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合作，是指你沒機會了，”黎渺歪歪頭，笑得天真又殘忍，“從今天開始，你不會再有和任何演員合作的機會了。”
“你要封殺我？”楊述愣了下，尖叫，“憑什么？當年的事情你又沒有證據！誰能證明當年是我潛規則李祺在先？”
“還是說……”楊述稍微冷靜下來，冷笑一聲，“你大名鼎鼎的黎二少，要借助家里的勢力封殺我？這么玩不起嗎？那就網上見好了，看看網友是站在資本這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我從來不覺得借助家里的勢力有什么不對，”黎渺聳肩，“我有勢力可以借用，你有嗎？怎么？嫉妒了？”
“不過我這次倒還真沒打算用黎家的名義……”黎渺拿起桌上的手機，微微一笑，“以前我確實沒有證據，但是現在有了。”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正在錄音的頁面。
“我們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么會動不動就隨便封殺別人呢？”黎渺晃了晃手機。
看著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雞一樣漲紅著臉說不出話的楊述，黎渺彎彎眼睛，“現在可以道歉了嗎？”
“……對不起。”良久，楊述終于不情不愿。
李祺還心有余悸地沒太反應過來。
“就這態度？”黎渺揚眉，替李祺回應。
“對不起！”局勢如此，楊述咬咬牙，站起來認真鞠躬，“李老師我錯了，您能原諒我嗎？”
李祺眨了下眼睛，感覺像是夢一樣。
他做夢都想看到卻又知道這輩子都看不到的場景，居然真的發生了。
李祺不想原諒。
他看向黎渺。
黎渺靜靜看著他，微微挑了下眉。
李祺像是吃了一記定心丸，回頭看楊述，目光復雜，良久，聲音沙啞，一字一句緩慢又清晰，“我聽到了，但，我不接受。”
楊述后槽牙都快咬爛了，但抬起頭時還是揚起笑臉，“黎總，我歉已經道了，您看錄音是不是能……”
“我有說過你道歉我就刪錄音？”黎渺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道歉不是你應該做的嗎？你憑什么認為這能成為你和我做交易的條件？”
“至于封殺，”黎渺笑了下，“我說了，我遵紀守法，可能要麻煩你和警察多解釋解釋了。”
楊述瞬間癱坐在地。
另一邊，醫院。
“爸，你還好嗎？”季海一臉關切地坐在床邊，看著幽幽轉醒的季如云。
季如云緩了緩，目光環視一周，遠處的窗邊坐著蘭斕。
“爸，您不用擔心，只是操勞過度而引發的肺炎而已，”季海一副孝順孩子的樣子，“只要以后少操點心，多多靜養，不會嚴重的。”
“我怎么會又得肺炎？”季如云聲音虛弱，“醫生呢？我要見醫生。”
季海頓了下，笑笑，語氣溫柔，“爸，醫生就不用見了吧？您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有我呢……對了，公司那邊不可一日無主，既然您布置的項目是用來篩選繼承人，我看……倒不如現在就公布結果吧？”
從頭到尾，蘭斕只是靜坐在窗邊，手里拿著一本外文原裝書在看，像一尊美麗的雕塑。
季如云不傻，他自已的身體自已清楚，操勞過度有可能，但是接連兩次進醫院……再加上季海這個態度，他也是大半輩子的老狐貍了，不信這當中沒有貓膩。
“季舟呢？我要見季舟！”季如云說著又劇烈咳嗽起來。
“弟弟在忙，”聽到季舟的名字，季海笑容淡了下，語氣柔和但不容拒絕，“這里有我就好了。”
“你個逆子！！”季如云氣得手抖，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對他恭恭敬敬的孩子，居然默不作聲，敢下這么大一盤棋。
“爸，您別生氣，”季海笑了下，替季如云掖好被子，“您好好養病，出院之后頤養天年就好，您是不知道，現在網上都在夸您呢，說您開明大義，選拔人才不拘于血緣關系。”
季海笑容漸深，“這么好的名聲，您得好好養好身體，慢慢享受啊。”
--
宋園樓下，警燈閃爍。
“請吧楊導。”黎渺揚眉，做了個請的手勢。
警車等在路邊，楊述一步一步緩緩往外走，卻又在下一秒猛地回頭。
“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楊述面目猙獰，沖著黎渺就沖了過來。
誰也沒想到楊述居然會動手。
“小心！”李祺臉色一變，下意識要擋在黎渺面前，但有一個人影比他更快。
黎渺只感覺眼前一晃，一個人影就擋在了自已面前，寬闊的背，黑色碎發，露出修長脖頸。
楊述的垂死掙扎失敗了，很快被警方控制住，押上警車。
看著面前熟悉的背影，黎渺眼里流露一絲笑意，“這么巧？不要告訴我你剛巧也在宋園有約……”
話說一半，黎渺突然注意到了不對勁，笑容收斂，“手拿出來我看看。”
沈郁垂了下眼睛，沒回頭，“沒事……我還有事，先走了。”
黎渺沉著一張臉，“我說，手，拿出來，我要看。”
沈郁已經走開兩步的動作猛地停下，緩緩轉身，伸出左手。
右手欲蓋彌彰地往身后背了背。
黎渺看了他一眼，沈郁眼神閃了閃，緩緩把右手拿了出來。
緊攥著的手心正緩緩往外冒血。
“血！”李祺驚呼。
誰都沒注意到，楊述剛才手里拿了餐刀。
銀色的餐刀和黎渺同時出現在視野里，沈郁幾乎沒有猶豫直接用手攥住了刀鋒。
“剛才那位先生……”警察這時也急匆匆的跑過來，看到沈郁時微微松了口氣，“先生您沒事吧？跟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警察說著，多看了一眼沈郁的手，說來也怪，餐刀不算鋒利，就算用手攥住也不該出那么多血……
或許是剛好劃破了某根血管？警察隨意想著，反正總不會有人故意受傷。
沈郁微微頷首，上了警車，警察剛要關門，一回頭看到黎渺站在身后。
“先生，你可以先回去，后續有情況我們會通知您來警局做筆錄。”警察疑惑。
黎渺只是看著車里的沈郁，男生長腿屈著坐在車里，陰影之下看不清神色。
“我想要他陪我去醫院，”良久，車里的人率先打破沉寂，看向警察，“畢竟我是因為他受了傷，可以嗎。”
“啊？哦……”警察反應了一下，看向黎渺，“那先生您……”
“好吧。”黎渺點點頭，徑直坐進了警車。
警察：……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醫院，沈郁的傷口不深，簡單消毒包扎了一下。
“禁辛辣，不要沾水……”醫生一邊絮絮叨叨說著注意事項一邊低頭寫病歷。
“那洗澡呢。”沈郁突然開口。
站在一邊的黎渺看了眼沈郁，但沈郁神色如常，好像只是突然想到了這件事，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