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語氣在里面,但室內(nèi)的溫度就是因此而下降了。
“你要加入?”
典獄長這句話讓澤菲爾都忍不住側(cè)目。
現(xiàn)在不是挑釁對面的時候哇!
被稱為帝國天平的審判長是天底下最不會通情達(dá)理的人,被他盯上,哪怕有一絲錯處都會被揪出來。
“所以典獄長這是承認(rèn)了你對囚犯做出了違反規(guī)則的事?”
“她沒有!都是我威脅她的。”
“這些我自然會查清楚?!?/p>
審判長沒理他,只緊盯著對面從容不迫的典獄長。
小殿下更加擔(dān)心,被趕來的獄警帶走,一步三回頭。
門被重新關(guān)閉。
“我倒是沒聽說過審判長還有聽人墻角的癖好?!?/p>
南潯把掉落的棋子一一撿起。
“這些都是督查的正常程序?!?/p>
“你要一整天寸步不離跟著我?你是審判長還是癡漢?!?/p>
青年的下頜緊繃了些,好在被面具所遮擋。
他不答,而是拿出了調(diào)查文件,“帝國重要的武器7544的死亡,你有故意的嫌疑?!?/p>
“他逃出后想對小殿下動手,我殺了他不正常?說我有嫌疑,那就給出證據(jù)!”
“這就是申請調(diào)查令,審判處需要你的權(quán)限?!?/p>
“你們需要我就要給嗎?讓你們進(jìn)入帝國監(jiān)獄已經(jīng)是我對皇帝的尊重,要權(quán)限,你自已想辦法?!?/p>
她油鹽不進(jìn)的態(tài)度讓審判長周身的氣息冷凝。
“你這是在胡攪蠻纏?!?/p>
他見過很多這樣拒絕調(diào)查的大臣,最后無一例外,都被他抓住了大紕漏,然后下臺、入獄、或是死刑。
“胡攪蠻纏?我告訴你什么才叫胡攪蠻纏?!?/p>
不由分說的攻擊襲來,他趕緊抬手格擋,但還是節(jié)節(jié)敗退。
直到后腰抵在辦公桌上,而他被她狠狠壓制住,脖頸被半出鞘的刀刃壓出血痕。
“你是要公然抗法?”
“在這里,你不是法,監(jiān)獄守則才是法?!?/p>
泛著銀光的刀刃再進(jìn)了一些,血珠順著傷口出現(xiàn),南潯盯著他面具下唯一露出的眼眸。
“既然來了帝國最高監(jiān)獄,就要遵守這里的守則。一天內(nèi)你多次出入無權(quán)限的禁區(qū),公然窺探我手中掌控的機(jī)密,我是不是能認(rèn)為你居心不良,有背叛帝國的嫌疑?”
“我沒有?!?/p>
“你已經(jīng)違反了守則,所以我有權(quán)懲戒你?!?/p>
還未回神,手腕就被手銬給銬在身后,接著被踢了一腳,不受控制跪在地上。
她是想故意羞辱他?
審判長抬頭看她,眼神無波無瀾。
“這招對我沒用?!?/p>
“我知道,SRS-3型藥劑,能剝奪人的感情,你不會感到屈辱,也不會憤怒、難過?!彼紫潞退揭?。
“所以放開。”
“這是懲戒,我沒說過?”
刀鞘狠狠打在他的背上,讓他痛得悶哼出聲。
“你知道的,我們有很多種方式讓不愿意開口的罪犯痛苦得懺悔自已的罪行,面對你這種,自然也有方法。”
刀鞘抵在他的心臟處,力度大到讓他覺得自已會直接被扎穿心臟。
藥劑壓抑住的情感被死亡的威脅喚起了一些,但也僅限于此。
“不過如此?!?/p>
“開什么玩笑,這可不叫懲戒。”
他的帽子因為剛才的打斗而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凌亂發(fā)絲下的那張面具比露出臉來還要更加帶給人想征服的禁欲感。
雙手被束縛著跪地,規(guī)整的制服也不再服帖,高高在上的審判長此刻如同階下囚一般,只能任人魚肉。
偏偏他對自已的可口一無所知,甚至覺得他沒有感情,對方就會自討沒趣放開他。
心臟處的刀鞘逐漸往下。
“說實話,我很好奇,審判長你沒有感情,但你還是人對吧,而且,還是人類男性?!?/p>
什么意思?
“等等!放開我!”
瞳孔一縮,他開始劇烈掙扎起來,但是既然是懲戒,怎么可能因為他的命令而停止。
刀被丟到一邊,她的左手冷冷扼住他脖頸,重復(fù)他剛才的話:
“不過如此?”
“放開!你這是非法刑訊手段?!?/p>
“在帝國監(jiān)獄,這很合法?!?/p>
隨著時間的流逝,審判長已經(jīng)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挺直的脊背彎下,只能咬緊了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對方的眼神比他更冰冷,就像是真的在用普通刑訊手段審訊犯人。
偏偏事實又不是如此。
“你真應(yīng)該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p>
“審判長?你這樣去審判別人嗎?簡直就像是風(fēng)月場所的頭牌。”
“我猜會有很多人為你買單?!?/p>
一句又一句嘲諷的話讓他受到了久違的情感沖擊。
面具下的呼吸不穩(wěn),他甚至疑心SRS-3型藥劑已經(jīng)提前失效。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他都無法接受自已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找到你的罪證!”他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
“我等你找到。”
說完這句話她卻直接站起來,頭也不回轉(zhuǎn)身離開。
滴的一聲,電子鐐銬松開,一切都是那樣猝不及防,簡直就像是好心放過。
好心、放過?
辦公室里的燈光亮得刺眼,踉蹌?wù)酒?,審判長脫困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好自已的儀容儀表。
大腦一片混沌的他知道對方根本不是好心,而是故意。
他不該小瞧這位帝國之刃。
*
審判長有多煩躁不好受,南潯就有多心情愉悅。
連帶著在走入審訊S47的審訊室時都腳步輕快。
“他還是不說?”
S11點頭:“是的。”
坐在主位上,南潯翹著二郎腿自上而下俯視欄桿另一邊被實施過酷刑的S47。
“你是帝國的精英,無父無母,享受了帝國這么多資源,也從來是最效忠于帝國的人,說實話,我沒想過你會是博士的暗線。”
S47茍延殘喘,并不說話。
“其實呢,你知道的那些,其他人已經(jīng)告訴我了?!?/p>
這話被他認(rèn)為是詐他的,直到南潯真的說出了有價值的內(nèi)容,他才不可置信抬頭。
“說起來,這還得多虧了小殿下,他可比你們這種背叛帝國的叛徒好多了對嗎?”
“怎么會是他?!”
他的語氣有些不同尋常,盡管極力壓抑著,但還是被南潯捕捉到了。
“你也知道博士進(jìn)來是為了保護(hù)他,那阿爾法內(nèi)部知道嗎?知道他們的博士居然心系帝國皇室?!?/p>
沒想到自已的微表情這么快就泄露了心思,S47接下來不敢再說話,一直死死低著頭。
但對南潯來說,已經(jīng)足夠。
黎岫是謀算的天才,她又何嘗不是。
所有的一切,已經(jīng)掌握在她手中。
順便一提,她對原劇情只了解梗概,所以她這次沒有作弊,全都是她靠蛛絲馬跡分析到的。
S47沒有背叛帝國,因為——
黎岫不只是阿爾法的博士,也是忠于帝國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