家的誘獸香吧，只有他家的，能有這個味。”
“這放進(jìn)陷阱，捕到獵物的機會恐怕要多上兩三成。”
可隨即又皺眉：“只不過，這大冬天哪兒挖得出陷阱，小黑山也沒有獵物啊。”
既然買了誘獸香，那肯定是為了獵狍子、鹿、山羊之類的。
小黑山肯定是沒有了，得進(jìn)二黑山才行。
可這大冬天的，進(jìn)二黑山又太冒險了吧。
江田也有些不解其意，嘀咕了一句：“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啊？”
他又不通打獵，江塵買了誘獸香，非讓他進(jìn)來看看做什么。
江塵點頭：“對，就是他家的。”
說完，江塵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了出去。
“這是制這種誘獸膏的方子。”
江有林神情一變：“什么？你哪來的方子，不是被騙了吧？”
張家的誘獸香配方，那可是不傳之秘。
永年縣內(nèi)可是獨一份的，怎么可能流傳出方子，還恰好被江塵得到了。
“真的，那張大富要搬去郡城，他兒子好像也發(fā)跡了，可能是賣了方子想賺最后一筆。”
若是這么說，倒是有幾分可能。
江有林拿著紙張的手立馬鄭重起來。
接過來細(xì)細(xì)端詳，最后也只認(rèn)出 “香茅汁” 三個字。
但看著，的確是個藥方。
“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三兩銀子。”
“嘶 ——” 江田倒吸一口涼氣。
一張紙，就花了三兩銀子。
這么一算，二弟進(jìn)城賣狐皮這一趟，十兩銀子豈不是花得干干凈凈。
“二弟啊，錢不是這么花的啊！”
“你打到狐皮是有本事，但也得有三分運氣。但你總不能天天都有這么好的運氣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有林厲聲打斷：“你懂什么！”
“我…… 我也沒說錯啊。” 江田話音一頓。
他知道爹一直護(hù)著弟弟，可也不能不講道理啊。
這么花錢，多少家產(chǎn)也不夠敗的。
“哼，你知道張大富靠什么發(fā)家嗎？就是這張方子！”
說話時，江有林手指點著藥方，發(fā)出啪嗒的聲響。
“要是真的，三兩銀子，絕對是我們撿了大便宜了。”
江田這才反應(yīng)過來：“爹，你的意思是制誘獸香賣？”
他剛只注意江塵說花了三兩銀子，卻沒想到這方子的價值。
“永年縣的村落都臨近大山，你知道有多少獵戶嗎？每年開春，哪個獵戶進(jìn)山不準(zhǔn)備些誘獸香。”
“只要賣得好，一個開春，就能把三兩銀子掙回來！往后的，就都是白掙！”
江田眼前一亮：“那這就是一只下蛋的雞啊！”
只要按方子制出誘獸香，那家里每年說不定能多出七八兩的進(jìn)項。
江塵點點頭：“就是這樣，我也是運氣好，碰見張大富急著走，才撿了個便宜。”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按照方子買了不少上面需要的藥材，哥你最近沒事，正好試試能不能配出來。”
“好！” 明白過來這不是花錢，而是掙錢。
江田瞬間興致勃勃：“明天天一亮我就試！保證配出來來一模一樣的誘獸香”
正好他冬天沒事做，可以找點事干。
“不過這些藥材，你得先教我認(rèn)認(rèn)。”
江田可沒上過私塾，現(xiàn)在也只勉強認(rèn)得十幾個常用字而已。
“行，那哥你先把方子收好。”
江田喜滋滋地收好方子，見老爹和江塵都沒動，又問了一句：“還有其他事？”
“有，剩下的才是大事。” 江塵的聲音也低了幾分。
見江塵這副表情，江田又重新坐穩(wěn)：“到底什么大事，怎么這么神神叨叨的。”
江塵這才慢慢取出銀版：“這是我偶然得到的武學(xué)圖譜，想讓你，還有能文，從明天開始習(xí)武。”
“習(xí)武？” 江田聲音一澀。
習(xí)武，那是高門大族的特權(quán)，何時輪得到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