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生活確實艱苦,天地良心,江素棠已經盡心盡力的養娃了。海鮮全部煮熟,淡水燒一遍之后才給娃喝,如此小心,娃還是生了蛔蟲。
養娃始終有兩個難題,一是跳蚤,二是蛔蟲,好像怎么防也防不住,不知道咋回事……
江素棠把貝肉韭菜和米飯,炒到一起,炒成了香噴噴的炒飯。三個娃吃飽喝足之后,紛紛打著小飽嗝。
她在鍋里留了一部分炒飯,稍微翻炒一遍之后,裝到鐵飯盒里,打算去衛生所的時候帶著,給寧雨吃。平時寧雨自已在衛生所里,一守就是一天,衛生所能開火,但這姑娘愛糊弄,不管什么都用水煮一番,經常這么吃哪有什么滋味。
吃飽喝足之后,麥穗和花朵又帶著小海出去玩了。兄妹倆在海島上到處跑,海島上有什么比大人們還清楚。
江素棠抱著花蕊,拎著炒飯,去衛生所找寧雨拿打蟲藥。
離老遠就看到兩個身影,寧雨和沈驍在弄菜地。
“哎,嫂子,你咋來了?”沈驍問。
“花蕊她……”江素棠剛開口,花蕊的小手就捂了上來:“媽媽,不許說!”
“好,不說不說……”江素棠笑笑:“不是花蕊,是我,我肚子里生蛔蟲了,找寧雨拿些打蟲藥。”
大人們很有默契地不拆穿,寧雨撣撣身上的灰,“衛生所有打蟲藥,這種打蟲藥是甜的,花蕊,你要不要吃一個?”
花蕊眨巴著大眼睛,“寶寶替媽媽吃一個。”
“寶寶肚子里沒有蟲,我替媽媽吃……”
花蕊拍著自已的小肚皮,想證明自已沒有撒謊。
江素棠不知道沈驍也在衛生所,她只帶了一個人份的炒飯,放在桌子上有些尷尬。
“寧雨,嫂子給你帶了炒飯,你趕緊吃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沈驍說。
寧雨打開飯盒,炒飯顏色鮮亮,油汪汪的,還冒著香氣。一瞬間,她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卻對沈驍說:“你不是也沒吃飯嗎,咱倆一人一半。”
沈驍擺擺手:“我不吃,我回部隊那邊吃。”
寧雨“哦”了一聲,開始埋頭吃飯。炒飯真的好香,比想象中還要好吃。可惜她的心情不太好……
她和沈驍現在到底算什么關系呢,想不通……戀人?肯定不是,朋友?男女之間哪有純粹的友誼。兄妹?算了吧,她又不缺哥哥。少女心事,真是讓人懊惱。
沈驍看著炒飯,咽了咽口水,其實他也饞,誰不知道嫂子做飯好吃……他一男人,不能跟人家姑娘搶。
算了,忍忍,趕緊轉移注意力。
“嫂子,顧司令還沒回來嗎?”他問江素棠。
“還沒,估計快回來了。”江素棠目光幽幽,看向遠方。
“顧司令可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沈驍敬佩地說。
“咳。”寧雨被炒飯嗆了一下,緩了幾秒鐘,才說:“你別說死不死的,多難聽啊,尤其是你們當兵的,更不應該說這個字,不知道別人很擔心嗎?”
顧司令有多拼,她看在眼里,她這個外人都擔心,更別提嫂子了。
沈驍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著:“我下次注意點,寧雨,你是不知道情況,有嫂子在,顧司令死不了。”
寧雨放下手里的勺子,開始八卦:“沈連長,我知道你以前和顧司令是一個戰區的,能不能給我講講以前的事?”
“嫂子,我能講嗎?”沈驍問江素棠。
“呃……能……我還有事,我先帶花蕊回去了,你們慢慢聊……”江素棠抱起花蕊,有多快走多快。
她不怕別人說起過去,但怕別人在她面前說,自已聽自已的事,會起雞皮疙瘩。
衛生所里,沈驍開始說故事,說到激動處,還用手比劃著:“你說顧司令和嫂子是不是天生一對?”
寧雨已經哽咽:“他們的愛情太難了……”
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殘疾的軍人,在命運的推動下,走到了一起,太感人了。
好在一切都好了,現在完全看不出顧司令殘疾過,那大長腿,走起路來帶著風,一般人跟不上。
夫妻恩愛,還有三個活潑可愛的娃,真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寧雨正準備抹眼淚的時候,沈驍指著飯盒問:“炒飯你還吃不吃了,你不吃的話我可吃了?”
寧雨翻了個白眼,眼淚也憋了回去:“剛才說跟你平分,你不要,現在你又吃,非得吃我剩的呀?”
“嘿嘿,那怕啥,我又不嫌棄你。”沈驍毫不在意。
寧雨臉紅,傲嬌道:“你不嫌棄我,我嫌棄你,沾了你口水的我可不吃了。”
沈驍只顧著大快朵頤,一邊嚼著炒飯,一邊嘟囔道:“你不吃我都吃沒了,嫂子做的炒飯,絕了!”
——
江素棠盼著顧銘鋒回來,臭男人,七八天也沒回來,她想著,等男人回來,一定要狠狠掐他幾下,往大腿掐。
港城的回信比顧銘鋒先到了,容柔在信上說,她現在手氣不佳,買什么虧什么,她已經不炒股票了。
大陸人不可以在港城開股票戶口,只能代買。如果江素棠想炒股票,可以用她的名義,給江素棠開個賬戶,后續有收益,都歸江素棠。買什么股票,得江素棠自已選,除了郵寄股票報紙之外,幫不上忙。
第二封是蘇曼清的信,說自已在港城的一家心理診所找到了工作,月薪有一萬港幣。還說自已先存錢,早晚要“殺”回大陸,繼續開心理診所。
江素棠在心里換算了一下,一萬港幣相當于大陸的兩千九百元。
顧銘鋒的工資都沒有這么高……不得不感嘆,港城的錢真好賺……
她愈發覺得,自已去港城炒股票的想法是對的。
蘇曼清在信的背面說:聽說你們要養貓了,不如就給貓取港風名字,喪彪、刀疤、爛仔明、癲佬強,以此類推。
江素棠皺眉,心想,港城的人真的叫這些名字嗎?
又過了兩天,顧銘鋒才回來,一身軍裝,風塵仆仆。
江素棠恨不得咬他一口,又心疼又忍不住埋怨:“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媳婦,我去找貓了。”
“找貓需要這么久嗎?”
男人的嘴唇貼在女人的耳邊:“當然還有別的,媳婦,親我一口,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