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楚淵能看見的只有葉九婷一雙比黑水晶還要漂亮的眼睛。
睫毛層層疊疊的,像是蝴蝶的翅膀,比刀刃還要鋒利,能把人心切割開來。
頂尖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此刻星荷將這一句話,發揮得淋漓盡致。
電光火石,葉九婷忽然感覺到騎坐在身下的是一個純男人的身體。
很強大,很堅硬。
葉九婷腦子懵了一剎那。
楚淵忽然扣住她的細腰,一手壓住她的卡住他脖子的手腕。
一用力,她就痛得使不上力氣。
下一秒,他腰部發力,翻身又把她給壓在了下面。
葉九婷后背撞擊在地板上,疼得她悶哼一聲。
兩人的身體密不透風貼在一起,女子的柔軟和男人的強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燃燒起噼噼啪啪的電流。
這個時候,誰回避眼神,就是真的對對方有感覺。
不回避,在這樣的摩擦下,只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抱歉,我沒有放別人一馬的習慣。星荷醫生,三番五次來找我麻煩,目的是什么?”
“這是誤會,我可以解釋。”葉九婷戒備地防御楚淵。
在他伸手意圖要摘下她口罩的時候,她用另外一手擋住了。
兩人再一次糾纏在一起,黑暗中,只有拳腳碰撞發出的聲響。
他的力量太強了,葉九婷每一次擋下他攻擊的手腕,骨頭都隱隱作痛。
“楚先生,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慢慢聊,可以嗎?”
葉九婷很怕被人發現。
楚淵是賭神,人間號的神。
被人發現了問題不大。
她是被拉入黑名單的驅逐者,被發現可能被丟海里喂魚。
她可不認為楚淵會好心救她。
兩年前那一夜,他救了她,已經是個奇跡了。
“你要去哪兒談?”楚淵的聲音在黑暗中低沉,帶著微微的喘氣。
性感又充滿男性魅力,像是魚鉤一樣,勾住誰的心,誰就無法掙扎。
“除了這里,哪兒都行。”葉九婷隨口回答。
“又是段城派你來勾引我的?”楚淵的聲音帶著一絲輕蔑。
葉九婷剛要否認,就聽見門外有很多腳步聲靠近。
兩人對視一眼,立馬分開。
葉九婷抓起地面的畫,拔腿就往陽臺上跑。
一個黑影比她更快,葉九婷看見楚淵一腳踩在花盆上,輕松一躍翻上樓上窗戶。
站在窗戶邊緣,轉身對著她伸出手。
葉九婷二話不說,沖過去,踩在花瓶上,伸手抓住他的手。
楚淵手臂肌肉爆發,一用力,一只手就把她的身體拎起來了。
葉九婷輕松翻越上窗戶,腳在窗戶邊框借力,翻身進去的時候,猛地發力,把楚淵給推下去了。
恩佐帶著保鏢沖了出來。
整個套房花園燈火通明。
可見,這一晚的黑暗,只是一個捕獵的假象。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窗臺下面有一個沙發,楚淵坐在上面,雙腿優雅的交疊,筆挺地背靠著沙發后背。
拿出煙點燃,吸了一口。
他俊美的面容在煙霧朦朧中,那雙精明似狼的眼睛微微瞇起,危險又迷人。
像是在自己花園一樣悠然自得。
恩佐帶著人出來,看見的就是這個畫面。
“賭神先生,你怎么在這兒?”
“走錯路了。”楚淵輕描淡寫地回答。
恩佐坐在楚淵身旁,“剛剛有賊偷了我的畫,你看見他了嗎?”
“沒有。”楚淵站起來,“我還有事情,打擾了。”
他從恩佐面前離開,大搖大擺從門口走了。
恩佐的手下氣得罵道:“這個賭神太囂張了,隨便闖入我們的套房,還偷走了先生的畫,我們要對他發起挑戰,砍了他的手。”
“要挑戰你自己去挑戰。”恩佐記得上一個對楚淵發起挑戰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是人家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
恩佐沒有證據證明畫是被楚淵帶走的,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就在這時候,他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恩佐接聽,那邊傳來一道女性聲音。
“怎么樣?她被你睡服了嗎?我要的東西到手了嗎?”
“跑了。”恩佐沒好氣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后才說:“恩佐先生,您真讓人失望呀,人都送您手上了,您還能讓她跑了,弄到手就打斷手腳,綁在床上一輩子,很難嗎?”
“你敢這么對我說話,女人,要不我把我們的對話發給段城,讓他聽聽他的枕邊人是怎么對待他的合法妻子的。”
電話那邊藍汐閉嘴了,“抱歉,我有點沖動。”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恩佐要掛電話。
藍汐道:“恩佐先生您別生氣,我們還可以合作,我能把她送您手里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下一次,您千萬不要讓她回來了。”
恩佐想到得到的好處,勉強同意了。
“成交。不過在那之前,我送你一份大禮。”
恩佐找出葉九婷的畫照片,發了過去。
和她結婚的那個男人,看見這幅畫,作何感想!
吃不到嘴,也不能讓別人好過。
葉九婷帶著畫,回到之前的那個房間。
站在床邊借著外面的微弱的光線,緩緩打開畫。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白紙!
葉九婷把身體的重量倚在落地窗玻璃上,苦笑一聲。
今晚白忙一場。
畫框里面的畫早就被人拿走了。
是恩佐收起來了,還是被另外什么人帶走了。
葉九婷一時間想不出答案。
她有些煩躁。
她甚至已經想象得到,她的畫出現在某個畫展,某個拍賣行,被人當商品叫價的畫面。
甚至還會被流傳千年萬年。
想想就頭皮發麻。
現在再想把畫拿回來,不切實際了。
恩佐失去畫和美人,心情承重,當晚就乘坐直升機離開了。
走的時候,他和楚淵見了一面。
“賭神先生,我不知道誰偷走了我的畫,我希望那位小偷能好好保存,是我的東西,我早晚有一天會拿回來,然后讓那人碎尸萬段。”
楚淵坐在沙發上,都沒起身,只是微微點頭。
恩佐拂袖而去。
他前腳一走,楚淵就進了他的套房。
回到之前和葉九婷交手的大廳,掀開沙發地毯一角。
那幅名為初夜的畫,世界著名畫家的絕筆,就呈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