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海島起了風,濕濕的海風,帶著一些咸咸甜甜的味道。 麥穗和花朵早已經帶著狼狗小孩跑出去玩, 花蕊睡得很香,流出來的口水沾濕了小臉蛋,江素棠用小手帕幫她擦干凈。
花蕊迷迷糊糊地揉了眼睛:“珍珠來了嗎?”
“寶寶,如果你想和珍珠玩,必須自已去找她。”江素棠溫柔地說。
花蕊嘟了嘟小嘴,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媽媽,有人來海島投資了!”麥穗跑進院子里,喊了一聲。
花蕊小手托著下巴:“是珍珠來了嗎?”
麥穗搖頭:“不是珍珠妹妹,是大人,來了兩個大人!”
院子外,花朵先跑了兩步,然后做出一個迎接的手勢:“這是我家,請進!”
金老板環顧四周,“這就是顧司令的家,怎么這么破?”
金小姐氣得跺腳:“爸爸,你少說兩句!”
看到金家父女,江素棠還挺震驚的,她收起手中的手帕,連忙打招呼:“你們好,海島的環境不算太好,這邊有凳子,隨便坐。”
父女倆坐了下來,金小姐為了不讓金老板瞎說,自已先開了口:“江女士,我和我爸爸在報紙上看到你獲得先進勞模,特別感動,所以就想著來海島投資,你看看海島上有什么好項目適合投資的?”
金小姐胖了一些,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海島靠海吃海,投資的話,肯定是以海產品為主。”江素棠說。
金老板終于忍不住開口:“靠海吃海太對了,我和閨女從海城來的,一路上也沒吃什么東西,我倒是沒事,我就怕我閨女太餓。你知道的,我就這一個閨女。”
這次金小姐沒有打斷金老板,反而很認同道:“我倒是不怕餓,我怕我爸爸餓,我爸爸的血糖不太穩定。”
江素棠已經聽懂:“咱們先不談投資的事情,一起吃頓晚飯吧。”
“別忙,別忙,我和閨女不吃也沒事……”
“是啊,我和爸爸是來談正事的,不差這一頓半頓。”
父女倆是這樣說著,屁股卻好像粘在凳子上,誰也不起來攔著江素棠做飯。
江素棠看著金家父女,隱秘一笑,金家是海城有名的富商之家,既然都送上門了,必須多拉一些投資才行。
“麥穗,花朵,去把你們爸爸叫回來。”
“保證完成任務!”麥穗和花朵手拉手飛奔而去。
“慢一點,別摔著!”江素棠在后面喊著。
江素棠做了清蒸石斑魚,蒜蓉蝦,牡蠣炒蛋,香辣螃蟹,拌海帶絲,最后熬了一個蒜苗湯。這些菜都不難做,端到桌子上又顯得很豐盛。
金家父女根本不用讓,毫不客氣地拿著筷子,父女倆一人一筷子,一整條魚幾乎沒了。
父女倆都有一張大嘴巴,兩三只蝦一起嚼,嚼巴嚼巴直接連蝦皮一起咽。似乎感受到一家五口的驚訝,金老板抽出空來解釋:“吃蝦皮好,吃蝦皮補鈣。”
麥穗和花朵低著頭憋著笑,只有三歲的花蕊比較單純,拿起一只蝦,咬了一口蝦皮,“寶寶咬不動!”
江素棠伸手去接:“媽媽給你扒開。”
顧銘鋒搶了先:“媳婦,我來。”
金老板筷子伸到海帶絲的盤子里子,一卷一帶,直接把整盤子海帶絲都夾走了。
金小姐非常不滿:“爸爸,你得給別人留一些!”
“誰吃?你們吃嗎?”金老板問。
一家五口搖頭。
花朵湊近麥穗,貼著哥哥的耳朵說了一句:“他們是金蟾蜍,吃飽了就給咱們海島投資了。”
麥穗為了憋住笑,一直掐著自已的大腿。兄妹倆對金家父女有些印象,大大的嘴巴,吃起飯來像搶劫。
酒足飯飽,金家父女開始打嗝。
江素棠心中也有了主意:“海島上已經有了魷魚絲工廠,金伯伯金小姐,你們覺得再投資一個魚罐頭廠怎么樣?”
金小姐來了精神:“魚罐頭好,我最愛吃魚罐頭,爸爸,你覺得怎么樣?”
吃得太飽,金老板已經昏昏欲睡,“閨女,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你來決定。”
“魚罐頭廠要建廠進設備,還要雇傭人員,不知道需要多少投資。”金小姐一邊說一邊算。
她在算的同時,麥穗也在算,并且先得出了結論:“投資一百萬,年利潤可達到二十萬!”
“小孩,你算得這么快,以后做生意當老板吧。”金老板說。
麥穗聳聳肩:“我不當老板,我要去造飛機造大炮造火箭。”
說話間,金小姐已算完了,“那就投資一百萬吧,魚罐頭廠應該叫什么名字呢。名字要好聽,而且還能讓別人聯想到我們金家。”
見沒人說話,花朵舉起小手:“我知道,叫大嘴巴,大嘴巴魚罐頭廠!”
提到大嘴巴,就能想到金家父女,江素棠和顧銘鋒對視一眼,想笑不敢笑。
花蕊用小手指著自已的嘴巴,張開小嘴道:“寶寶的嘴巴大不大?”
金小姐更是霸氣,把自已的拳頭往嘴里塞了一下:“你的嘴巴不大,我的嘴巴才叫大,嘴巴大吃四方,就叫這個名字了。”
投資的事情就這樣敲定,臨走之前,金老板問江素棠:“你找到你的親媽了嗎?”
江素棠點頭:“找到了。”
“家產呢,家產多不多?”
“還可以。”
金老板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做了一個數錢的手勢:“把家產搶過來,你看我閨女,特別會搶家產,這才是好閨女。”
金小姐是獨生女,群狼環伺的大肥肉,如今有了女商人的模樣,金老板也不著急讓她嫁出去了。
上船之前,金老板拋出一個問題:“你們家有三個娃,家產怎么分?”
麥穗搶先回答:“我以后肯定是要當兵的,我不要家產。”
花朵揉揉自已的鼻子:“我也不要家產,等我長大了,媽媽沒老,爸爸老了,錢得留著給爸爸養老。”
顧銘鋒本來很感動,越聽越不對勁,閨女好像在變著法的說他老。
花蕊眼神天真,捂著嘴巴笑:“爸爸是地道的老頭子。”
“地道”這個詞是在首都學的,“老頭子”這個詞是跟薛書敏學的。
顧銘鋒把花蕊舉高,假裝板著臉說:“爸爸還不是老頭子呢!”
麥穗不動聲色地補了一刀:“早晚都得是。”
江素棠“噗”的一聲笑了。
男人委屈巴巴:“媳婦,連你也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