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幾條狗。”沈郁蒼白解釋。
“按您說的，十倍劑量的藥！”電話那頭的聲音但凡讀過一天書都不能那么開朗，是獨屬于小混混的清澈。
“……狗狗最近生病有點嚴重。”沈郁狡辯。
“就是有一個實在熬不住了，叫嚷了幾天要見您，說只要您見他，他什么都招！”
“……”
沈郁試圖接著編。
沈郁編不下去了。
就在沈郁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時候。
“我知道，這是一種夸張手法對吧？”黎渺眼睛亮晶晶地舉手。
還能這樣？
“……嗯。”沈郁猶豫了片刻，可恥地選擇點頭，喃喃重復一遍，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誰，“是這樣的，夸張手法。”
“老大您要不要見他？”電話那頭還賊心不死地想要害死自家老大。
“老大？老大？”良久沒有回應，電話那頭的壯漢疑惑。
沈郁終于忍無可忍，按開靜音鍵，“我還有事，回頭再說。”
說罷，匆匆掛斷了電話。
仔細聽聽，聲音里帶著一絲咬牙切齒。
“好險，原來是背著我養狗啊。”黎渺緩緩說，眼尾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還以為你背著我養人了呢。”黎渺意有所指。
“怎么會……”沈郁心虛地移開視線。
那幾個……應該不算吧？
“你要是敢背著我養人……”黎渺漫不經心垂眸，白皙修長的手撫上沈郁的脖頸，一點一點收緊。
沈郁目光毫無保留地看著黎渺，任由自已最脆弱的地方被被人掌握。
空氣一點一點變得稀薄，呼吸漸漸急促。
“——那我就不要你了。”黎渺猛地松手，桃花眼彎彎，仿佛只是在說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玩笑。
只有沈郁知道這絕對不是玩笑。
沈郁呼吸猛地一滯，好像黎渺剛才說的不是分手而是要殺了他，他連忙抓住黎渺的手腕，“我不會的……”
黎渺垂眸看了眼手腕，沈郁松開手。
黎渺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伸手摸上沈郁烏黑的頭發，“乖狗狗。”
……
沈家。
“今年南恩派出的都有誰？”沈明修站在角落的發財樹邊，手里的手帕細細擦著葉子。
綠到發黑的葉子，一看就被養的很好。
沈星澤微微垂首，“林拾，杜升升……”
不認識，沈明修沒什么反應，擦完葉片擦葉柄。
“……沈郁。”沈星澤接著說。
這次沈明修微微皺眉了。
“……還有黎渺。”
“黎渺？”沈明修終于有些詫異地轉頭，“黎家花錢了？”
還沒等沈星澤回話，沈明修突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加上二年部的一個……今年改賽制了？南恩派出六個人？”
該來的還是來了，沈星澤閉了閉眼睛，“……沒有。”
“咔嚓——”
發財樹的葉子不堪重負，折斷，垂在半空，沈明修不可置信，“你沒入選？”
一個怒不可遏，一個像霜打的茄子，兩個主人進了書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管家平靜地看了一眼角落的發財樹。
“又要換新的了啊，這個月第六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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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恩。
【讓我看看……小說里沈星澤進了競賽班，江落吃醋……】系統絮絮叨叨研究劇情。
黎渺面無表情地走在走廊上。
明明被傳輸過劇情，但現在聽系統提起時反而像在聽新書，而且像是蒙了一層紗，聽過就忘。
黎渺略微煩躁地出了口氣，腦海里隱隱記著江落還有一個殺手锏，一個足以讓江落徹底翻身的殺手锏。
但是是什么來著？
怎么也想不起來。
【……總之現在這一段也沒啦！】系統很高興，發光的光球在空中轉了個圈，電子音都掩蓋不住的陰陽怪氣，【兩個人都進不了競賽班，正好整整齊齊一對！】
【那可不一定。】走到班門口，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黎渺的腳步猛地頓住。
黎渺低頭看了眼時間，離上課只剩三分鐘。
以往這個時間會準時站在窗邊早讀的女生不見了蹤影，杜升升的座位還空著。
黎渺微微皺眉，壓下心里的不安，坐到座位上。
三分鐘。
兩分鐘。
一分鐘。
杜升升沒來。
黎渺一顆心微微下沉。
“同學們，上課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班主任匆匆趕來。
黎渺有種預感，這件事和杜升升和江落都脫不開干系。
果然，下一秒，“杜升升同學因為個人原因缺席競賽班，替補上來的同學是——”
黎渺眼神越來越冷。
“江落同學。”
江落不可置信卻又驚喜地抬起眼睛。
“老師，”在系統不可置信的絮絮叨叨里，黎渺追出教室，“杜升升怎么了？”
班主任微微猶豫一下，嘆了口氣，“車禍，今早來上學時出了車禍。”
黎渺一怔。
“不是很嚴重，”班主任接著說，搖了搖頭，“只可惜，右手骨折，只能錯過競賽了。”
系統的絮叨聲猛地停住。
黎渺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嘴角勉強勾了勾，“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黎渺面無表情地走回教室時，正看到江落笑著接受別人的奉承。
黎渺看著江落的笑容，越看越覺得刺眼。
“黎渺！”路過江落的時候，江落突然開口叫住他。
黎渺腳步頓住，頭都沒轉，只是一個眼神瞥過去。
江落站起來，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溫溫柔柔，近乎挑釁，“你看，該是我的東西，總會是我的。”
“該是你的東西？”這話像是觸碰到了什么開關，黎渺突然笑了。
江落，怎么能，怎么敢，怎么配，說這話？
黎渺的眼神變得冰冷，下一秒，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掄圓了胳膊十足力道的一拳打上江落的側臉。
江落只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接著就是溫熱的液體流下。
在全班同學的驚呼里，江落呆愣愣地摸了摸人中，手指上一抹紅。
“流鼻血了！”
“打人了！”
在所有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只有沈郁竄了過來。
拉開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沈郁。”黎渺看在擋在自已面前的人，眼神沉沉，向來帶著三分笑意的桃花眼里只剩下警告和冷意。
沈郁視線略過黎渺剛剛打人的右手，關節微微泛紅，轉身，在江落不可置信的視線里，打了上去。
“別臟了你的手，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