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人，黎渺。”沈郁介紹。
黎渺猛地轉向沈郁。
沈郁也轉過頭看他，眼里無辜：不是試用期？
黎渺瞇了瞇眼睛，決定暫時放過他這一回。
“原來是黎先生，久仰久仰……”自家老大搖身一變成了白鑫他老大對象？？？付豪只感覺自已CPU都快燒了，已經不知道自已在說什么了。
付豪向來游刃有余，這會兒的反應就顯得有些突兀。
黎渺不著痕跡地看了付豪一眼，付豪終于回神，“啊，是這樣，關于這份協議，有些細節需要和沈總商量一下……”
黎渺看了沈郁一眼，男人沒什么表示，似乎是沒注意到付豪的異常。
一談及工作，沈郁立馬切換回付豪熟知的那個冷血無情的資本家形象，幾句話就讓一貫游刃有余的付豪大腦飛速運轉背后開始冒汗。
付豪開始懷疑剛才看到的乖巧版沈郁或許只是他加班加瘋了的幻覺。
這還不是最讓他心寒的，最讓他心寒的是——他家老大從頭到尾就坐在一邊不吱聲！
明明這些是黎渺看了協議提出來的疑問，他怎么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置身事外地聽他被沈郁拷打！
人怎么能有這么狠的心！！！
半小時后，付豪身心俱疲，拿著做了標注的協議，“辛苦沈總了，那我這就回去跟我們老大匯報。”
不知道是不是黎渺的錯覺，他總感覺付豪后半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黎渺無辜地眨眨眼。
臨走時，付豪還是沒忍住，最后看了黎渺一眼，卻不知道一切都被沈郁看在眼里。
他不著痕跡地微微蹙眉，下一秒又切換成乖巧模樣，“去吃你喜歡的那家水煮肉片嗎？”
“太可惜了……”黎渺拿起手機晃了晃，面露遺憾，“你來晚了，沒有檔期，我下午要陪季舟把季氏的事情收尾一下。”
黎渺本來不想去的，奈何季舟一上午就在手機上連環轟炸，各種好話說盡了，黎渺最后只好勉為其難答應。
“好吧，”沈郁難掩失望卻又強裝無事，一雙狗狗眼看著黎渺，“那我可以送你去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黎渺總不好再拒絕，更何況……他剛答應過給沈郁一個機會，于是點頭答應下來。
“所以為什么是沈郁送我們來？”下車后，季舟摸了摸下巴一臉幽怨，沈郁這時候不應該很忙？
又是給黎渺開車門又是扶著門框生怕黎渺撞到頭，狗糧吃的飽飽的。
而且……季舟莫名其妙總有種沈郁終于上位在跟他炫耀的直覺。
“他閑的。”黎渺往病房走。
季舟看了眼待在走廊盡頭正低頭處理文件的沈郁，一雙大長腿曲著，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擺著幾份紙質文件。
這叫閑的？
季舟撇撇嘴，快步跟上，“哥你等等我！”
黎渺也沒想到啊，本以為沈郁只是送他來醫院，誰能想到人家就賴著不走了？
VIP病房門外，門縫開著，能聽見里面的對話。
黎渺靠在門口。
“住院這么多天，你是唯一一個來看我的人……”季如云嘆了口氣，聲音虛弱。
季舟沒接話，“昨天的事您知道了吧？”
怎么不知道呢？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閑下來的時候都在聊這個八卦，早就傳到季如云耳朵里了。
繼子搖身一變成了私生子，季如云晚節不保，但面對季舟，卻怎么也說不出責怪的話。
畢竟是自已活該。
“唉，”季如云嘆了口氣，“挺好的……以后季氏就交給你了。”
季舟笑了下，抬起頭認真看了看自已生物學上的父親。
不知道什么時候，背也佝僂了，頭發也花白了，不再是他記憶里那個高大偉岸的父親形象。
“我一直特別好奇一個問題，”季舟突然開口，“您到底愛過我媽沒有？”
“當然……”
季舟歪歪頭打斷，“那為什么季海會比我大幾個月？”
季如云沉默兩秒，“那是意外……”
“行了，”季舟點點頭，沒再聽下去，“我明白了。”
“還是挺感謝您的，”季舟自嘲笑笑，一如既往的燦爛，“沒再次幫他們母子倆作偽證。”
季如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季舟站起來，眼神復雜地最后看了季如云一眼，“您好好休息。”
黎渺剛和醫生聊了兩句，房門打開，季舟走了出來。
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季舟明顯放松下來，長出一口氣，卸下盔甲露出脆弱的一面。
畢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黎渺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淡定，“沒事，一回生二回熟。”
季舟：你！！！
但黎渺一打岔，季舟還真放松了下來，心里最后那點酸澀難受也散了。
見季舟出來，醫生往旁邊站了站，確保屋里的人聽不見，“季先生，我想跟您確認下季老先生后續的治療方案。”
“現在一共有兩種，第一種是保守治療，沒什么風險，但……季先生后續身體可能會很弱，只能靠輪椅出行那種。”
“另一種是新研究的特效藥，貴一些，風險也大一些，但要是成功，季老先生很大概率能恢復之前的狀態。”
季家顯然不缺錢，醫生本以為季舟會選擇第二種，但季舟沉默兩秒，抬頭看著醫生，“第一種吧。”
黎渺眼神微動，醫生也愣了一下，“其實第二種方法風險也不算特別……”
黎渺拍了拍醫生的肩膀，打斷，“噓……”
黎渺意味深長，“季先生太愛他父親了，所以不能忍受季老先生面臨一丁點風險，您懂嗎？”
醫生看了眼黎渺，又看了看季舟，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受震撼又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好……”
走廊另一頭，沈郁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白鑫匯報完事情，電話里安靜了一會。
白鑫試探地，“沈總？”
沈郁回神，沒頭沒尾地，“你說追一個人該怎么做呢？”
白鑫：？你問我嗎？你問母胎單身的我嗎？
“或許……請他吃飯？”
“他忙。”
“送他禮物？”白鑫想了想，“貴重一些能體現心意那種？”
“迭界算嗎？”沈郁認真回答。
白鑫：……？
你說你送什么？
白鑫頭一回有直接把電話掛了的沖動，心里默念幾遍這是財神爺不能得罪，耐著性子，“那就是約會了，看看電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