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和小叔一家已經回去了。
所幸現在廳里就只有自家人。
但，何聞野嘴上的齒印實在過于明顯，想忽略當沒看見都不行。
何老太太盯著他的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正好，上完洗手間的老爺子出來，打破了僵局，“你小子又出去搞什么壞事了？嘴巴被誰咬的？”
何老太太馬上回神，瞪了老爺子一眼后，和顏悅色的問：“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譚韶蓉心里也有幾分疑惑。
何聞野說：“還不是。”
老爺子：“你瞧他這說的什么混賬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還不是？”
何聞野笑了笑，說：“是的話，我嘴巴也不會被咬啊，爺爺。”
“沒個正形的家伙。對著病人，可不許搞這一出。”
何老太：“你當他是傻子呢？怎么可能對病人也這樣，我可聽說聞野現在在醫療界風評很好，大家都夸他呢。很有聞謙當年的風范。”
時隔五年，家里已經能自如的提起何聞謙這個名字了。
“現在啊，就缺個好媳婦。”何老太把人拉到身邊坐下，“收收你臭脾氣，女孩子是要哄的，不是吼的，明白嗎？”
湊的近了，老太太瞧見他嘴上還冒著血珠子，“這女孩子脾氣是比你還壞，怎么能咬的那么重。”旋即又笑出聲，“倒也有你搞不定的人。”
不管怎么樣，何聞野的長相和背景擺在那里。
很少會有女孩會拒絕。
何聞野腦中閃過周洛檸冰涼的眼睛，摸了摸唇，說：“我先回房去處理一下。”
“去吧去吧。”
等人走后。
老太太問譚韶蓉，“莫不是跟陳家那丫頭吧？”
譚韶蓉也不是很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平日里看著，只是朋友關系，也沒聽說要在一起。
老太太嘖了一聲，說：“你應該多關心關心還在身邊的。”
她長嘆一口氣，“聞野現在可比以前乖順多了，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爺子道：“怎么能算是壞事。”
“他要是自已成熟也就算了，但你不覺得他有時候是故意學著聞謙嗎？”
譚韶蓉這會沉默下來，她這些年確實大多時候都沉靜在喪子之痛中，多余的精力也都放在桉桉的身上，已經忽略這個小兒子很久了。
老太太這么一說，她隱約也有這樣的感覺。
老太太又道：“還有他跟若妤那丫頭，他要是喜歡，就別讓桉桉叫若妤媽媽了。我們自已人知道只是叫叫，但是聽到別人耳朵里去，到時候兩個人想要發展下一步，也會礙于別人的口舌。”
老爺子：“我估計若妤是不會同意的，就像聞野自已說的，要是同意還能咬那么狠？”
譚韶蓉說：“若妤心里還沒放下聞謙。”
說到這里，氣氛又沉了下來。
想到當年的事情，也就沒了說話的興致。
正好時間也不早，譚韶蓉道：“爸媽，先休息吧。聞野的事情，我會上心的。你們不用擔心他。”
-
何聞野站在露臺抽煙時，譚韶蓉來敲門。
何聞野馬上摁滅香煙，過去開門。
“媽。”
譚韶蓉敏銳的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又抽煙了？跟若妤吵架了嗎？”
雖然他們倆沒有明說，但有時候她也能感覺到，何聞野對陳若妤的不同。
她當年也聽到過，倆兄弟為陳若妤吵架。
不過陳若妤一直以來都表現出對何聞謙的深愛，這就讓譚韶蓉忽略了她和何聞野之間情感的變化。
她心里默認了，陳若妤永遠愛的是何聞謙，卻忽略了陳若妤那么年輕，又怎么可能永遠執著于一個死人，而忽略掉身邊的活人。
所以，她在決定讓何聞野去跟周洛檸生孩子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過陳若妤的心情。
當然也沒有考慮何聞野的。
今天老太太這么一說，她便開始反思自已。
這些年對何聞野的關心確實太少太少。
現在再看他，能明顯感到他今天心情不好。
“是不是因為周洛檸的事情，你們吵架了？今天原本我邀請她一起吃飯，但她說自已是外人，不好參與我們一家人的飯局。你說我什么時候把她當外人了？這些年，有她在我身邊陪著，我都把她當自已女兒了。”
何聞野垂著眼簾，心不在焉的聽著。
譚韶蓉：“你老實跟我說，你現在跟若妤進展到哪一步了？”
何聞野：“媽，你想多了，我們沒有。”
“不用騙我，我知道你喜歡她。”她嘆氣，“若妤肯定不高興，之前聞謙跟周洛檸一起，現在你又……是我的問題……”
何聞野打斷，“是我自已答應的，您不用攬責任。其他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救桉桉。感情難道還比命重要嗎？”
“都挺重要的，我也想你能開心點。”
何聞野：“別想這些沒用的，想想有用的。您打算怎么回應周洛檸的要求。”
想到這個，譚韶蓉就有點頭疼，她揉了揉眉心，說：“麻煩的是周姝瑗。”
周姝瑗在心外科名頭很響，她是不喜歡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進管理層，不搞權利斗爭，只專心于臨床救人。
在周姝瑗從死神手里搶過多少條命，她是有一定群眾基礎的。
她要是真的撕破臉皮鬧起來，輿論風口一定是偏向她的。
這些年，她一直隱忍，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認為周洛檸做的事情上不了臺面，她也沒臉去幫她出頭。
但現在，她病重的情況下，拼了全部也是要為自已女兒的未來，謀一條光明大道。
真鬧起來，譚韶蓉的勝算很小。
譚韶蓉：“實在不行，就只能按照她說的去辦。反正丟臉的是她自已，等她把孩子生完，我也不會要她好過。”
“不行。”何聞野語氣強硬。
譚韶蓉愣了愣。
何聞野自知語氣有點過了，“我不想當小三。”
譚韶蓉：“這算什么小三。”
何聞野話到嘴邊，到底還是忍住了。
這時，何聞野的手機響起。
他看了眼，譚韶蓉見他不接，便自覺出去了。
“我好像找到你那個女朋友了。”