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聶陪溫凝去?蔣泊禹心下微動。
他因母親的事必須出國,分身乏術。
若有江聶跟著,至少能看著點溫凝,免得容禮再動什么歪心思。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江聶興奮的聲音又透過聽筒傳來:
“等婚宴結束,我正好帶溫凝在港城好好玩玩!那邊旅游勝地可多了,什么游樂園、海邊沙灘……
哥,你說我趁機跟她正式表白怎么樣?
我覺得行!
我現在就讓人空運點花過去,再訂個浪漫的餐廳,還得買點珠寶……
哦對,港城本身珠寶就出名,我可以帶溫凝親自去挑!
那這樣……我是不是還得再訂個酒店套房方便……”
酒店?!
蔣泊禹瞬間推翻了剛才的想法。
他去不了,江聶就更不能去!
這小子跟溫凝關系本來就不清不楚,再給他制造這種機會,豈不是羊入虎口?
“江聶。”蔣泊禹冷聲打斷了他的暢想。
江聶也意識到自已說漏了嘴,連忙解釋:“哥,我訂酒店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方便休息……”
蔣泊禹語氣不容置疑:
“我這次出國,你那邊的事情必須同步推進,不能耽擱。至于溫凝,我會安排人去保護,你不用擔心。”
江聶聞言,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蔫了。
但涉及到母親的事情,他無法任性,只能不情不愿地妥協:
“好吧……哥,謝謝你啊,為了我還特意派人保護溫凝。”
蔣泊禹張了張嘴,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蘇家的事情尚未解決,不宜節外生枝,影響江聶的情緒。
他對溫凝的感情,還是等結束再說吧。
最終,蔣泊禹只淡淡道:“嗯,專心做事。”
掛斷電話后,蔣泊禹聯系了周瑾瑜,要求加快他與江聶負責部分的進程。
周瑾瑜在電話那頭有些詫異,提醒道:“泊禹,這么趕,小聶可就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盡快解決為好。”蔣泊禹語氣堅決。
一想到江聶陪著溫凝在港城游山玩水,甚至表白的畫面……
他必須把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里。
果然,沒過多久,江聶就收到了舅舅發來的、排得密密麻麻的新行程表,看得他頭皮發麻。
他哀嘆一聲,知道自已短期內是絕對無法離開京城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另尋他法,想起了自已在飆車時認識的朋友——
竇徹。
容家訂婚宴的賓客名單,海城竇家赫然在列。
竇家是海城老大,如果竇徹幫忙在宴會上照看溫凝,他才能安心。
為了請竇徹幫忙,江聶這次算是下了血本。
不僅答應送他垂涎已久的那輛限量版摩托車,還附贈了后續好幾場刺激的飆車對決賽。
竇徹為了心愛的摩托車和未來的飆車樂趣,很爽快地應承了下來。
江聶讓竇徹代他轉了筆錢給溫凝,港城溫凝人生地不熟,有錢好傍身。
以竇徹的身份,沒人敢輕易查到他頭上。
一切安排妥當,江聶還不忘提前給竇徹打預防針:
【兄弟,這可是你未來嫂子!幫哥們兒保護好了,回頭事兒成了,我倆請你吃大餐!】
竇徹很快回復:
【原來是弟妹啊,好說好說,包在我身上。】
于是,第二天一早,溫凝的微信就收到了一個好友申請,備注是竇徹。
對于竇家這位大名鼎鼎的小太爺,溫凝提前做過功課自然知道。
她略一思索,通過了好友申請。
剛加上,竇徹二話不說,直接甩過來一個銀行卡號和密碼,言簡意賅:
【江聶給的。訂婚宴,跟緊我。】
溫凝看著這發言,第一印象是:真是個臭屁又囂張的小孩!
但既然是江聶的心意,她還是查了一下賬戶余額。
這一查,連她都微微咋舌——整整兩千萬。
緊接著,一絲疑慮浮上心頭。
江聶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連轉賬都要如此迂回曲折,通過竇徹來進行……
他到底在做什么?
溫凝抿了抿唇,忽然意識到,自已似乎有很久沒有和蔣女士聯系了。
原本她還等著用溫婳的事情再去要一次好處,但現在江聶已經處理干凈了他和溫婳的爛攤子。
溫凝心中猶豫,還是撥通了蔣勝男的私人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面傳來蔣勝男帶著些許威嚴的女聲:“怎么了?”
溫凝語氣如常:
“蔣女士,您一直不回來,我們談好的合作進度,沒辦法有效推進呢。”
她指的是當初約定,幫忙緩和蔣勝男與江聶母子關系的事情。
對面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最近我在海外度假,有些私事要處理。等我回去再聯系你。”
“好的,那不打擾您了。”溫凝乖巧應聲,掛斷了電話。
然而放下手機,溫凝的臉色卻微微沉了下來。
那不是蔣勝男的聲音。
雖然模仿得極像,但溫凝聽得出來,音色底層那細微的差異,騙不過她敏銳的耳朵。
蔣勝男絕對出事了。
那么江聶這段時間的隱匿行蹤,是否意味著,他在幫蔣家做事,他快要正式回歸蔣家了?
這個猜測讓溫凝的心七上八下。
蔣勝男都能出事,這背后牽扯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她目前能夠掌控和影響的范圍。
一陣未知的、冰冷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
立冬前一日,港城的空氣里還殘留著南國特有的濕暖。
溫凝乘坐沈度安排的私人飛機,平穩降落在燈火璀璨的港城國際機場。
甫一落地,便有穿著得體、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接手。
一路暢通無阻,將她送至沈氏旗下的頂級酒店。
不得不承認沈度的安排無可挑剔。
踏入預訂的總統套房,房間視野極佳。
巨大的落地窗外,港口的夜景與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交織成一片流光溢彩的畫卷。
與京城莊重疏離的氣質不同,港城的繁華帶著一種活色生生的熱鬧。
房間內也被精心布置過,空氣里彌漫著清雅的香氛。
而那條定制的禮服裙已然被妥善地懸掛在衣帽間最顯眼的位置,在柔和的燈光下流淌著靜謐而奢華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