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溫婳,是因為溫婳足夠漂亮優秀,在人前永遠得體大方。
溫婳按照趙茜茹喜歡的樣子長大,趙茜茹便不遺余力的培養她。
溫婳成為趙茜茹最拿得出手的作品。
可本來就不是親生的,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孩子。
一旦這個作品失去了光彩,偏離了她心中那個完美女兒的幻象……
那么,這份寵愛,也就隨之煙消云散了。
溫婳捂著臉,看著趙茜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冰冷,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后知后覺,她引以為傲的疼愛,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后臺的燈光慘白,映照著溫婳失魂落魄的臉和趙茜茹冷漠的背影。
那記響亮的耳光帶來的火辣痛感還在臉上灼燒。
但更痛的,是溫婳心里那層關于母愛的虛幻泡沫被徹底戳破的冰冷。
溫婳終于清醒過來。
“媽媽!”
溫婳顧不得臉頰火燒火燎的痛楚,幾乎是撲跪著抓住趙茜茹正要抽離的手腕。
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卑微和急切。
“我還有機會的!” 她仰起臉,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試圖喚回趙茜茹眼中那熟悉的寵溺。
“我剛才……剛才見到蔣泊禹了!他親口答應,會給我一次單獨面見蔣勝男女士的機會!”
趙茜茹欲走的腳步猛地頓住。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腳邊,狼狽不堪的女兒,冰冷的眸子里瞬間閃過一絲精光。
“真的?” 語氣帶著審視,但那份拒人千里的寒意已悄然退去。
“真的!千真萬確!” 溫婳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連點頭,語速飛快地強調。
“媽媽,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您最驕傲的女兒啊!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我一定會成功的!”
趙茜茹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臉上那層陰惻惻的寒霜如同變戲法般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堪稱和煦的笑容。
她彎下腰,動作帶著幾分慈愛,慢慢扶起溫婳。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溫婳紅腫的臉頰時,溫婳身體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強忍著沒有躲開。
“婳婳,” 趙茜茹的聲音放得輕柔。
她的指尖虛虛拂過那刺目的紅痕,臉上適時地浮現出恰到好處的心疼。
“臉還疼不疼?媽媽剛才……也是氣急了。”
“媽媽……” 溫婳鼻尖一酸,委屈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
她知道,此刻的眼淚換不來同情,只能換來厭惡。溫婳用力搖頭,擠出笑容。
“我不疼!真的不疼!”
“那就好。” 趙茜茹的笑容加深,但眼神卻銳利如鷹隼,直奔核心。
“蔣先生說什么時候安排你見蔣女士?” 這才是她關心的重點。
“他說……會讓助理聯系我……” 溫婳的聲音弱了下去,帶著點不確定。
“婳婳,” 趙茜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語氣帶著教導,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媽媽教過你多少次了?機會,要掌握在自已手里,被動等待是最愚蠢的!明白嗎?”
“知道了,媽媽。” 溫婳立刻應聲,生怕又讓趙茜茹失望。
趙茜茹滿意地點點頭,立刻拿出手機,雷厲風行地吩咐手下的人去查蔣泊禹和蔣勝男的行蹤。
偌小一個度假村,即便他們行蹤保密,但要掌握一點動態,并非難事。
只要有一絲縫隙,溫婳就能鉆進去。
另一邊,比賽和晚會在翟星榮膺桂冠的熱烈氣氛中落下帷幕。
溫凝和江聶隨著人流緩緩走出演播廳。
溫婳的所有行李都還留在酒店房間,而收拾行李這種粗活,自然又落到了溫凝頭上。
江聶陪著溫凝朝著酒店走去。
“你們家不是來了很多人么,怎么你還要做這些事?”
江聶看著溫凝推著兩個塞得滿滿的行李箱,眉頭擰成了疙瘩,語氣里充滿了不滿和對溫凝的心疼。
溫凝就像個被溫婳隨意使喚的仆人。
溫凝卻只是溫順地笑了笑,語氣輕松,甚至還帶著點善解人意。
“姐姐忙著比賽嘛,不能分心的。這點小事,我來做就好啦。”
她推著行李,步履輕快,臉上沒有絲毫怨懟。
江聶看著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卻又無可奈何。
兩人剛走進燈火通明的酒店大堂,一個穿著得體西裝,神情恭敬的年輕男子便快步迎了上來,精準地攔在江聶面前。
“江少爺,請留步。”
江聶停下腳步,認出這是蔣泊禹的貼身助理之一。
“怎么了?是泊禹哥找我?” 他有些意外。
“是的江少,” 助理微微躬身,“蔣先生請您現在立刻過去一趟。”
江聶下意識地看向自已手上正推著的沉重行李,眉頭皺得更緊。
“等我先把她送到車上。”
放在以前,蔣泊禹一聲召喚,江聶絕對是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就算溫婳在旁邊撒嬌挽留也沒用。
但現在,看著溫凝一個人要拿這么多東西,他實在不忍心。
助理臉上露出一絲為難:“江少,蔣先生特意交代,事情有些急,請您……務必立刻上去。”
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催促。
溫凝立刻善解人意地伸出手,從江聶手里接過那袋他幫忙提著的衣物。
笑容溫婉又帶著點催促。
“去吧去吧江先生,別讓別人久等了。”
“太重了,你力氣又小,我先送你出去。”江聶還是選擇先陪溫凝。
“來的時候我一個人不也拿了這么多嘛,沒問題的。”
溫凝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推著兩個大行李箱,腳步輕快地朝著酒店大門走去。
根本沒給江聶再猶豫的機會。
“那……你小心點,一會兒電話聯系!” 江聶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溫凝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
她動作麻利地找到停在酒店門口的溫家專車司機,迅速將兩個大行李箱塞進后備箱。
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拖沓。
然而,就在司機準備關后備箱門的瞬間,溫凝的目光卻敏銳地掃向酒店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