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周洛檸點好了單，讓服務員幫忙能早點上菜，說自已還要趕火車。
服務員嘴上應著，可上菜的速度還是很慢。
忙也是真的忙。
等了快一個小時，他們才吃上。
正好，陳若妤跟何聞野吃完從包間里出來，何聞野在前臺付錢，陳若妤在旁邊等待時，就發現了坐在離門口最近的那張桌子上的周洛檸。
旁邊坐著的男人，她是沒見過。
但看起來上不了什么臺面。
她突然意識到，何聞野進來時，身上帶著的火氣，有可能就是因為看到這一幕。
這時，宋康把挑掉刺的魚肉放到周洛檸手邊。
周洛檸側頭對著他笑了笑，坦然接受，拿過來吃。
何聞野付完錢，“走吧。”
隨即，他同陳若妤并肩，從周洛檸他們桌前走過。
周洛檸垂著眼簾，專注于自已碗里的魚肉，可余光里，還是能看到他倆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宋康：“他們走了，你慢慢吃。”
周洛檸扯了下嘴角，沒說什么，但確實是放慢了速度。
只是，這魚肉以前明明很好吃的，現在再吃，似乎也沒那么好吃了。
她把碗里的魚肉劃拉給了宋康，“你多吃點，我都有點飽了。”
“你都沒吃幾口。”
周洛檸：“沒什么胃口。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吃了，倒不如你做的紅燒魚。”
宋康知道她是心情不好，“那下次我做給你吃唄。”
周洛檸只笑了笑。
身后的玻璃窗外。
何聞野上了車，等陳若妤系安全帶的時候，他偏頭，視線從陳若妤的面前越過，看向背窗而坐的那個身影。
他看不到周洛檸的表情，卻能看到宋康靦腆的笑容。
也不知道周洛檸說了什么，讓他那么害羞。
陳若妤：“我好了。”
何聞野回神，淡淡應了一聲，便收回了視線，啟動車子離開。
一路無言。
何聞野把她送到小區門口，說：“你媽媽的手術我會安排，你不用擔心。”
陳若妤點點頭，她解開安全帶，卻沒有急著下車。
何聞野拿了手機，給江耀發了個微信，【我心臟一定有問題，你先別下班，再給我檢查一下。】
江耀：【我已經下班了。】
隨即，拍了張照片，證明自已已經離開醫院，【你找別人給你看看唄。】
何聞野：【那一起去喝一杯。】
手機的震動聲，在這樣寂靜的車內，顯得格外明顯。
陳若妤的視線在他的手機上掃過，又回到他的臉上。
他神情淡淡，唇角微微往下，有明顯的不快情緒。
以前的何聞野脾氣很大，自從何聞謙去世之后，他的火爆脾氣就慢慢有所收斂，逐漸變得內斂和沉穩。
很多時候，她甚至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何聞謙的身影。
這時，何聞野似是注意到她還沒下車，不由的偏過頭。
目光相對。
陳若妤倏地上前。
然而，她的唇卻沒能落在他的唇上。
何聞野很快的別開頭，她的嘴唇堪堪碰到他的臉頰。
兩個人都停滯住。
陳若妤用力抿緊了唇，這樣的躲閃，無疑是落她的面子。
何聞野沒說話。
幾秒之后，陳若妤退回去，自顧下了車，并用力的甩上了門。
他就這么看著陳若妤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周洛檸和宋康吃完結賬的時候，被告知已經有人付過錢。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她拿走了賬單，順便幫宋康叫了車。
她沒跟著一起回金淮鎮，臉上的巴掌印已經褪的差不多，她再用粉底遮擋一點就看不出來了。
而且，周姝瑗現在視力下降，也不一定能看清楚她的臉。
回到瑞和。
晚上的醫院就安靜很多，周洛檸在一樓的在自助機器里買了兩瓶水，吃魚吃咸了口渴。
她刷完錢，順便給何聞野轉賬。
過去乘電梯的時候，正好看到電梯門要關上，快步跑過去，摁下上行鍵。
電梯門再次打開。
然而，等看清楚電梯里的人，她一下怔住。
腳步定在原地，無法挪動一步。
這何聞野怎么又回來了？今天也不是他值班的時間。
她站著沒動過，電梯門緩緩關上，下一秒又重新打開。
何聞野摁住了開門鍵，“不進？”
周洛檸不太想跟他待同一個空間，想找個借口，然而不等她說話，何聞野一把就將她拽了進去。
周洛檸一下撞到他身上，腰間一緊，何聞野順手扣緊她的腰，幫她站穩后，又很快松開。
往邊上一站，與她隔開距離。
周洛檸自覺站在另一側，靠住電梯壁，抬手弄了一下頭發。
何聞野幫她摁下了樓層。
周洛檸余光瞥見十二層亮著燈，他這是要去心內科？
何聞野看了眼手機上的轉賬，想了下，還是點開接收，并淡聲道：“周主任的手術我沒空做，我媽會給你安排，到時候我會把資料轉過去。你以后不用再找我溝通。”
有更好的專家，周洛檸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好。”
何聞野看著紅色數字不斷往上跳動，快到十二樓的時候，他再次開口，說：“另外，這個月的次數差不多了，等你好消息。”
何聞野決定，不再多管閑事。與其讓自已失控，不如止損。
無論怎么樣，周洛檸都只能是他嫂子。
叮的一聲，電梯停住。
何聞野自顧出去。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周洛檸抬起眼，只看到他的背影一秒。
這應該是要劃清界限的意思。
這天之后，他倆就沒什么交集了。
即便是在同一家醫院，在他的科室，碰見次數也很少，何聞野確實很忙，他很多時候都在手術室里。
每天的都安排的很滿。
月底。
周洛檸的姨媽準時報到。
從衛生間出來，她渾身都不舒服，小腹墜墜的痛，還沒什么力氣。
正好今天還是周姝瑗手術的日子。
譚韶蓉確實給安排了一個更資深的，但也只是資深，綜合技術還是何聞野更好一些。
為了打起精神，周洛檸準備去護士站要個暖水袋。
剛一走近，就聽到護士在八卦。
“聽說了嗎？今天何醫生給她女朋友的媽媽做手術呢，還是偷偷安排進來的，直接插隊哦。”
“你說，何醫生是不是為了女朋友的媽媽，才推掉了周姝瑗的手術？我記得本來安排的是何醫生給周姝瑗做手術啊，現在換劉醫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