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這副鴕鳥模樣,蔣泊禹又氣又好笑。
正好車燈明晃晃地打在他們身上,蔣泊禹面無表情地舉起手機,“咔嚓”一聲,他拍了張照片。
然后將照片發到一個臨時建立的三人小群里。
群名非常直接:找人。
蔣泊禹:【圖片】
蔣泊禹:【找到了。】
沈度:【大冬天飆車,出息了。】
程跡:【很危險。】
這個群是一個小時前建的。
建群的原因很簡單,他們三個本來都老老實實地等著溫凝跳完那支舞再去找她,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她就被江聶這小子帶走了,三個男人只好分頭找。
得知江聶騎了摩托車離開,蔣泊禹便第一時間找來這里。
他清楚江聶經常在這里進行飆車比賽。
蔣泊禹收回手機,重新將目光投向眼前兩個“凍貨”。
見他們還杵在原地,低著頭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蔣泊禹眉頭蹙緊,聲音比山風還冷硬:
“還不過來。”
兩人如蒙大赦,又帶著點忐忑朝他挪步過去。
走近了,蔣泊禹才更清楚地看到溫凝的狀況。
她臉頰蒼白,鼻尖和眼眶都泛著不正常的紅,顯然是冷極了。
蔣泊禹拉開后座車門,言簡意賅:“上車。”
溫凝點點頭,沒敢看他,像只敏捷又瑟縮的小動物,迅速鉆進了開著暖氣的車廂。
瞬間包裹而來的溫暖讓她幾乎喟嘆出聲。
江聶見狀也想跟著擠進去,臉上堆起討好的笑,牙齒輕輕打顫:“哥,我也冷……”
蔣泊禹一把按住車門,擋住了他的去路,冷眼看著他。
江聶立刻收斂了嬉皮笑臉,態度端正地率先認錯:
“對不起哥,我錯了。我不該中途帶著溫凝離席,是不是給媽添麻煩了?”
他問得小心,知道自已今晚任性可能帶來的連鎖反應。
蔣泊禹的手指搭在冰涼的車門框,一下一下敲打著。
江聶見他沒說話,心一橫,繼續表態:
“今天確實是我太任性了。你放心,明天我會自已處理好所有問題,不會讓媽為難的。”
這是他作為蔣家一份子應有的覺悟。
蔣泊禹終于開口,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
“以你現在的能力,善后自然沒有問題。”
這算是認可,但絕不是夸獎。
江聶心里悄悄舒了口氣。
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泊禹哥這一臉要吃人的表情是為什么?
見江聶還是不理解,蔣泊禹語氣冷沉,“以后不要帶溫凝飆車。”
他一路坐車上來,知道這段山路蜿蜒陡峭,夜間行車都需要萬分謹慎,更別提摩托車。
任何一個閃失,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他氣的是這個,怕的也是這個。
江聶抱著懷里的寶貝頭盔,悶聲應道:“知道了。”
心里卻有點小小的不服,他明明控著速度,也很小心的!
蔣泊禹不再多言,“自已的車自已騎回去,我先送溫凝回家。”
說完不等江聶反應,“砰”地一聲關上了后座車門,將江聶哀怨的眼神隔絕在外。
蔣泊禹繞到車的另一邊,長腿一邁坐進車里。
轎車平穩地駛離山頂,明亮的尾燈迅速消失在盤山公路的拐角。
江聶抱著頭盔,在風中凌亂:“……”
他也很冷啊!!!他原本還想蹭個車,再叫人來取摩托車的!泊禹哥也太狠了!
從短暫的任性中脫離,溫凝才后知后覺她的指尖和腳尖都被凍得發麻。
車廂內暖意融融,但是身體還需要時間回溫。
溫凝搓了搓手,坐在旁邊的蔣泊禹瞥了一眼。
她想擠出一個笑容,卻因為肌肉僵硬而顯得有些勉強。
蔣泊禹捏了捏眉心,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然后伸出手,握住了溫凝的小手。
他的手溫暖干燥,而溫凝的手冰冷得像剛從雪地里撈出來。
溫冷相觸,溫凝下意識地想縮回去。
“別動。”蔣泊禹握得更緊了。
他的掌心源源不斷地傳遞著熱量,包裹住她冰涼的指尖。“幫你暖暖。”
掌心傳來的溫度確實舒服得讓人喟嘆。
溫凝低聲道:“謝謝……” 話一出口,她自已都愣了一下。
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明顯的破音,是剛才在山頂忘情呼喊的后遺癥。
她立刻住了口,有些窘迫。
蔣泊禹偏過頭,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帶著探究:“你們兩個剛才,做什么了?”
他的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溫凝抿緊了還有些發紫的嘴唇,垂下眼睫拒絕回答。
難道要她說,他們倆像野人一樣對著山谷大喊大叫嗎?
蔣泊禹要是聽到了,絕對會用那種看智障的費解眼神看她。
畢竟他這么冷靜的人,大概永遠無法理解那種宣泄帶來的快感。
見她不語,蔣泊禹左邊的眉毛挑動了一下:“說不出口?”
溫凝點點頭,臉頰有些發熱,不知是暖氣熏的,還是窘迫造成的。
蔣泊禹的視線掃過她泛紅的臉頰,又落回她緊閉的唇上,慢條斯理地分析: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嗓子啞了,臉也紅了,做的事情不好意思說……”
這語氣有點莫名,他絕對是想歪了。
溫凝瞪了他一眼:“別亂想!”
他配合地應道:“嗯,不想。”
溫凝覺得他就是亂想了,她想把手收回來,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蔣泊禹從喉嚨里溢出一聲極輕的笑,低沉悅耳,在溫暖封閉的車廂里格外清晰。
他當然不會亂想,江聶不會這點分寸都沒有,而且溫凝也不像是跟他發生了什么的樣子。
剛才逗她,只是想聽溫凝多說幾句話。
因為他覺得溫凝嗓子啞了,卻變得更加動聽了。
好想把她哄去家里,用另外的方式繼續聽她沙啞的叫喚。
“好啊,你逗我!”
溫凝反應過來,用手肘撞了蔣泊禹一下,順帶著整個柔軟的肩臂都撞上他的胳膊。
蔣泊禹的思緒停下,唇邊那點細微的笑意瞬間凝固了。
一團被點燃的野火,從兩人相貼的手臂處轟然竄起,以燎原之勢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剛才那點輕松調侃的心思被燒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驟然崩裂的欲望閥門。
掌心下溫凝纖細冰涼的手指,此刻成了某種致命的誘惑。
蔣泊禹不滿足于只是暖著這雙手,他想用體溫包裹她冰冷的全身,想讓她的聲音,變得更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