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烈的目光在木木吉慘白的臉、程玉那豁開的衣領(lǐng)上轉(zhuǎn)了一圈,原本篤定的怒火,竟真的摻進(jìn)了幾分狐疑。
他皺緊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手中彎刀的刀尖微微下沉,精準(zhǔn)地指向渾身發(fā)顫的程玉,冷厲的目光卻鎖在木木吉臉上:“她是誰?”
“她……她是……”木木吉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猛地咬牙,聲音帶著破音的慌亂:“她是我找的女人!”
“你找的女人?”
耶律烈微挑的眉峰漸漸舒展,圓胖的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里摻著男人都懂的猥瑣與試探。
他收回指向程玉的彎刀,轉(zhuǎn)而用刀背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冰冷的金屬觸感讓程玉渾身一僵,下意識想偏頭躲開,卻被耶律烈死死鉗住。
“嘖,眼光倒是不錯。”
耶律烈的目光在程玉豐韻的身段上掃過,語氣輕佻又油膩,“這般模樣,在床上應(yīng)該別有一番滋味吧?”
程玉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嬌羞,而是因為恐懼。
耶律烈灼熱又貪婪的目光,讓她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惡寒。
她早就聽說過耶律烈的殘忍,凡是被他看中的女人,無論身份高低,都會被強行擄走,玩膩之后便隨意丟棄,或是賞賜給手下,從沒有一個能完好無損地活著離開他的營帳。
木木吉的心臟也跟著一緊,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他比程玉更清楚耶律烈的殘暴,那些被他糟蹋后慘死的女子,尸骨都能堆成一座小山。
“大……大將軍,她……她性子烈,怕是伺候不好您……”
木木吉往前挪了半步,聲音帶著哀求的顫抖,他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多蒼白,卻還是想為程玉爭取一絲生機。
“哦?”
耶律烈猛地扭頭看向他,彎刀唰地收回,指向木木吉的咽喉,眼底的笑意瞬間褪去,殺氣如實質(zhì)般籠罩下來,厲聲質(zhì)問道:“怎么?木木吉,你這是連一個女人都舍不得獻(xiàn)給本將軍?”
冰冷的刀身貼著脖頸,木木吉的呼吸瞬間停滯。
他清楚地看到耶律烈眼底的殺意,那不是玩笑,只要他再敢說一個不字,這把彎刀就會毫不猶豫地割破他的喉嚨。
可耶律烈的心思遠(yuǎn)不止于此。
他盯上程玉,固然有幾分好色的成分,但更多的還是試探。
若是木木吉真的只是偷情,為了保命,必然會乖乖將女人獻(xiàn)出來,可若是這兩人之間有別的牽扯,木木吉定會露出破綻,為其拼死阻攔。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
木木吉的聲音還帶著未散盡的顫抖,身體卻已搶先做出反應(yīng),他猛地雙膝跪地,膝蓋與冰冷泥的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額頭重重磕在地面上,連帶著揚起幾點泥星子的大聲說道:“末將的命都是大將軍的,身外之物,自然全由大將軍處置!這女子既入了末將的眼,便是大將軍的所有物,還請大將軍盡情享用!”
他將頭死死埋在臂彎與地面的縫隙里,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旁側(cè)瞥。
不是怕見耶律烈的怒容,而是不敢看程玉的眼睛。
這個為了掩護(hù)他、甘愿留在險境的女子,此刻就站在他身側(cè)不遠(yuǎn)處,而他卻要用最卑微的姿態(tài),將她親手推入地獄。
草原男兒的驕傲與暗探的隱忍在他胸腔里撕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針扎似的疼,藏在寬大衣袖中的雙手,早已死死攥成拳頭,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
程玉聽見這話,身體微微晃了晃,她攥緊這衣袖,里面藏著一枚磨得鋒利的銅簪,是她早為自己準(zhǔn)備的最后武器。
可下一秒,她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松。
她留下的目的本就是保全木木吉這條關(guān)鍵的情報線,若是木木吉為了她不顧一切的爭執(zhí),反倒會坐實兩人的異常,讓耶律烈的懷疑徹底生根。
如今這般識時務(wù)的舍棄,才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
犧牲是她早已預(yù)料到的結(jié)局,但同時一個瘋狂的念頭驟然在她心底升起。
若是能趁著耶律烈占有她時放松警惕,她能不能用那枚銅簪,拼著同歸于盡,宰了這個雙手沾滿漢人鮮血的匈奴大將軍?
“哈哈哈……好!好一個一切都由本將軍擁有!”
耶律烈猛地仰頭大笑,笑聲十分暢快,但卻在鉆進(jìn)木木吉的耳朵里卻是格外刺耳。
他用彎刀的刀背拍了拍木木吉的肩膀,力道重得幾乎要將他的骨頭拍碎,眼底卻滿是毫不掩飾的贊賞地說道:“木木吉,你果然懂事!比那些只會死腦筋打仗的蠢貨強多了!本將軍對你很滿意!”
在他看來,木木吉這一番獻(xiàn)媚,徹底打消了他最后的疑慮。
一個連自己動心的女人都能毫不猶豫獻(xiàn)出來的人,怎會有膽子背著他通敵?
之前的種種謹(jǐn)慎,不過是小兵對上位者的本能畏懼罷了。
耶律烈的贊賞還掛在臉上,目光已重新黏在程玉身上,那灼熱的視線像脫韁的野馬,肆無忌憚地掃過她的身段,嘴角勾起貪婪的笑:“美人,這般風(fēng)姿,可別浪費了,就讓本將軍好好寵幸你一番吧!”
話音剛落,他隨手將腰間彎刀丟給旁邊的親衛(wèi),大步流星上前,粗壯的手臂像鐵鉗般箍住程玉的腰,不等她反應(yīng),便一把將人抗在了寬厚的肩膀上,轉(zhuǎn)身就朝著院子里的主屋走去。
程玉伏在耶律烈的肩頭,發(fā)絲凌亂地貼在臉頰,眼底卻沒有半分慌亂,只剩一片冰冷的決絕。但為了讓耶律烈徹底打消最后一絲疑慮,她猛地扭動身體,雙手用力捶打著耶律烈的后背,聲音凄厲大喊著:“畜生!放開我!你這個禽獸!木木吉……你看著我被糟蹋都不吭聲,你不是男人!”
“放開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從你!”
她的怒罵聲穿透院子的寂靜,連院外的親衛(wèi)都露出了習(xí)以為常的冷笑,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又一個妄圖反抗卻終將屈服的女人。
在程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跪伏在地的木木吉緩緩抬起了頭。
此刻他那雙原本透露著膽小怕死的眼睛深處,漸漸地升起了一抹異樣的目光。
有憎惡,更有仇視的恨意……!
可那雙原本盛滿怯懦的眼睛里,膽小怕死的神色已被徹底碾碎,深處漸漸升起一抹異樣的光芒。
很快,屋內(nèi)便傳出嗤啦的衣衫撕裂聲,混雜著程玉若有若無的反抗嗚咽,每一聲都像鞭子,狠狠抽在木木吉的心上。
可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屋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耶律烈暴怒的咆哮。
“該死的女人!你敢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