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在煉丹房忙碌了三天三夜,才終于把那些藥材全都煉化出來了。
郁堯迫不及待的就從他手里把丹藥搶過來,然后喂給巫燼。
巫燼十分聽話的張嘴把藥給咽了下去。
二長老:“你就不能先聽我說完之后再喂嗎?”
郁堯目不斜視:“反正早晚都要喂,先喂了你再說也是一樣的。”
“怎么樣?吃完藥之后有什么感覺嗎?手要長出來了嗎?胳膊要長出來了嗎?”
巫燼嘎然失笑:“師尊,沒有那么快的。”
郁堯已經(jīng)有些等不及了,天知道他這三天到底是怎么過的,每次看到巫燼殘缺的身體就回想起二長老說的他身上那些傷重的傷勢,心臟就像是被一雙巨手抓住一樣,使勁兒揉捏捶打,然后捏成一坨粑粑。
001:“???”
“郁堯,能不能回小學重新把你的語文學一下?這都是些什么惡心的形容詞?”
郁堯:“這只是我內(nèi)心最真實的寫照!”
二長老:“重新長出肢體的過程會非常的艱難且緩慢,每日都要承受被螞蟻啃食般的痛癢,直到軀殼完全的長出來,骨節(jié)生長時更是疼痛。”
“而且他后面還要重塑經(jīng)脈,丹田也亂糟糟的,好在修為沒有完全毀壞,后面好好鍛煉,還是可以恢復的。”
“巫燼,這個過程會很痛,非常的痛苦。”
郁堯皺了皺眉,有些糾結(jié)的開口:“要不然就這樣吧,其實你只有半個身體,我也喜歡。”
巫燼:“……”
二長老:“……”
二長老終于知道掌門為什么總是忍不住揍郁堯了,因為他現(xiàn)在也想揍。
“郁堯,那是巫燼自已的身體,他若是不想恢復的話,他會自已和我說的,雖然你是他師尊,但是也不能幫他做這種決定。”
郁堯握住巫燼的手:“我只是心疼他。”
二長老看著床上傷痕累累的人,也有些不忍心的移開目光:“我知道你心疼我們也很難受。”
郁堯:“不!你們的心疼和我的心疼是不一樣!!”
二長老真想掀開郁堯頭蓋骨,看看他腦子到底是什么構(gòu)造,怎么老說一些常人不理解的話,但最后還是一副如同關(guān)愛傻子的溫柔樣子解釋。
“雖然你是他師尊,但是他從小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雖然叫一聲師伯,但是和師尊也沒什么區(qū)別了,怎么就和你的心疼不一樣呢?”
“那當然是因為……”
郁堯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扭頭看了看巫燼。
不行!
如果現(xiàn)在說的話,到時候師兄師姐們要揍自已的話,都沒人幫自已擋著了。
還是等巫燼完全恢復好之后再說吧,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二長老耐心的傾聽著,結(jié)果郁堯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因為什么?”
郁堯:“沒什么。”
二長老:“……”
“郁堯,下次掌門揍你的時候,我再也不攔著了。”
郁堯訕笑。
你別加入到他揍我的行列當中就行了。
“這些丹藥每隔三個時辰吃一次,每次吃完之后都要用這瓶里的藥幫他擦拭身上所有傷口。”
“過程會極其的痛苦,若實在堅持不了的話。”
郁堯還以為他會有什么特別好的辦法,十分期待的抬起頭。
二長老:“你就直接給他打暈,暈過去之后就感覺不到疼。”
郁堯嘴角一抽。
“我知道了。”
“你在這兒盯著吧,我再去研究研究那個龍骨怎么讓它發(fā)揮最大價值。”
郁堯:“哦對了,三師兄和四師姐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他們兩個都已經(jīng)醒過來了,知道巫燼受傷嚴重,你肯定要在這邊守著,所以就沒喊你過去看。”
“老四傷了半顆金丹,后面估計要去閉關(guān)一段時間了,老三問題不大,好好休養(yǎng)就可以了。”
郁堯點了點頭,心里翹著的另一塊石頭,也安穩(wěn)的落了地。
“都沒事就好。”
二長老吐出一口濁氣,抬頭看向外面明亮的太陽。
“是啊,都活著呢。”
本以為會是一場生死大戰(zhàn),大家都要在地府相見吃火鍋,沒想到到最后都活了下來。
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不管怎樣,只要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
受傷了可以治,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巫燼剛開始還游刃有余的聽著他們兩個聊天,忽然就感覺血管當中一陣滾燙,像是火種一樣,沿著血流的方向瞬間傳遍全身,尤其是帶著傷口的位置癢的發(fā)疼,疼中又帶著無法忽略的瘙癢。
巫燼沒忍住,輕咬著下唇,哼出了聲。
“怎么了?”
是不是很疼?
郁堯連忙掀開被子,查看他身體受傷的地方,這兩天都是他幫忙清潔的。
巫燼身上哪里有傷口,再清楚不過。
巫燼疼的面色有些發(fā)白,但還是強裝著鎮(zhèn)定:“沒事,二師伯說了,這只是正常狀況,皮膚生長的時候都會疼的。”
郁堯看著那有些紅腫的傷口,輕輕的用手掌扇著風。
涼風吹拂到血肉模糊的地方,帶來一陣清涼,疼痛感好像真的減輕了不少。
“是不是特別疼?”
巫燼:“只有一點點疼。”
郁堯心疼的看著巫燼:“又說謊,臉都疼白了,怎么可能就只有一點點?”
“師尊親一親我,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我嘴上難道帶著麻醉劑嗎?親一口就不疼了。”
郁堯嘴上這樣說的,但實際卻十分輕柔的俯下身,小心的避開巫燼身上的每一寸傷口輕輕的在他唇角處吻了一下。
巫燼連味道都沒嘗到,郁堯就已經(jīng)抽身離開了,他舔了舔唇瓣,盯著郁堯。
“師尊,求您……”
“不夠。”
郁堯聽見求您兩個字就有點心理陰影:“我看你疼的還是不夠重,還有心思想著那檔子事。”
巫燼無奈的笑了笑,微微抬著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郁堯:“師尊就在我身邊,弟子實在是控制不住。”
郁堯笑著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的,低頭又親了一口。
“逆徒!”
逆徒二字從前是巫燼的噩夢,每次入定時都會被這兩個字嚇得靈力紊亂,幾近入魔。
但如今聽起來卻帶著他們之間誰也無法插入進來的親昵。
郁堯其實有五六個親傳弟子,只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外歷練,自已并不是他唯一的徒弟。
但卻是唯一的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