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觀地評價完畢,將槍遞回。
隨即神色一正,進入教官模式。
“我們在金角不會停留太久,時間有限,我教你最基礎的要領。
主要目的是讓你遇到危險時,在5-7米距離內,確保子彈命中目標軀干,使其喪失行動能力即可。
剩下的,交給我們。”
溫凝認真點頭。
程跡轉而遞給她一把更常見的格洛克訓練用手槍。
“先用這把,重量接近900克,比你的要重。
熟悉了它的后坐力和瞄準方式,你再換回自已的槍會更容易掌握。林玉!”
“到!”林玉條件反射般立正應答,刻在骨子里的對教官的敬畏讓她瞬間緊繃。
“標準持槍射擊姿勢,示范。”程跡指令簡潔。
“是!”
林玉立刻上前,拿起訓練槍。
雙腳自然分開與肩同寬,身體微側,雙手穩固握槍,手臂伸直,目光銳利如鷹,鎖定遠處不同角度的靶子。
“砰!砰!砰!”
三聲槍響,子彈精準地嵌入三個不同靶位的紅心,干凈利落。
溫凝看得目不轉睛,由衷地鼓掌,“林玉,你好厲害呀!太帥了!”
林玉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泛起微紅。
溫凝香香軟軟,夸獎人時眼神真誠,聲音甜美。
被她這樣的女孩子崇拜,讓林玉心里開心得冒泡。
幾天的相處,她早已被溫凝無形中“攻略”。
與其說忠心耿耿,不如是發自內心想保護溫凝,和她做朋友。
程跡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想:
固定靶打紅心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這有什么好夸的……
但他沒說出來,只是繼續下達指令:
“林玉,慢動作分解示范一遍,然后指導溫凝基本動作要領。”
“是!教官!”
溫凝看看一本正經的程跡,他居然不來親自教。
林玉再次上前,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分別展示站姿、握槍、瞄準、呼吸控制、擊發。
每一個步驟都講解的很清晰。
溫凝這次看得格外認真。
撩撥男人是手段,但學到手的保命技能,可是實實在在屬于自已的資本。
她依葫蘆畫瓢,拿起那柄訓練手槍,動作生疏且明顯不規范。
林玉立刻上前,耐心地手把手糾正:
“溫凝,這只胳膊需要再抬高一點點,對,就這樣,你力氣小,需要多使點勁穩住。
還有腳,不能這樣并攏站著,要前后分開,與肩同寬,重心放低一點。
你還不習慣后坐力,站不穩容易摔倒的。”
林玉仔細調整著她的站姿,然后指著瞄準器。
“你看,眼睛要通過照門和準星瞄過去,形成三點一線,然后還要考慮子彈的拋物線……
呃,這個說起來有點復雜,我平時都是憑感覺的,你一會兒先試試感覺。”
然而無論林玉如何細致講解,溫凝總是不得要領,動作依舊顯得笨拙。
她癟了癟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一臉可憐又自責地看著林玉:
“抱歉啊林玉,我是不是太笨了,怎么都學不會……”
“不不不!絕對不是!”
林玉連忙擺手,把責任全攬到自已身上,“是我不會教!我只會自已打,教人還是第一次,絕對不是你的問題!”
她看著溫凝失落的神情,心疼得不行。
程跡一直站在旁邊沉默觀察,他看了眼時間,終于開口,“我來教她。”
林玉如蒙大赦,她確實不擅長教學。
但想到程跡在訓練場上的嚴苛名聲,林玉退開時還是鼓起勇氣,頂著壓力小聲請求:
“程教官,溫凝她沒有經過任何訓練,身子也比較弱,您稍微溫和一點,別太苛刻了。”
程跡一記冷冽的眼神掃過去,林玉瞬間脊背發涼,不敢再多言,乖乖退到一旁。
“去準備些氣球,給溫凝練瞄準。”程跡對林玉吩咐道。
林玉微微一愣。
他們當年特訓,程跡讓他們用子彈去打飛舞的小蟲子來練動態瞄準和預判的。
到了溫凝這里,居然換成了輕飄飄的氣球。
不過轉念一想,氣球更好,顏色鮮艷,目標大,也不會嚇到溫凝。
看來程教官心里是有分寸的。
林玉放下心來,歡快地跑去準備氣球了。
程跡走到溫凝身邊,目光落在她持槍的手臂上:“手腕要再穩一點,不要晃動。”
溫凝卻沒有立刻動作,反而抬起眼眸,帶著點委屈問:
“程隊長愿意親自來教我啦?這兩天一直躲著我,我還以為你是嫌我太麻煩呢。”
“不是。”程跡幾乎是下意識回答,速度快得沒過腦子。
他想,他怎么可能會嫌她麻煩呢。
“那你為什么躲我?”溫凝向前逼近一小步,仰頭直視他試圖閃避的眼睛,不給他逃避的空間。
程跡被她的目光看得無處可逃,只能微微撇開臉,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發緊。
“我只是……怕容禮誤會。”
溫凝聞言輕笑了一聲。“我和容禮,沒關系。”
這句話輕輕撫平了程跡心中的褶皺。
他忍不住叮囑:“女孩子要懂得保護好自已。如果他強迫你,你可以告訴我。”
溫凝知道程跡是看到她跟容禮接吻,看到容禮把她壓在身下的情形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怕是自行腦補了一出大戲,所以以為他倆在談戀愛
溫凝并不打算詳細解釋,只說:“有些事情不是男女朋友,也可以做的。”
程跡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他知道溫凝和普通女孩不一樣,她身上帶著秘密和棱角。
但這般直白地談論親密關系的邊界,還是讓他感到意外。
心里隨之泛起一陣隱秘的不舒服,像被細小的針扎了一下。
見程跡沉默,溫凝無所謂地笑了笑,“我都說過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嘛。”
“這世上只有一個世界。”程跡嘴硬地反駁。
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這種疏離的話,仿佛要將他推遠。
“那你躲著我,就只是因為容禮?我還以為你是怕我在你面前哭唧唧呢。”
畢竟溫凝曾經說過,要是程跡護不住她,她可是會哭的很慘。
這句話精準地戳中了程跡的愧疚點。
他垂下眼眸,聲音低沉而誠懇:“對不起,溫凝。是我的錯。”
為之前的失約,為自已的自私和無能,也為這幾天的刻意回避。
溫凝卻并不打算順著這個道歉的話題深入下去。
她像是隨意撥弄了一下琴弦,聽到了想聽的聲響后,便立刻收手。
主打的就是一個吊著程跡。
讓這位冷靜自持的程隊長,心緒始終被她牽引著,不上不下,難以平靜。
溫凝沒說原諒,程跡心里酸澀,只好繼續剛才的事情。
“我們繼續,你抬手,手腕穩一點,不要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