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夢色的時候，明窈看了眼那門頭就知道這個地方低消都得五位數打底。
她給李芊芊打了個電話，“人在哪？”
李芊芊醉得迷瞪，一邊唱歌一邊道：“烏蒙山連著山外山！”
“我問你人在哪，你不說我走了啊，你跟你的烏蒙山過去吧。”
“嗚嗚嗚，你兇我，我在星河，你快點上來！酒都涼了！”
有病。
明窈上了電梯，這邊燈光昏暗曖昧，每個包廂門口的門牌她都得一個個看過去。
音樂聲震耳欲聾，吵的人腦瓜子嗡嗡響，剛想拉住人問問星河包廂在哪，就見到幾個打扮時髦的姑娘急匆匆跑過來。
“快點快點！聽說盛家太子爺在頂層的‘云闕’撒錢！”
“真的假的啊？還有這種好事，別是糊弄人的，上次有個土大款涮我們，喝了十瓶酒也沒給錢，差點給人喝進醫院。”
“那土大款跟盛氏醫藥太子爺能比么？好像是選模特呢，不管選的上選不上，都給這個數，這不是白撿錢的事么？”女孩激動的比了個手。
“那還等什么走啊。”
盛家太子爺？撒錢？
盛泊聿。
明窈眸光一閃，也顧不得找李芊芊了，她立刻轉身不動聲色跟在了那群女孩后面。
手機還在震動，李芊芊剛想唱歌，明窈飛快道：“我已經到了，你在包廂先唱著吧。”
“那你快點昂！快點昂！”
掛了電話，明窈已經跟著人走到了云闕。
門口還站著兩個黑衣保鏢，目光掃過這群女孩準備放行的時候，看向了渾身灰撲撲的明窈。
實在是跟前面那群穿著吊帶超短裙的不一樣。
明窈立刻抬起臉，雖然素面朝天，但也精致漂亮。
保鏢沒再阻攔。
包廂內空間極大，隔音效果很好，外頭那些喧鬧的音樂聲已經被隔絕在外。
屋內沒光，只有幾束聚焦在了中央的空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昂貴的香氛氣味，葡萄酒熏得人微微發顫。
明窈能感覺到很多視線落在她們身上，可燈光太刺眼，只能看到巨大的沙發卡座內，七八個男人坐在那，姿態閑適，如同在觀賞貨物。
看不清明窈就不看了。
“這個腿不錯，就是胸小了點。”
“左邊第三個腰臀比可以啊。”
“皮膚不夠白，還有疤你看看，痣也多，哎你紋身么？”
“這就不合格了，我們盛少要找完美的身體當模特啊，皮膚得白凈。”
明窈一頓，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在干什么了。
給盛泊聿選裸模。
盛泊聿從未隱藏過身家，所以剛一進學校，想跟他認識的人就不少，不過他很難接近，成日里穿著一身白，情緒也是淡淡的，對藝術追求極高。
有朋友曾經摸了他的畫，那畫他整整畫了三年，直接被他拿刀撕毀。
可見強迫癥有多嚴重。
“哎，那邊那個穿的黑漆漆的，躲在角落里差點沒留意到那有個人，你穿這么多我們怎么看？”
男人一開口，引得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明窈面無表情道：“因為我有自信，選了我，就不會再選其他人。”
這么張狂的話語，令整個包廂沸騰。
“我靠妹妹行啊，趕緊外套脫了讓哥哥瞧瞧你下面是什么好身段呢。”
“等等，我瞧著有點眼熟啊，我說是誰呢，這不是H大出了名的冰山窮美人么！趕緊的給商樂打個電話啊，她仇家在這呢。”
“誰啊？你認識？”
“我怎么不認識了，她可厲害著呢，前段時間可把商樂那小丫頭氣死了，她有多寶貝她那對象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被她給勾搭走了，鬧得H大滿城風雨的。”
他朝著明窈晃了晃手機，臉上露出一個惡劣的笑，“怎么樣？要不要我現在給商樂打個電話，讓她問問她前任，是不是就喜歡你這種主動送上門面試的。”
“早說為了錢就能脫光那還費什么事啊。”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無數目光聚集在明窈身上。
或探究，或鄙夷，還有幸災樂禍的。
坐在角落里的人終于微微抬了眼，淡漠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像是終于提起了一絲興趣。
“喂，商樂，有好戲你來不來，今天哥哥送你一份大禮！”
李芊芊在包廂等了大半天，干脆打開門等，見到樓上鬧哄哄的叫住了一個服務員，“哎，鬧騰什么呢？有熱鬧看啊。”
“哦，樓上包廂出事了，說幾個大少非要讓姑娘脫衣服。”
“什么王八蛋啊，哪家的？”
服務員一看李芊芊穿戴也知道是惹不起的，“說是盛家少爺跟幾位朋友在上面。”
“我呸我現在看男人就煩，你幫我看著點啊，萬一等會有個漂亮姑娘過來找人，你就讓她在這等，我上去瞅瞅。”
今天她李芊芊就是要替天行道！
李芊芊擼起袖子走到樓梯口，就遇到了穿著高筒靴急匆匆上來的商樂。
“是你？你來干什么？”
“閃開，別妨礙我修理人，今天我要是再讓明窈那個小婊子跑了，我就不叫商樂。”
“什么？你找誰？！”李芊芊酒醒了一大半，碾著商樂的腳步就上樓去了。
“你跟著我干什么？”
“你管我跟誰呢。”
李芊芊罵罵咧咧跟著商樂進了包廂，果然看到了明窈。
商樂雙手抱胸看著明窈，“你果然在這。”
她拿出手機要拍她照片，被李芊芊一把撞開。
“李芊芊你找死啊。”
“跟誰說話呢你，我告訴你，我媽還叫你跟你小叔相親呢，回頭別真讓我相上了你還得喊我一聲小嬸嬸。”
抬出商硯，商樂啞炮了。
“我不管，今天明窈這小賤人必須給我留下！你們誰敢替她說話就是跟我過不去！”
李芊芊氣笑了，“明窈今天是我的人，我看你們誰敢攔著！”
李芊芊翻了個白眼，跟男人搶男人她沒搶過，跟女人搶女人她就非得爭一爭！
商樂只想罵人，“還愣著干什么，把她給我起開！”
一時間包廂鬧成一團，李芊芊跟個老母雞護犢子似得，“別過來，你碰我試試，我回頭就賴上你。”
她見這么對峙也不是個事，趕緊給陳政南打了個電話。
陳政南正打牌呢，今晚他兄弟有個生意想跟商硯討教討教，指點迷津，接到李芊芊電話的時候，陳政南嘖了一聲。
“不接？”
“煩得很，回頭又哭又鬧。”
“還是接了吧，萬一有急事呢。”
陳政南外放，還不等問話，李芊芊就開始吼了，“陳政南，你快來啊，這幫人要把明窈衣服！商樂她不放我走，走開！你碰我試試，滾滾滾！一邊去，我找你老子去！”
陳政南臉色一變，“在哪呢！？”
“夢色云闕！趕緊來救我們！”
“讓他們等著！”
對面，商硯微微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