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戈蹙眉盯著他，“是不是活膩歪了？”
莊航立刻手動給嘴巴拉上拉鏈，明窈對莊航笑了笑，跟著裴戈上了車。
“咱們去哪兒？”莊航回頭問道。
“先送她回去。”
“好嘞。”
明窈在，莊航也沒提昨天去接手老鼠輝產業的事情。
裴戈跟明窈不說話，車內就剩下莊航一個人叭叭叭。
他從后視鏡里瞧他們。
怎么看怎么古怪？
有這么不熟嗎？連看都不看對方。
莊航開始沒話找話，“裴哥，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全城的人都在等著看盛陳華榮家的笑話呢。”
明窈扭過頭，“什么笑話？”
莊航見她終于肯搭理人了，來勁兒了。
而且之前在錢老的商會上，她還跟盛陳華榮站在一塊，估計也是知道盛家那點破事兒的，就不用從頭講起了。
“昨天盛家董事會，盛陳華榮放話要帶她兒子進公司的么，紅包慶功宴，什么都準備好了，結果盛康把他的私生子給帶過來，就比盛泊聿小幾個月，你瞧瞧這事兒給鬧得，盛陳華榮現在還不知道氣成什么樣呢？”
“這老虔婆在圈子里可得罪了不少人，不過她會來事，到處交際，董事會有不少人都是支持她的，盛康要不是為了壓住她的氣焰，也不會把那私生子帶過來，現在都等著看他們會不會夫妻窩里斗，好分一杯羹。”
裴戈看向明窈，明窈若有所思，沒有繼續發表意見。
車子回到筒子樓的時侯，裴戈拿出手機。
“老鼠輝那搜到的，看看是不是你的。”
明窈接過手，“嗯，昨天謝謝你。”
說罷，她也不等裴戈反應，開車門下了車。
裴戈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能陪她上樓，但在樓下待了會，確定沒什么事兒，這才上車。
剛一上車就看到莊航一臉壞笑。
“瞧你那賤樣。”裴戈無情吐槽。
莊航不以為然，“你是把人弄生氣了？話都不想跟你說，連個笑臉都沒有，快跟我說說，我給你分析分析，這么漂亮的姑娘，回頭你別給弄丟了，那可難哄。”
裴戈想起早上的事，喉結滾了滾，“開你的車。”
“哎，不著急，你之前讓我去查小嫂子家里的那事，我給你查到了。”
“那個小鎮叫雙喜鎮，的確有個酒鬼，叫明開文，老婆叫王涓，兩個人呢很早就外出打工，20年前才回來的，帶回來一個女兒，就是小嫂子，后來才生了個兒子。”
“這是別人拍的照片，我還沒看，不過按照你的要求，廢了他手腳，這會估計也沒力氣爬出去當酒鬼了，往后喝藥比喝酒多。”
裴戈打開文件袋，里面掉出不少照片。
“這些照片是拍的她家，還有一些是遺留在家里的，我讓他們全給拿過來了。”
裴戈一張一張看過去，照片里，墻壁斑駁發黃，墻皮脫落，很難想象在這個時代，還有一座完全被遺忘的小鎮，已經徹底停滯發展，找個劇組去拍年代劇都看不出任何違和感。
房子外地面應該是以前的工廠，工人群居房。
大部分的人都搬走了，走廊上到處都堆記了雜物，門口就是一個菜市場，坐著一些擺攤的老人。
屋內雜亂不堪，酒瓶混合著煙頭堆記。
原來，這就是她的家。
除了照片，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
一個卡通圖案的發夾，上面已經掉漆。還有幾張三好學生的獎狀下面寫著明窈的名字。
還有一個筆記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記賬本，數額都不大。
紙張已經泛黃，每一頁的角落里都寫著三個字。
走出去。
裴戈將那些東西一頁一頁看過去。
“還查么。”
“夠了，不用了。”
她這么愛面子的一個人，要是讓她知道自已查了她的過去，指不定連夜搬走。
裴戈手里摩挲著那枚發夾，“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以后也不準提。”
“行。”
-
明窈上樓，在窗臺站了會，發現裴戈走了這才回到房間。
手機充電，剛開機，就涌現了好多消息跟未接來電。
全是商硯跟閨蜜裴驚婳打來的。
明窈直接撥通了裴驚婳的電話選擇外放，一邊拆床單，準備把家里打掃一遍。
如果不這么讓的話，她會忍不住去想盛陳華榮。
她覺得自已像個傻逼，千里迢迢從西京跑到這兒，結果讓所謂的最親的人捅自已最狠的一刀。
電話那邊很快就接了。
裴驚婳的聲音有些著急，“你還知道接電話？”
明窈其實很想說自已發生的事，可按照裴驚婳的脾氣，保不齊會沖到這來，她自已在家也不容易，她不想讓她再擔心。
“昨天在公司加班嘛，手機忘記充電了。”
“真的么？我給你打了一筆錢，你在那邊不要省吃儉用，該吃吃該喝喝，現在去別人大公司實習，沒有點好的行頭怎么行，昨天那老登大發善心給了我錢讓我買衣服，我都給你打過去了，我這邊自已有辦法，你拿去用。”
“不用！”明窈抹了一下眼淚，“我最近可是賺了很多錢的，沒有在住以前那種地下室了了，現在租了一室一廳，還有個陽臺，出門就是地鐵站可方便了，而且老板剛獎勵我200萬呢，我把錢給你打回去，你也不容易。”
“真不愧是咱們明大學霸！”裴驚婳在那邊很高興，“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已，無論發生沒什么事，只要告訴我，我都在。”
“我知道的呀，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已，別讓我擔心啊，等我成為財經大主播，我就養你。”
明窈怕自已哽咽的聲音被她聽出來，趕緊道：“對了，我老板找我有事兒，我先掛了，回頭我再聯系你。”
掛了電話，她幾乎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之前的情緒她都維持得很好，可是面對真正關心自已的人，心里的委屈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這世上，任何人，都比盛陳華榮愛她。
她坐在床上，在熟悉的環境里，憋悶了許久，害怕了許久，終于可以徹底釋放，不用再偽裝什么。
像是要把全部都哭出來。
鈴聲響起時，明窈下意識接了起來。
“喂？”
聽著這鼻音，商硯想發火的心思都歇了，死丫頭打電話不接，他都準備報警了。
“……肯接電話了？”
明窈一聽是他，哭得更厲害了。
商硯聽她沉默哭著，轉著鋼筆的手一頓，“是不是你媽不認你。”
明窈剛想罵他臭嘴能不能今天閉上，讓她這個員工痛快的發泄。
隨即就聽到了商硯說：“怕什么，凡事還有你老板頂著，她不要你，我要。”
“回來好好上班，有吃有喝餓不著你，所有人都會辜負你，你的工作不會。”
“她不認你是她沒眼光，知道么！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